“我還是那句話,我答應過我的家人,絕對不會做違法的事。”
周勇一聽我這話,臉色一開始有些不善,隨後又哈哈大笑,道:“這麼說,你是不想跟我發財了?”
我道:“我想發財,可是我不會跟你合作。”
“那這可由不得你。”
周勇看了一眼吳猛,又道:“那你這個兄弟,怕是要牢底坐穿了。”說着又指了指桌上的照片:“你爺爺奶奶年紀都大了,還有你爸爸媽媽工作那麼辛苦,我估計他們也經不起折騰!更別說你那位一百多歲的曾祖父……”說到這兒,他停了下來,笑容顯得很奸滑。
我頓時火氣冒上來了,抄起板凳罵道:“我操尼瑪!你他媽最好不要動我家人,不然老子……”
周勇這傢伙一副穩坐釣魚臺,吃定我的模樣,忽然見我發橫,有些愣了,大約是沒想到我這人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於是吼道:“幹什麼?!”
我道:“這房間裡就咱們三個,不然我就讓你走着進來,橫着出去。”
周勇冷笑一聲,道:“現在的王八羔子膽氣是越來越足了,你以爲動了我,你能從這兒走出去?”
吳猛攤了攤手,看着周勇,如同在看白癡,他道:“週二爺,這你就說錯了。如果是別人確實是不敢動你,但他不一樣,他可是百鶴山最變態的道士,老巷鬼樓裡日過鬼、崖山江邊……”
這小子是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能把人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我踹了他一腳,道:“你他媽才日過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這不是嚇唬他嗎?說你日過鬼,就真日過鬼啊!”
周勇被我倆這麼沒邊的一扯,有些找不着北了,忽然眸光一閃,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雖然咱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也看出來了,小陳你也不是個怕事的人。剛剛你兄弟說什麼?你是百鶴山的道士?”
我奇怪道:“對啊,怎麼了?”
他看了我一眼,說道:“那你肯定認識王穩健和戴高什麼……哦,戴高朋了。”
我直接道:“不認識!”
他愣了一下,半晌又道:“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呵呵,不想!”
“你!”
周勇被我這不按常理出牌的回答,氣的吹鬍子瞪眼。他這種人什麼混事兒沒幹過?但越是這樣的人就越怕死,萬一死了,那麼多錢沒花完怎麼辦?更別說他還有個女兒,於是退了一步,說道:“這樣吧,你不想加入,我也不強求。但我要告訴你,在你之前王穩健和戴高朋來找過我,他們已經加入這次行動了,你先去找他們,然後好好想想。怎麼樣?”
……
離開粵王樓後,我和吳猛立馬就去買了新手機,我本來想給爺爺打個電話,直接問他古墓的事情,但想了想還是沒有撥過去。於是我憑着記憶打給了王穩健,把粵王樓的事跟他說了一下。
電話另一頭的王穩健沉默良久,道:“我和戴高朋現在在碼頭,你先過來,過來再說。”
掛了電話,吳猛叫了滴滴。
我們等了一會,車子就來了,車子很新,一看就是新買的,內視鏡上還掛着一個水晶的照片吊墜。
司機見我在看那照片吊墜,笑了笑說道:“那是我的孩子,才一個月大,在家他媽帶着。嘿嘿。”
開車的司機聽口音是本地人,明明看着挺年輕的卻長了不少白頭髮。
吳猛看着司機道:“師傅,您開滴滴挺辛苦啊。”
司機回道:“有啥辛苦不辛苦的,都是爲了生活。”
“那您一定掙了很多錢吧?”
司機搖了搖頭道:“現在,物價房價都在高速飛漲,光靠天天拉客哪能掙什麼錢啊?這年頭誰都想找一條發財的路,可是難啊~”
吳猛看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摸出了一根菸點燃了,我很瞭解吳猛,他是個說話跑邊,辦事不靠譜的人,這麼嚴肅的神情,在我映像中是比較少見的,於是這次我靜靜的等着他開口。
“老陳啊,我們還是和他合作吧。”
我剛想說什麼,他打斷我繼續道:“我們現在都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老陳啊,你總是說以前的同學越變越生疏,不是他們變了,而是你還沒有變。”
我沒有說話,他繼續道:“以前,我開麻將館的時候,起早貪黑,一個月才掙多少錢啊?不是我不好好工作,是因爲我好好工作掙來的那點錢已經不夠支撐一個家了。現在這個社會就這樣,你沒有錢,你說什麼都是放屁,你有了錢,你放的屁都是真理。結婚以後,丈母孃他們家的人,沒有一個看得起我的,小白雖然之前跟我發下山盟海誓,最後還不是說要跟我離婚。可是前一段時間我有了錢,買了新房,換了新車,他們都恨不得給我跪下了,以前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叫我吳老闆。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什麼叫笑貧不笑娼。”
聽完吳猛說的話,我沉默了。
司機嘆了一口氣,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我們聊天:“唉,以前我大學畢業找工作時,從來不和公司談工資,給多少都接受,覺得工作是自己想幹的,工作內容是自己喜歡的就好,甚至對金錢有一絲的不屑,認爲一切向錢看的人太勢力和拜金了。但隨着年齡的增長,現在有了孩子,唉~發現用錢的地方越來越多。沒有錢,就沒有辦法給孩子好的成長環境和教育支持,也沒法帶老婆和孩子去看看這個精彩的世界。發現父母已經老了,沒有錢,我連給他們養老的底氣都沒有。唉,不說了。煩!”
我也開始在心裡問自己,金錢重要嗎?
我的答案是非常非常重要,金錢可以讓我的生活條件越來越好,金錢可以讓我感覺對事情的掌控感越來越強,金錢可以帶來讓我去嘗試很多之前沒有嘗試過得事情,增加新的人生體驗。
可是在覺得金錢非常重要的同時,我也知道,這世間比金錢重要的東西很多,親情,友情,愛情,夢想,信仰等等,所以金錢雖然非常非常重要,可它也只是讓我們的人生更好,更幸福的工具和手段而已,人生路上切不可本末倒置,一切向錢看,否則你會窮的只剩下錢。
……
崖門鎮緊靠大江,江水清澈,魚兒嬉戲,碼頭的荷花叢中時不時的會飛起一羣鳥兒,如同仙境一般美麗的景色,讓人忘了身在何處,大江因鎮得名,被稱爲崖門水道。
長話短說,乘着小船經過半小時的漂流,已經看不到碼頭的遊人了,兩旁的山崖與樹木開始多了起來,等我們的船,漸漸駛入江水分叉道時,遠遠的,我就看到一艘公交車一樣大小的白色遊艇,上面一個穿着迷彩服的人見到我們過來了,便用力的開始揮手。
等近了一些,我纔看清楚,那人是戴高朋,將小船穩穩挺好,他叫了我一聲,然後看着吳猛問道:“這位是?”
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兩人握了握手,戴高朋那樸實的微笑無論是誰見了都感覺很親切,吳猛見對方對自己如此客氣,於是也笑着道:“兄弟你好你好。我叫吳猛,以後叫我阿猛吧。”
這遊輪不大,除了駕駛艙內,甲板上幾乎一眼就看完了,除了戴高朋,還有好幾個身着同樣迷彩服的船員在忙碌,我轉了一圈兒,就是沒有看到王穩健那貨。
“王師兄在裡面。”戴高朋指了指船艙,我道:“這一次不是出任務嗎?雲極師父還下落不明,怎麼幫人盜起墓來了?”
在戴高朋的講述下,我才得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自從百鬼夜行那晚過後,周勇就很留意每一個在崖門鎮出現的道人,某一天他在街上撞見了雲極師父,當得知對方也是在尋找那個灰袍道人之後,周勇誤以爲雲極師父也知道古墓的事,於是提出了合作。雲極師父是道門中人,自然不會幫助一個盜墓賊做違法的事,但轉念一想,古墓裡說不定有那道人的線索。
於是,第二天雲極師父就帶領十名弟子上了崖山,不久後就聯繫周勇說不僅古墓找到了,而且還找到了古墓的入口,正當周勇想要開口詢問,忽然電話裡就傳來了詭異的笑聲,然後就是激烈的打鬥聲,最後伴隨着一連串的慘叫,電話被掛斷……
周勇心知出事了,當即就聯繫了廣東所有的道觀,羅浮山的道友得知此事後,當天也聯繫了百鶴山至風道長,也就是那天我們才知道雲極師父失蹤的消息。
後來,王穩健與戴高朋南下到了崖門鎮,直接就去找了周勇,一番詢問才知道雲極師父可能進入了那個古墓,於是這纔有了與周勇的合作。
聽完後,我不經感嘆,一個灰袍道人牽扯出來了多少事啊,百鬼逗留人間,雲極師父失蹤,現在又來了個宋朝古墓……
好像這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劃一樣……
我拍了拍腦袋,暫時將這些疑問拋於腦後,問道:“那現在古墓的位置你們知道嗎?”
戴高朋從衣服裡拿出一張地圖,指着一塊區域說道:“你看,這裡有一處中間平坦,四周不遠處有四座小山,但不高,且沒有完全封死,此地如此就有了四個天然通風口,不管風從哪個方向吹來,都能帶動這塊寶地,以至於氣運流動到達了最佳。”
他指着地圖上那條江水分叉口,道:“兩條江從上至下包裹寶地,匯成一條,將周邊氣運都帶動,而這條江呈峰迴路轉之勢,龍氣一分爲二包裹寶地,帶着氣運一直流動,地勢呈現出了金蟾獻寶的地勢。金蟾四周平攤,蟾蜍前面有一塊如同寶珠的球形小丘,如果我是墓主人我肯定就選這個小丘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