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伏牛山——考覈遠遠沒有結束

次日清晨,陸清宇早早地就來到了清河鎮上,卻發現清怡小姐也已經等候在了路口。

這丫頭起得可真夠早的,也不知道睡個養顏覺,對皮膚多不好呀!陸清宇的心中有些不着調地嘀咕着,可嘴上去沒有露出半分異樣來了,只是上前說道:“看來我來晚了,有勞清怡小姐久等,實屬不該,望小姐贖罪!”

朱清怡打量着眼前的這少年,也覺得眼前有些爲之一亮的感覺。

今日的陸清宇並沒有穿往日的布衣,而是換上了一整套的青色勁裝,看起來倒是少了幾分平日裡的儒秀之氣,憑白添了幾分英武。腳上也打好了綁腿,看來是已經做好了遠行的準備,身上還揹着一張弓,樣式有些古樸頗爲引人注目。

朱清怡淡淡地擺了擺手,說道:“不妨事的,我也是剛剛纔到,你還要趕這麼遠的路過來,已經算是勤勉的了!你今日怎麼還背了一張弓出行,難道你還精通箭術不成?”

陸清宇尷尬地撓了撓頭,摸着身上的那張黑色長弓回答道:“箭術我倒還真是不會,這只是老村長在我臨行時送給我的禮物而已,據說是他家祖傳之物,讓我帶在身上留個念想,免得我在外覺得孤苦。”

“老人家費心了!”朱清怡微微嘆了一口氣,“我爹孃對我也很是不捨,離家兩年纔回來一趟,說來我也真是不孝!”

說到此處,朱清怡回頭望了望身後的小鎮,低下了頭,有些黯然傷神。

“但是!”朱清怡的傷感並沒有持續太久,不過是低了會兒頭的功夫,便又擡頭接着說道,“但是,想要成爲一個強者,就必須要忍受別人所不能承受的孤獨,那樣纔能有足夠的實力去保護好自己,保護好一切關心愛護自己的人。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殘酷,既然選擇了,就只能勇往直前,永遠,永遠也不能回頭!”

朱清怡的眼神明亮而堅定,陸清宇的眉頭卻頓時皺了起來,連忙低下身去假裝緊了緊綁腿,心中暗道,不對勁啊,這丫頭的話裡有話啊,有一種不祥的預兆啊!我怎麼感覺我不是走上了青雲大道,而是踏上了賊船呢!

不管是光明大道也好,還是陰溝險壑也好,陸清宇到了此時也沒有了選擇的餘地,只能跟着朱清怡一路走到底了。

正如她所說的,人生,只能勇往直前,永不能回頭!

朱清怡在鎮上準備了兩匹好馬,專門用來趕路。

其實以她的實力,全力趕路的速度比騎馬快多了,但是要帶着陸清宇這個跟班,而時間也還是比較充足的,所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陸清宇長這麼大第一次騎馬,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以前在電視劇里老看着一幫格格貝勒們騎着馬瘋跑,原以爲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可真正騎到了馬上,陸清宇才知道什麼叫做“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了。

在馬背上晃盪了半天,陸清宇幾次差點摔了下來,不過幸好朱清怡選的這批馬還算溫順,慢慢地總算有些聽話了,而朱清怡也是故意放慢了些,於是陸清宇也漸漸跟上了朱清怡的速度,兩人並肩而行,緩緩地離開了清河鎮。

就這樣慢慢走了兩日,兩人漸漸就要走出碧波城的地界了。

到了第三日的時候,一片山脈出現在了陸清宇的視線中。

此時,朱清怡突然勒住了馬,駐目遠望,然後又用她那蔥青玉指虛指了一下前方,回頭向陸清宇問道:“你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陸清宇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自小便一直住在鄉野之中,從未出過遠門,這裡離碧波城已經有些路途了,我自然是不認得的。”

“是麼?”朱清怡大有深意地笑了笑,“我倒是覺得你見識頗廣,並且處變不驚,很有些城府呢!”

“清怡小姐說笑了!”陸清宇似乎沒聽出問話中的玄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朱清怡也沒打算問出些什麼,只是想敲打敲打陸清宇而已,便又自己扯開了話題:“此處名爲伏牛山,是碧波與落霞的交界之地。繞過這伏牛山,再行個三四日,便是落霞城的地界!”

“爲何要繞過這伏牛山?我看這山脈的面積也不是很廣,若是穿行而過,怕是用不了兩日就能到那落霞城了吧!”

“那倒未必,你若是想穿山而過,只怕是十天半個月也到不了落霞!”朱清怡很肯定地說道。

“這是爲何?”走近路反而花費的時間更多,這倒讓陸清宇有些迷糊了,於是便試探着問道,“難道這山中有什麼阻礙不成?”

“你反應倒是頗爲迅敏!朱清怡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彷彿想起了件有趣的事情,然後徐徐向陸清宇介紹了一番這伏牛山的情況。

伏牛山原本是碧波與落霞之間的必經之路,來往的旅人商客都會從此處經過。可後來卻不知從何處來了一夥山賊,在山中立寨稱王。這夥山賊以打劫過往的行人爲生,並且十分勤奮,不管日夜都有人守着。不過他們卻也有趣,不但從不傷人性命,而且只打劫富有之人。若是有窮苦的路人經過,他們甚至還會資助一二。附近的兩位城主本欲征討於他,可這寨主卻是個三級強者,實力很是強橫,再加上他們又無什麼大惡之舉,便一直無人願意去主動招惹。

“聽你這麼一說,這幫傢伙到也算是俠盜了!”陸清宇聽得有滋有味,劫富濟貧的強盜總是很容易得到人的同情與認可的,隨即陸清宇又有些不解地問道,“那我們爲什麼要繞道而行?我們可不是什麼富家翁,從山裡走說不定還能結識幾個好漢呢!”

“你想得美!”朱清怡白了陸清宇一眼,難得地露出了絲女兒家的神色,“他們可不白白接濟人的。你若是身上沒有錢財,便要被他們拉上山做上個把月的雜役,而且專讓人做髒活累活,臨行時纔會給你盤纏讓你離去。即便你表現相當不錯,最多也就是多給你點工錢而已,最少也得在山上耗個十天半個月的。所以急着趕路的人還是會選擇繞道的,雖然他們有時也會出山做‘生意’,不過畢竟次數不多,倒也算安全。”

“哎呀!這幫傢伙,還真是……”陸清宇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詞彙來形容這幫與衆不同的山賊,只得轉口說道,“那我們還是趕緊繞行吧,趕時間呢!”

“我自然是要繞行的,你就不需要了!”

朱清怡似笑非笑地盯着陸清宇看,檀口輕啓,可說出來的話傳到陸清宇的耳中卻如同一聲炸雷一般!

“什麼意思?!”

陸清宇的小心肝砰砰直跳。

“你難道以爲我的考覈結束了麼?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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