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了?”黑衣人瞳孔驟然一縮。
瞬間,蕭朔的攻擊變得凌厲了數倍,青湖刀身勾勒出的蓮花數目也有之前的三朵激曾成了數十朵。
一刀劈出數十朵蓮花瓣瓣綻開,夢幻般的色彩,帶起勾魂的氣息。
嘭!
黑衣人猝不及防,被蕭朔的青湖刀在手臂上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風火蓮花的刀氣迅速地破壞他的手臂組織。
黑衣人悶哼一聲,一刀劃下,薄如蟬翼的刀身在空中留下了數尺長的黑痕,逼退了蕭朔。
“小子,算你走運。”眼見着東方既白,蕭朔又臨陣突破了,黑衣人捂着胳膊,一陣氣結難忍,怒斥一聲,翻身躍出了院牆。
唧唧……
小妖王厲喝一聲,展翅欲追,卻被蕭朔攔住了。
“不要追了,地武三品的高手,我們留不下來的。”蕭朔淡淡地說道,而且自己剛剛突破了地道一品,還要花點時間鞏固下修爲。
青湖刀放在石桌上,一停手,他才感覺到背後火辣辣的疼痛。
“好狠的手段啊。”蕭朔咬着牙,吸了口涼氣。不遠處,端着洗臉水前來的婢女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此時被嚇得瑟瑟發抖,躲在角落裡,盆裡的水也灑落了一地。
蕭朔看到她,微微一笑,說道:“沒事,去幫我重新弄點熱水來,擦下。”他說的風輕雲淡的,婢女緊張的神情稍稍地緩和了,喃喃道:“是,是。”
“看來要去聚寶樓買些靈草,煉製一些解毒丹才行。”蕭朔嘀咕了一聲,背後火辣辣的感覺刺激着神經,不知道黑衣人的刀氣中帶着怎樣的毒性,還是預防一下才好。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縷黑氣從後背滲入了經脈中之後,迅速地被穴竅中的那枚黑色斷刃吸收了,斷刃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微不可聞。
……
沿着青石小巷走出,蕭朔換了身乾淨的衣袍,小妖王站在他的肩頭。他本來生得清秀,加上衣着得體,看起來渾然一位濁世公子。
聚寶樓蕭朔也不是第一次來,自然輕車熟路,很快就到了。
卻看到今日,聚寶樓前聚集了不少的人,人羣中有陣陣怒斥聲傳來。
“好個小乞丐,居然敢偷本公子的東西,找死!”怒斥聲有些熟悉,是蕭朔的“老熟人”薛禮,他身後幾個張牙舞爪的家丁圍着一個瑟瑟發抖的小乞丐,人羣直接堵住了聚寶樓的大門。
人羣中不少人嘀咕着。
“這小叫花子真不要命啊,居然敢偷薛公子的東西啊。”有人幸災樂禍地笑道,看熱鬧的人永遠不嫌事多。
“人家大公子有錢有勢,一顆百寶丹而已嘛,也沒什麼,這小乞丐還挺可憐的。”也有人同情地搖搖頭。
“就是啊,是挺可憐的。”
“你們不知道啊,這是撞薛公子槍口上了。”
……
蕭朔眉頭微皺,從人羣中走進去,正要說話,去聽到聚寶樓中已經有人率先開了口。
“薛公子,大清早的堵住了我聚寶樓的生意不太好吧。”大腹便便的白十八,穿着翡翠綠的長袍,胸口掛着一串黑瑪瑙的寶石,叮叮噹噹地走出來。
他還是那副模樣,綠豆小眼中閃爍着精光,在人羣中看到蕭朔的時候,小眼睛陡然睜大了,朝他微微地點點頭,示意先解決了眼前的事情。
薛禮因爲昨天的第一場競選,一點風頭都沒展露。全場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蕭朔和枯榮飛身上了。連四大公子的風頭都被這兩人壓制了。而他在四大公子中更是墊底的存在了。他父親身爲四大統領之一,臉上無光,狠狠地訓斥了他一番。
薛大公子今天心情當然不美,還被禁了足,好不容易偷偷地溜了出來,大清早還有這小乞丐敢偷他東西。
“小子,你不想活命了,是吧。給我往死裡打。”薛禮猙獰地怒斥道,一羣如狼似虎的家丁一齊衝了上去,拳打腳踢。
那小乞丐看起來很是瘦弱的模樣,穿着破舊的棉襖,蜷縮在角落裡,身子不住地顫抖着。被一羣湖北熊藥的大漢拳腳相加,顯得狼狽不堪。
嘭嘭嘭……
蕭朔縱身一躍,來到了那羣家丁的身後,抓住兩個大漢的脖子,使勁一扯,硬生生地將他們揮舞起來,撞在了一起,地方不大,邊上的其他幾個壯漢家丁也被撞得七葷八素,跌倒在地上,哎哎喲喲地痛呼着。
薛禮瞳孔一縮,身子微微一顫,“是你?”
人羣中此時也傳出了一陣議論紛紛的聲音。
“這不是昨天在演武場和枯榮公子較勁的少年嗎?”有人詫異。
“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好人,願意爲這個小乞丐出頭的呢?”有人不住地點頭稱道。
“他真帥,要是我能被他救了就好了。”還有幾個聚在一起的少女眼中帶着星星,看着蕭朔的背影,說道。
“你們做夢吧,人家蕭公子能看上你們這羣庸脂俗粉啊?”一個綠衫少女白了身邊的這羣花癡一眼。
“原來他姓蕭啊,太好了。”
……
蕭朔沒有理會薛禮的話,因爲白十八已經走到門口了。
那小乞丐瓜子小臉上髒兮兮的,穿着破舊的棉襖,棉絮也帶出來了,顯得臃腫。頭髮亂蓬蓬的,小手緊緊地握着,一雙丹鳳眼,眼角上翹,緊張得盯着蕭朔。
蕭朔心裡莫名地升騰起一種念頭,這要是女子的話,一定是位絕世佳人吧。想到這裡,他不由想到了昨天演武場上的蘇晴。
遺世獨立,卓爾不羣。
他不禁搖搖頭,笑了,伸手拉起小乞丐,輕聲說道:“你沒事吧。”
小乞丐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在這樣的深秋,穿得破爛,但是手掌卻很暖和。蕭朔心裡微微閃過詫異,就算是修煉了氣勁的武者,能維持體溫恆定。但是卻很難對外散熱,因爲那樣就要消耗氣血了。
可是這小乞丐明顯不像是修煉了氣勁的模樣,身子這麼熱。蕭朔不禁有些好奇了。
蕭朔一拉小乞丐的手,明顯感覺到她身子一顫。小乞丐低垂着腦袋,使勁地搖了搖頭。
“哼,蕭朔,這件事與你無關,莫非你還要多管閒事?”這時,薛禮大喝呵斥道,他是打心眼裡想不通,一個山野小子怎麼就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呢?還壓在他頭上。
蕭朔沒有開口,白十八倒是先開口了。
“薛公子,”白十八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分貝,之前的那句話被薛禮華麗麗的無視了,他心裡不免有幾分不悅,說道:“大清早的,薛家人就攔住我聚寶樓的大門,難不成要當我生意?”
說話之時,一羣聚寶樓的護衛也齊齊地圍了過來。擋住財路,對於生意人來說是大大的不吉利。
薛禮臉色微微變了變,說道:“白兄,你家這聚寶樓前就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偷竊,你不問罪這偷竊的小乞丐就算了,反倒是怪罪到本公子頭上了。”
“哦,”薛禮故作恍然,指着蕭朔,喝道:“難不成你和這小子、還有那小乞丐是一夥,在聚寶樓裡買了東西,聚寶樓外又將東西盜了回去,欺詐我等客人的錢財。”
這話一出,可謂是字字誅心啊。開店做生意,講究的是誠信二字,要的就是口碑和人氣,薛禮這樣一來,直接將黑鍋扣到了聚寶樓頭上了。
“哼,”白十八冷哼了一聲,捧着大腹便便的肚子,說道:“我聚寶樓在百斷郡做了幾百年的生意,口碑怎麼樣,大夥都知道。第一,大清早的,這小乞丐到底爲什麼不偷別人,只偷你薛公子,這原因還有待考究;第二,他不過是小小的乞丐,而你薛公子地階的高手,他能偷到你的東西,莫非這小乞丐是神偷?第三,薛公子說小乞丐偷你東西,那麼髒物在哪啊!”
沒想到看似和氣的白十八,發起脾氣來,氣勢陡變啊。
“對啊,對啊。”立馬不少人都應喝着,畢竟人心都是同情弱者的,尤其是薛大公子的口碑也不是很好。
“白少當家,說得在理啊。”
“沒想到這白胖子還挺會說的。”那羣鶯鶯燕燕的少女中,一位圓臉的佳人說道。
那個綠衫少女也脆生生地開口說道:“能夠成爲聚寶樓的少當家,你以爲會簡單?”
薛禮一時間被說得啞口無言,支支吾吾地說道:“你……你血口噴人,本公子會欺詐一個臭乞丐?明明就是他撞了本公子一下,本公子的百寶丹就不見了。不是他偷得還有誰?”
這時,聚寶樓中一個掌櫃的模樣匆匆地走出來,說道:“薛……薛公子,您……您的百寶丹落在剛纔的桌子上了,老朽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到呢。”
掌櫃的手上捧着一方裝飾盒大小的玉匣,遞到了薛禮面前。
“哼,你們……”薛禮臉色一白,一把拽過玉盒,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一羣張牙舞爪的家丁在人羣中橫衝直撞,將不少人都撞翻了。
蕭朔拉着小乞丐的手,對白十八笑道:“蕭某替這位小兄弟謝過白兄解圍之恩了。”
白十八綠豆小眼中流露出一絲絲玩味的戲謔之意,說道:“別,胖子我不吃這一套,兄弟你不嫌棄,就直接叫我胖子就好了。”
好戲散場了,一羣看熱鬧的人也陸陸續續地散去了。該買東西買東西,各忙各的了。
那綠衫少女帶着一羣鶯鶯燕燕的少女也來到近前,笑道:“對,蕭大哥不必跟這白胖子客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