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到底是一個沒見過多少世面的人,看到楚卓然抱着全身是血的花解語,頓時嚇得臉色慘白“解語……”
“噓。”楚卓然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吵醒她。
李嫂全身發軟,大氣也不敢喘“解……解語,她沒事吧!”
流了那麼多的血,怎麼可能沒事,害怕的要命,同時也擔心的要命。
“她睡着了。”楚卓然小聲的安撫她。
李嫂強壓下擔心與害怕,點點頭上樓去幫她放水洗澡。
花解語一坐進滾燙的泡澡水裡時就醒了,楚卓然正把自己高大的身子置在浴缸前的小板凳上,和她那一團被血塊糾結住的長髮奮戰。
“你怎麼在這裡?”她問,好像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後,她的大腦就有些不靈活。
“我不在這裡還會在哪裡?”楚卓然沒好氣地反問,但是見她真的沒事,他也就真的放下心來。
花解語微怔着,想起來了,她正在扳鋼筋的時候,楚卓然帶着人趕到了,頓時一種後害的情緒在內心縈繞不去,她故作鎮定“你怎麼會去那裡?”
“你可以理解爲巧合。”經過奮戰,楚卓然終於把她的頭髮揉開,雙手沾上洗髮液開始給她清洗。水打溼了他上身的T恤,他翻手脫下扔到一邊,強健的肌肉充斥着力量和強悍,手中的動作卻柔緩的像是出自另一個人。
“是你救了我。”這一點,花解語記得很清楚,並且毫不猶豫的肯定以及堅定的開口。
“算你還有點良心。”沒把他一腔熱心當成驢肝肺處理。
“你怎麼知道我被人綁架了?你怎麼會找到那裡?你怎麼會突然間趕到?”花解語像個十萬個爲什麼女孩,突然間不停的問他,不得不說這一刻她有多麼感激他及時趕到救了她。
“你一晚上沒有回來,電話又打不通,我知道你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所以判定你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所以讓一些朋友幫忙查了一下。”楚卓然四兩撥千金的回答,卻沒有告訴他,爲了找她,他所有的朋友近幾百號人一晚上沒有閤眼,忍受着楚卓然的憤怒摧殘。
“喔。”雖然他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但是聰明如花解語豈會不明白這其中的過程中曲折與麻煩,還有他眼底深深的暗影,以及不甚精明的面容,已經告
訴她,他找了他一天一夜未閤眼。
她不是冷血無情的人,有一個男人爲了自己這般,她當然感動,只是不善於表達而已,更重要的是,那些事……對她而言是惡夢,她不想再提。
“嗯……”熱氣蒸氳出了花解語體內的疲勞,確定自己已經出於安全環境又被人精心伺候着時,花解語再度睡着了。
她呼吸平穩後,楚卓然的手指扶上她的頰,上面,有清晰可見的指印,還有她的身體滿布於痕,應該是和那人糾纏時留下的吧!
楚卓然抱着她來到客廳,看到齊羽再看看懷裡的花解語,雖然她剛纔幫她清洗時,她身上確實沒有什麼大傷,但是他還是有些不安“她說……她沒有受傷。”
作爲一個還算了解楚卓然性情的人,齊羽對楚卓然如此沒有顧忌地抱着一個女人的行爲所驚訝,但也只是挑了挑眉,走過來先探了探花解語的脈搏,再翻開眼皮查看瞳孔“應該是沒有受傷吧!”
崩在體內的一根弦暫時鬆了下來,他不自覺地抱緊了懷裡的女人,但是想到了有某種可能性,他放鬆的情緒又緊繃起來“你確定她沒有受傷嗎?”
楚卓然的問話讓齊羽十分不悅,這算什麼?算是懷疑她這位醫學和法醫雙博士的醫術和能力嗎?
看出了她的不悅,楚卓然有些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她有些……呃!該怎麼說呢?”楚卓然想到從救到起到至今,她的一些動作“應該是反常吧!我是說她,她……”
聽他解釋,齊羽總算明白他的意思了,示意他將她帶到房間“我幫她做一個全身檢查。”
七年前……他強/暴了花解語,他沒有辦法想象七年後,她再一次遭遇這種事會是什麼樣的光景,所以從救出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辦法阻止自己的不安。
“王八蛋,敢碰我,我把你肢解了!”齊羽剛碰到她,熟睡中的花解語忽然發飆,拳腳齊發,一拳揍到她的臉上,一腳踢上了她無辜的大腿,可是,打完人,她仍然是睡着的。
“麥嘎!”齊羽跌到沙發上,扶正了滑下鼻尖上的眼鏡,“我一點都不奇怪她爲什麼沒有受傷!”
“這……”楚卓然有點歉意,也有點啼笑皆非,但是更多的卻還是擔心,看似她沒事,其實這件事對她的傷害
已經造成了,只是她不是一個習慣將脆弱展現的女人。
“除了她臉上的掌傷,以及頭髮因爲被揪斷導致頭皮發生破損外,還有身體上的一些於痕之外,基本上,她算是沒有受傷的。至少,剛纔她身上所有的血,全部是別人的。”齊羽沒好氣的開口,沒有見過哪一個受過傷的人還能如此生龍活動,打人這麼有氣力的,如果剛剛還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受傷了,這一刻他完全不用懷疑了。
這……楚卓然當然知道啊,剛纔他給她清理的時候,就知道了,很顯然齊羽是遷怒,將花解語剛纔那一拳一腳報復在自己的身上“她有沒有……有沒有……”楚卓然一咬牙“被侵/犯?”
齊羽其實是早就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故意不告訴他,鏡片下的眸子閃了一下“你很在意嗎?”
齊羽剛回國不久,自然不清楚楚卓然和她之間的關係,只當楚卓然這麼在乎她,大概是愛她的吧!
“我當然在意!”楚卓然氣得額頭青筋暴露,“你是一位法醫,也是一個女人,難道不知道對女人來說,最大的傷害是什麼嗎?”如果她當真遭受到了那樣的惡劣重創,就算看起來平靜,也必定會有一個一生的噩夢,七年前的事她耿耿於懷,有時候連他也搞不清楚,到底七年前的一切到底誰是誰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是身爲她的男人的那種在意?”齊羽繼續問,楚卓然是什麼樣的男人她比誰都清楚,在美國的時候,他的一些事她也很清楚,自然知道他不會太在意的,只是還是想問問。
楚卓然覺得沒有必要和她繼續討論這種話題“她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我擔心……”
齊羽聽後恍然明白“你放心吧!她沒有。”
儘管牀上的女人一直在睡,還給了自己一拳一腳作爲見面禮,但她決定喜歡這個女人。作爲一位法醫,她接觸過太多女性受侵案例,哪一個不是讓她這麼同爲女人者觸目驚心,又心疼又憤慨又無奈?可是,今天居然看到了一位放常規操作者,很強大,她喜歡。
“嗯!謝謝!”楚卓然放下心來,手指輕輕的劃過她的面容。
齊羽見他如此,頓時不由嗤聲叮囑“小心點,別讓她給肢解了,這位小姐是屬曹操的,夢裡也能殺人呢……噝,踹得還真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