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聞言稱善道:“太玄你乃是天地元氣結成太歲體,和天機運轉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天道無常,吾收你爲徒,也是求個窺伺天機的緣分;吾截教上下都是率性行事,施恩何須求報?你且起來,下去自行歇息二三日,不可擅離洞府,待時機成熟,吾自會派童子前去喚你。”
陳太玄拜了三拜,這才起身辭過通天教主,出了碧遊宮,自回後山洞府;這一路上風景非同一般,怎見得?有賦爲證:
煙霞凝瑞靄,日月吐祥光;老柏青青,與山風似秋水長天一色;野卉緋緋,回朝霞如碧桃丹杏齊芳。彩色盤旋。盡是道德光華飛紫霧;香菸縹緲,皆從先天無極吐清芬。仙桃仙果,顆顆恍若金丹;綠楊綠柳,條條渾如玉線。時聞黃鶴鳴臬,每見青鸞翔舞;紅塵絕跡,無非是仙子仙童來往。玉戶常關,不許凡夫凡客閒窺;正是:無上至尊行樂地,其中妙境少人知。
陳太玄多日在三山關,此時見風景非常,不覺放緩腳步,且行且住;觀賞一回,待來到自家洞府門口,童子已得了消息,將洞門大開,躬身相迎:“原來是老爺回來了。”
陳太玄點點頭道:“小住二三日,還需返回三山關去。”說完徐步進了洞府,在榻上安坐,尋思一回;童子見陳太玄雙目似閉非閉,不敢打擾,自行去點起一爐香,又奉上茶來。
陳太玄見童子殷勤,笑問道:“往日裡不見你如此,爲何今番如此作怪?”
童子唬得差點打翻了茶盞,急忙先把手中茶盞放在一旁案上,躬身道:“老爺閉關三年,接着就去了三山關,哪裡知道這島上各洞的童子都學了些法術,在一起玩耍時多有賣弄;惟有我一人只會端茶送水,麪皮上有些過不去;今番老爺好不容易回來,我尋思殷勤些,萬一老爺高興了,傳幾個法術,在別的童子面前也可全了臉面。”
陳太玄嘻嘻笑道:“你纔多大,就光知道在人前賣弄,你且和吾說說,別的童子都學了什麼法術?”
那童子見自家老爺問起,歪個頭想了一會兒,回道:“好幾次見他們都在土裡面鑽來鑽去的;還有能將東西變來變去的,有一次把石頭變成饃饃,騙我去吃,險些沒把牙硌壞了。”說完把牙齒露出來給陳太玄看,果然門牙缺了一角。
陳太玄肚裡面暗笑,故作沉吟一會兒道:“既然如此,吾傳授你三道法術,以免受人欺負罷。”
那童子聽自己老爺答應了,滿心歡喜,拜了三拜;陳太玄扶起道:“夠了夠了。吾未曾稟過掌教老爺,不可收你爲徒;只能簡單教些粗淺的,就看你領悟如何了。”
童子恭恭敬敬道:“老爺傳下一星半點,我學了,也比那幫小子強上百倍。”
陳太玄笑道:“到底是孩童心性。也罷,既然已經答應了你,頭了磕了,吾這就教了你罷。既然你看好幾個人都在土裡面鑽來鑽去,那吾就從土遁裡面挑些皮毛小術教你罷。”旋即傳授童子一道自家土遁裡面的小術,又讓那童子自行練習一番。
那童子果然聰慧,不過半個時辰,就能掐了法訣,滿室鑽來鑽去,耍弄一回,歡喜道:“果然還是老爺傳授的比較高明,那些童子雖然能在土裡面鑽來鑽去,但速度卻要慢上很多。”
陳太玄見那童子學得很快,心裡面也很高興,暗道若是當初自己若非少了二竅,無法化出人形,估計早就不知道學了多少法術。陳太玄想過一回,又將望氣術傳授給了那童子,道:“吾看你學得不慢,這道望氣術也就傳授與你罷;其他童子將石頭變成饃饃騙你上當,無非是用了障眼法;吾若是傳了障眼法給你,只怕你要拿去騙人;這望氣術學好了,運法力於雙目之上,那些個一般的障眼法就騙不了你了。”
童子記了口訣,按法行功,陳太玄又指點一二,少時已將雙目運了法力,猛地睜開,雙目中居然有隱隱金光透出;原來島上童子雖然未曾正式修行,但日常服食的都是仙家寶貝,個個體內都有不小的元氣,此時那童子按法行之,頓時水到渠成。
那童子睜眼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又直勾勾看了陳太玄一回,奇道:“老爺,這望氣術也不知道用的對還是不對,這洞府內也沒啥不同的,就算看老爺身◇○上也沒啥稀奇。”
陳太玄笑道:“你運用的基本上沒問題,這洞府裡面本來就沒有使了什麼障眼法,都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你能看出什麼來?再說吾煞氣頗重,一般都用法收斂了,你既然想看,那吾就散些煞氣出來罷,你自小心”說完陳太玄微笑着,身上漸漸有一股煞氣放出,圍繞不散。
那童子運足法力看去,果然見自家老爺身上白茫茫一片,又不似天上白雲柔和,隱隱放出白芒來,不可逼視。那童子看過一回,自覺眼睛痠痛,似要流淚一般,急忙閉了雙目,用手揉過一回方好。
陳太玄見狀笑道:“誰叫你死盯了看?也難怪你眼睛痠疼。你且看吾手裡是什麼?”說完將案上茶盞端在手中,吃了口茶。
童子聞言睜開雙目,見陳太玄手中一個金餜子,便老實和陳太玄說了;陳太玄嘻嘻笑道:“你再用望氣術看上一看。”
童子依言運法力上雙眼,細細看去,自家老爺手上哪有什麼金餜子,明明白白只是自己端來的一盞茶而已;童子“咦”了一聲,又撤去法力,還是一個金餜子在手裡;來回看了數回,童子這纔信了那就是一盞茶,只是自家老爺用了障眼法變作一個金餜子而已。
陳太玄見童子來回看,大笑道:“吾看你運起望氣術,眼中隱隱有金光現出,吾以後就叫你金目童子罷。”
那童子聞言大喜道:“謝過老爺賜名不似其他洞裡的童子,連個大名都沒有,只能小二、小三的叫着。”
金目童子眼睛轉過幾下,又對自家老爺道:“老爺不是要傳授我三道術法麼?如今我已經學了兩道,老爺不妨趁興教了最後一道給金目罷。”
陳太玄笑道:“也罷,這第三道法術也一併傳授給你罷。”旋即將從菡芝仙學到的風法中挑了最基礎的巽風訣傳授給金目童子。
金目童子默默背誦口訣,來回數遍,已經記熟,對陳太玄道:“待我演練一回,老爺也好指點一二。”
陳太玄微微點頭,金目童子找了巽地方位,掐訣唸咒,往上吸一口氣,呼的吹去,旋即有一股風在洞府裡上下盤旋,來回三四匝。
陳太玄見金目童子用法大致都對,又在細微處指點一二,道:“你且自己尋個空地練去,待練得熟了,自然可以隨風鼓動砂土,迷人雙眼,其他童子自然賣弄不得。”
金目童子大喜謝過自家老爺,退了下去,自己尋地方練習去了;陳太玄取過吳鉤雙劍,撫摸少時,猛地拔出雙劍,洞府中頓時是兩道寒光乍現。陳太玄提了吳鉤雙劍,在室內舞動開來,少時只見一團寒光滾來滾去;陳太玄舞過一回,自覺越來越順手,不由長嘯一聲,使出一路劍法來,只見寒光四射,煞氣滾滾;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爲之久低昂;爧如羿射九日落,嬌如羣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片刻之後,陳太玄才慢慢收了劍勢,緩緩停了下來,果然是氣血翻滾,全身舒暢;將吳鉤雙劍插回鞘中,收入泥丸宮溫養。自家重新安坐在榻上,運轉孔宣傳授的法術,鞏固自己的金、土二世界。
話說馬善借火遁逃回靈山,到了山腳下,正欲前往靈鷲洞,旁邊多寶佛喝了一聲:“馬善你爲何見吾不拜?”
馬善聞言停下腳步,急忙躬身行禮道:“事有匆忙,還望多寶佛恕罪。”
多寶佛受了禮,這才道:“你不是奉二老爺之命下山去天神中效力麼?怎麼才幾日就匆匆趕回?”
馬善焦急道:“弟子三位賢弟,眼下都陷在三山關,着急趕回也是去老師哪裡尋個法子,將韋護等人救出。”
多寶佛聞言皺眉道:“前日懼留孫剛剛提了土行孫回山,見了吾也不搭理,你們不都是一起下山,爲何分開了?”
馬善粗粗將事情講了一遍,多寶佛聽了大怒道:“截教弟子居然敢如此對待吾教弟子,若非吾有看守山門職責在身,必然和你前去陣前,殺他幾個截教弟子,出了這番惡氣”
馬善聞言謝過多寶佛,不敢久留,過了山門依舊借了火遁往靈鷲洞而來。
門口童子正在逗那梅花鹿玩,見遠遠一條火線迎面而來,少時在洞前穩穩停下,現出馬善身形來,急問童子道:“吾師可在洞內?”
童子回道:“原來是馬師兄回來了。老師正在洞內打坐,師兄自己進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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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術法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