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宿沒睡,聶晨風回到武皇門後忙着爲別人治傷,他身上有木之氣,運轉獨一無二的《武皇鬥經》,使得很多受傷的子弟長老都迅速恢復過來。
而他,反而是忍着傷痛與力竭在繼續堅持!
“少主,你先休息下吧。”
精武堂中,一身着黑色披風的勁衣女子走過來道,冷豔的臉望向他,少了那一絲應有的冰冷,而是多了一絲不忍。
地面上,坐着一排排的修士。有的臉色蒼白,全身血水凝固;有的斷胳膊斷腿;更有的,背上靈氣雙翼被人撕了去,露出血淋淋的一大片白骨。
數十位玄者修士,經歷過昨日一場浩劫後,死的死傷的傷,武皇門損失不可謂不慘重。不過現在,衆人眼中卻並沒有什麼痛苦之色,反而一臉感激地看着那不斷走來走去,忙得不可開交的白髮少年!
“我沒事。還有最後這一位兄弟了。”聶晨風對含笑微微一笑道,然後就那位年青修士的後面坐下,要爲其傳輸精純的木之氣。
那人傷了後背,五臟六腑受到巨大的衝擊有些不適!
“門主,你休息下在爲屬下療傷吧!”那人側臉,眼角有些**,很是感動的道。
“凝息秉神吧。你是最後一位,若是想要我早點去休息那麼就儘量配合我,心神合一……”
他一笑道,聲音有些疲倦的樣子。
一旁,看着手貼在男修士後背而累得滿頭大汗的少年,其白髮微微遮住額頭,與左眉,臉部條理清晰、輪廓分明,含笑愣了愣,玉手中手帕抖了那麼一下,終究是突破心理界限要爲他擦汗。
絲巾拂面,柔和冰涼。
像是夏日裡的一陣風,吹得聶晨風心裡舒暢不已。本來他就運氣勞累,身體散發了大量的熱,這時候有人爲自己擦汗,當然是送水解渴,爽快無比!
不過他並未因此走神,而是專注的散發神識,通過這位修士後背而檢查着他的身體。在看到其五臟六腑出現的絲絲裂痕,全身經脈又有些損毀後,他傳輸出一股股精純的力量來爲男子修復着……
就這樣,一坐就是半個時辰。
昨夜,近三四十位修士大大小小的傷,他都一一爲其治療,到了天亮不曾閤眼也就正常了。
拖着疲倦的身子,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因爲爲別人治傷而感覺全身骨頭要散架。而且,其自身還有內傷,看來是需要花上很多時日來調理了。
“我扶你!”
含笑見他身體不穩,連忙上前道。
看看她,目光稍微在女子潔白的臉上停留下,他最後點了點頭。
不遠處,三男一女凌空而立,看着這一幕臉上都有所希冀。
“我們也走吧,回去療傷後修養生息!”雄婉兒發話道,“想必經過這次後,我皇門的聲名必將更加顯赫,前來投靠的修士子弟也將迅速增長!”
“是啊,得忙着爲他們進行訓練了。”下長老期待的道。
“嗯。”
雄婉兒點點頭,隨即看向周頂天與天長老,問道:“凝王她們還在療傷嗎?”
“已經走了。”
周頂天回答,昨夜他與天長老接待的凝皇門衆人,所以知曉。
“今天早上走的。留下一句話,說是等武皇門門務處理好後她自會前來拜訪。”天長老敘述道,“還說風門主如今便是三門之主,有事的話她必來相助,若風門主要登門任何時間皆可。”
“哦?”
聽言,雄婉兒還是有所疑慮,看向三人道:“這晨風究竟與練霓裳什麼關係?爲何她待他如此之好?”
面面相覷,對此周頂天等人臉上也掛滿着不解。
————降落到自己的“金童峰”,聶晨風駐足,轉身看向身邊的女子道:“含笑,你有受傷嗎?”
“沒有。”
她儘量聲音柔和,無形之中卻帶着一絲怨氣,因爲打量四周,她看到了熟悉的地方:小道彎彎曲曲,通往山下;兩旁古木林立,爲殿宇前的小方院場散下絲絲陰涼,時不時,還飄落下巴掌大小的葉子。
正是這個地方,那一晚他奪走自己的初吻!
想到此,她嘴角不禁浮現出一抹少女的嬌羞。不過轉而,她又寒了起來:他是爲氣走仙兒姑娘才吻自己的,他將自己當做是一個……
“哎呀,他已經是我含笑的門主了。論輩分,與孃親平坐,我怎麼可以這樣想呢?”
瞬間,她將心中那些旖旎扼殺了,不敢看他轉身便飛走。
“這……”
留得聶晨風在那裡感覺莫名其妙。看着她逐漸消失的身影,他笑了下,步入殿宇,來到自己的房間。眼前熟悉的地方,三個月不見變得有些陌生。
撫摸着那張牀,他坐上去。
周仙兒曾經在此……
搖搖頭,將腦海中那些雜念通通甩走,他開始了修煉。
“武皇鬥經,神遊丹田,氣沉識海,兩兩交會,至高字現……”
默唸着繁瑣的經文,他漸漸進入修煉狀態。
先運轉武皇鬥經,再在腦海中演練各種鬥技招式,體會個中精要,這是他每日必做的事。不過今天,他卻是要先運轉鬥經療好傷再說。
“嗯?”在神識感應到貼近後背的小樹時,他驚訝了:“樹上怎麼結了一個果子?”
只見,只有兩枚赤橙葉片的小樹無風自動。一小小的枝丫上,正掛着一顆龍眼般大小的赤果子,和當初他於南嶺天之裂痕中,吃到的果子一般無二!
“嘿嘿嘿,難道是我殺了那些半步王者,他們的生命本源被這小樹若有若無的吸收,才結出本源果實?”
想到此,他一喜,心中斷定肯定是這樣的。
他上次吃過這種果子,不僅能強生健體,還能提供充沛的原始精氣,乃是修煉者絕佳的補藥。
想當初於裂縫中,他還與一條大蛇在崖壁上爲爭地盤鬥了一番呢,這纔得到那些果實與小樹的。沒想到今日,此樹竟然再次結果。注意到,細小的枝丫上還有些含苞欲放的花朵,他欣喜萬分:看來,我以後得多殺些混蛋,吸取一些本源來凝結果實了,這果實吃了大有脾益,若我不用,給武皇門十殺隊服用也好啊!
本來自身有着原始小樹與古字的把持,聶晨風無時無刻不在吸收煉化周遭的自然之氣,修爲也無時無刻不在增長,只是他覺得這樣還太慢,需要加快修煉速度。想想昨日,在三星巔峰只觸摸到結界境一絲法則的血和王手下,自己毫無能力反抗的一幕他就心中鬱悶了,迫切想要提高修爲。
“昨日四邪門並未就此大舉進攻,肯定是忙於什麼巨大的陰謀。”聶晨風整理着思緒,猜測道,“如今三正門實力薄弱,邪門隨時都可能來犯。”
“最重要的是,洪荒異界各種族于禁地中顯現,古族屠戮人間的末日即將來臨,我現在連六界有哪幾界都不知道。還怎麼防衛,怎麼阻止人間血流成河?”
一想到此,他就全身一個冷顫。
洪荒界,神界,另外四界加上一人間界,還有三界到底是什麼?
他在思考,在回憶。
自己一人之力渺小不堪,難勝重任。不過爲了保護親人,保護好友,他也會爲此奮鬥一番!
父親聶震天所知並不多,留下的記憶也大部分是他身前手持雪飲狂,戰羣雄的事情。
關於煙絮雪,他也明白是她送給自己的雪飲狂。當年他天賦極高,修爲王者便獨創《逆天八步》此等絕世步伐。在與她還沒什麼感情時,他與她交換**寶刀而互增好感。直至最後,二人愛到情定三生的地步。
所以也就有了在聶晨風受傷、修爲盡廢后,煙絮雪自知二人無能力繼續對抗洪荒界,便將《逆天八步》事先交給了劍王。
而劍王,說到底不僅是因爲王婆婆之死才隱身旗來後山不出。還有一個原因,便是隱瞞此秘密,等着聶晨風此子的重生!
試想楊瀟名爲“劍王”,他怎麼可能獨創《逆天八步》?而且還有一個破綻,那就是他現在也只會前五步,五六年前交給聶晨風的也只有前五步。而那日,聶晨風於獵魔三山虛無空間中突破時,卻無意踏出完整的八步,這是爲何?
還不是因爲他潛意識裡,有那些零碎記憶片段,危險時刻才激發了出來!
“破玄門,找到你,阻攔異界此生死而無憾矣。”
心中篤定,他知道以他現在的修爲要縱橫蒼茫大陸都很困難。那麼將來對抗洪荒異界強者,則差距相去甚遠矣!
“煙絮雪,周仙兒,不管你們是不是同一個人,我都必須得將這一切弄清楚!”
他暗中誓言,默唸着雪兒的名字良久。
……
一天,很快就這樣過去,而他丹田處枯竭的力量,算是恢復了一小半。進入王者後,他體內那些原來九星玄者靈氣,全都化爲此時的固體罡氣。
人階鬥氣,黃階宗氣,玄階靈氣,王者罡氣,皇者真氣……這些都是冥冥之中的稱謂。其本質,還是自然之力所化,本身體魄強橫所產生的力量是也。
至於念力、神識靈魂,那是一位修士的本心,思想!
其感應力越強,它就越強。而這個過程,需要修士本人不斷的看清世界本源,瞭解萬物繁衍不息的根本,感悟大道法則,這樣才能走出禁錮,證道王皇。
蒼茫大陸上,有“法力”一詞之說,其實也是指的一位修士的靈魂神識之力。
人階修士攻擊範圍可達百丈,爲“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俗稱“高手”。
黃階修士可謂“一般強者”,攻擊範圍略大,神識可出體是其特點,藉助武器隱隱間可以裂開空間。
玄階之人能靈氣化翼,是縱橫大陸馳騁天空的“出世強者”。而到了這一步,攻擊力不能用“強”字來形容,或者說是攻擊力波動某一個空間範圍,而是以“毀滅”多少丈方的威能來度量。徒手撕裂空間,乃是天道法則賦予此階位的特殊力量。
王者,自然乃是“橫渡虛空”的恐怖存在,其神識,至少可覆蓋方圓千丈,進入苦集幻道滅中的幻之神識,擡手間便是崩碎高山,截斷河流的威能!
進入王者後,每突破一星都特別難,每一星的差距甚大,一般而言乃是一萬丈方的威能。而玄者,則是每一星都以“千”來計。
王者晉級,不僅需要龐大的自然之力,還需要此人的神識感悟,觸摸冥冥之中的法則,這也就是所說的“頓悟”吧!
“呼……”
一坐就是七天,聶晨風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醒了過來。
在他睜開眼的一剎那,那清澈的眸子中,兩道犀利的刀芒一閃即逝!
“修爲終於到了二星自然境後期啊!”
他咬脣自語,覺得這樣一邊戰鬥一邊淬鍊體魄,其速度增長還是比較快的。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來源於他百年前的體魄強,修爲盡廢的緣故,再加上聶震天怨念消散之前對他身體的洗滌,不晉級纔是奇怪了!
“門主……”
這時候,窗外突然響起一女子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