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涼風寒意透骨,順着小箱小巷子走出來,兩旁許多人家還是門戶緊閉。
“蕭大哥,青蛟衛是什麼?”沈琬清裹在寬大的毛皮大襖中,露出了一張怯生生的小臉,紅撲撲的。修長的眼睫毛輕顫着,上面凝結了幾滴露珠。
“青蛟衛是百斷郡王府的道兵……”路上沒事,蕭朔就向沈琬清介紹着百斷郡的一些情況,方雨堂不時地補充幾句。
……
等到三人來到比武場的時候,這次圍觀的人比第一次少了很多,大概是百夫長和普通士兵的選拔是分開的。
高大的比武臺早已經搭建起來了,鋪上了紅毯,三面黑色大旗在秋風中獵獵作響。兩隊青蛟衛整齊地立在了道路兩旁,面無神情,寒氣森森。
“大哥,你們來了。”方瑩看到蕭朔等人走來了,立馬贏了上來。她今天穿了件黃色的小襖,腰間也掛着一把女子劍,頭髮束起,顯得英氣颯爽。
“方姑娘早啊。”
“方小姐早。”
蕭朔和沈琬清都和她打了聲招呼。
“準備地怎麼樣?”方雨堂開口問道。
“郡王和爹爹他們已經到了,第一場就要開始了,跟我來。”方瑩一口氣把話全都說完,拉着沈琬清,小聲地說道:“琬清,你今天真好看。”說罷,她目光帶着一絲戲謔之意看了蕭朔一眼。
蕭朔輕笑一聲,跟着方瑩幾人一起,來到了方家的位置。
這時,銅鑼聲大作,嗚嗚地號角低沉地鳴叫着。高臺上,黃袍蟒紋的百斷郡王帶着依舊嬌豔的郡主蘇晴在高臺坐定,其餘一衆世家、宗派也分主次做好。
蘇晴的目光向蕭朔這邊看來,見到蕭朔身邊的璧人沈琬清,眼中閃過了一絲說不清的意味,隨即朝他微微地點了點頭。
蕭朔點頭示意。這時,臺上三大統領齊齊走出,這次不見了武威的身影。第二統領方厲走出來,領了郡王的旨意,開始宣讀第二輪選拔的規則。
臺下,武雲、薛禮簇擁着枯榮飛向這邊走來。
“早,蕭兄弟。”枯榮飛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磁性,只是那張青苗獠牙的金面具讓人平添了幾分寒氣。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盛氣凌人,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蕭朔點點頭,轉身就走,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
“枯榮公子,這小子……”武雲立馬不忿地說道,枯榮氏的公子還是什麼身份,蕭朔是什麼身份?
不過,他更主要的還是想挑起枯榮飛的不滿,經過他老爹的事,武雲已經提不起和蕭朔一戰的信念了,目前在他看來能夠光明正大地壓制住蕭朔的人,就是眼前的枯榮飛。
地道三品的枯榮飛的實力在百斷郡的青年才俊中是首屈一指的,而且他老爹也坦言自己可能也不是枯榮飛的對手。因爲對方不僅是地道三品的高手,而且這樣的世家公子的實力,隱藏的手段是難以估計的。
“不必。”枯榮飛自信滿滿地說道,“過了今天之後,他就知道誰是他應該追隨的了,相信他不是個傻子。”擡擡手,示意幾人一同回去。
臺上的方厲宣讀的條規也差不多到了尾聲了。
“比賽的規矩是這樣的,青蛟衛排名最後的十位百夫長守擂,參賽的百夫長可以選擇他們其中一個挑戰,每個人有三次機會,只要能戰勝他們中的一個,並且守擂到最後,就能夠成爲青蛟衛的實權百夫長。”
“最後,通過的十位百夫長,再行決出排名。”方厲聲若洪鐘在擂臺四周傳開,“好了,現在開始!”
話音一落,他回到了統領的座位上,十名身穿着青蛟甲的大漢,拿着各式各樣的兵器走到比武臺上,一起排開,周身氣血運轉起來,瑩瑩的血氣充滿了整個比武臺。
能夠成爲青蛟衛的百夫長,他們不僅是千里挑一的,而且還經歷了多次的選拔和多次執行任務的磨礪,實力自然非凡。
“我青蛟衛百夫長牛犇,誰敢來戰!”一個虎背熊腰的青蛟衛百夫長踏出一步,聲若驚雷般響起。
牛犇手上握着一柄門板大斧,虎虎生威,血潮咆哮而出,地武二品的實力無疑,隱隱地還有煞氣流轉,他虎目怒張,掃視了場中的二十幾位參賽的挑戰者。
好幾個參賽者看到牛犇的氣勢就已經弱了一些了,目光畏葸,不敢和他相接,只等着別人去挑戰牛犇試試水。也有一些淡淡地掃了牛犇一眼,似乎不將這個莽漢放在眼裡,比如枯榮飛。
“莽夫。”他淡淡地說道,低頭擺弄着手中的茶杯,目光直直地刺向了高臺上的郡主蘇晴,帶着一絲貪婪,過了今天你就是我的了,他舔了舔嘴脣,心裡一片火熱。
蘇晴的氣質永遠是那麼出衆,驚豔全場,枯榮飛覺得就算是鎮北府的那些大小姐、鎮北府之花,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她的。
稍即,他的目光又落到了蕭朔身上了,今天,他註定是要一舉雙得了。無意間,瞥見了蕭朔身邊坐着的沈琬清,眼中同樣流露出一抹驚豔之意。
這和蘇晴絕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眼中閃過一絲邪意,藏在鬼面具下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的貪婪之色。
“我先來。”場下已經有人應聲了,一個錦袍公子手中拿着一柄氣血瑩瑩的長刀,縱身一躍,上了比武臺中。
“好小子,你有膽量!”牛犇甕聲甕氣地說道,身旁的其餘九位青蛟衛百夫長都撤離了,“不過,老牛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呼……
手中的戰斧一掃,呼嘯有聲,四品道兵的威力不可小覷。
“李家李元東前來請教。”李元東手中的道兵氣勢不凡,氣血震盪,刀氣噴薄,顯然比牛犇手上的要高了數籌,看來李家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
“來吧。”牛犇手中的戰斧騰地暴出一團血光,周身血氣纏繞着,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衝向了李元東。
李元東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之色,沒想到臺上感覺到的牛犇氣勢比臺下強了數倍。看來能成爲青蛟衛百夫長沒有一個是易於之輩。
他手中的刀光輕顫,一招家傳的刀法“百戰刀法”呼嘯而出,刀光一處,幻化成了六道殘影,撲向了牛犇的巨斧。
嘭……
一個照面,李元東狂吐了一口鮮血,整個人倒飛出去,跌下了擂臺。立馬有李家人上前來扶住他,帶着他灰溜溜地回去了。
牛犇這一手立馬鎮住了臺下的許多躍躍欲試的參賽者。李元東的實力不弱,沒想到擋不住牛犇的一招!臺下一陣嘈雜聲,衆人紛紛小聲地嘀咕着,交頭接耳着。
臺上的九位青蛟衛百夫長也笑了,“沒想到老牛這套蠻牛斧法,威力增長了不少啊。”
“看來有些壓力,對咱們也是提升啊。”成爲青蛟衛最後的十位百夫長,他們也是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特別還有接受新人的挑戰,他們的臉面就更掛不住了,不少人都回去暗暗發功了。
所以,本來就是經驗豐富、百戰洗禮中成長出來的百夫長,一旦用功起來。不少人的實力都有了不下的突破。
“還有沒有人?”牛犇怒吼了一聲,咚咚地敲着自己的胸膛,一旁擂鼓的將士也一同擂出震天的鼓聲。
場中一片寂靜,半晌沒有人應話。
“我來。”一聲冰冷的聲音響起來啦,一道黑影恍惚,一道黑色的身影在臺上站定了。
正是文家的那個神秘少年,同樣的黑袍銀玫瑰,懷裡還是抱着他的玉如意,神情淡然地看着牛犇。
牛犇心裡大驚,銀玫瑰少年出現地毫無徵兆,要是攻擊他,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道者?”牛犇的聲音有些嘶啞,嚥了口口水,說道,“牛犇。”
銀玫瑰少年沒有說話,目光如劍掃向了牛犇。牛犇心裡一驚,差不多本能地揮出了手中的巨斧。
嘭!
血氣噴薄,如同火牛狂飈之時衝向了銀玫瑰少年,兩人相距不過數丈遠,牛犇心裡沒底,斧出的速度奇快。
嘭!
比武臺上濺起了一綹的火光,好在比武臺是經過了陣法加成過的,不然恐怕在牛犇這一斧下就四分五裂。
“人不見了?”牛犇揉了揉眼睛,大活人在眼前消失了。
“文家的身法,”臺下,方雨堂不禁輕吸了一口冷氣,“沒想文展的身法居然已經快到這個地步。”就在剛剛,他也只看到一點點的殘影,就不見了文展的身影。
“小子,躲什麼?”牛犇怒吼了一聲,手中的巨斧一個神龍擺尾,血光大放,掃向了文展,呼呼生風。他有意激怒文展。
可惜,人家是道者,怎麼會和武者近距離衝突呢。
數招之後,牛犇連文展的一腳都沒有碰到,自己的氣血反倒是消耗了六七成,心裡暗自罵娘。
“你太慢了。”文展開始反擊了。
牛犇覺得心裡陡然一寒,只看到文展手中的玉如意在空中劃了一道玄妙的軌跡,一絲輕靈的天地靈力波動,頃刻化作了滾滾地潮水一般向牛犇用來,一股無名的天地大勢同時向他碾壓而來。
嘭!
牛犇正好一柄巨斧劈出,巨山般的氣血纏繞其上,撞了文展的咆哮而下的一招。
碾壓而來的天地大勢之中,牛犇分明看到了一朵玫瑰花慢慢地綻放開了,然後覺得眼前一模糊,整個人如同雷擊一般,倒飛了出去,重複了之前李元東的解決。
同樣是一招,牛犇也敗了。
“這是?”臺下的枯榮飛的臉色微微有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