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其中莫非有詐?”姚霸天和姚傲天都有些疑惑,姚驚天卻是搖了搖頭:“不會,依我看來,這小子應該是痛失愛侶。也許是那女子另投懷抱,也許是已經香消玉殞,總之這小子年紀輕輕的,肯定是受不了情傷之苦,所以纔會在這龍蛇會的時候都喝得酩酊大醉。
“當然,他敢喝醉也表明了他相信他的實力。但是既然他喝醉了,這就是咱們兄弟的機會了。他只有孤身一人,又喝得酩酊大醉站都站不穩了,咱們兄弟三人聯手,又是隱身暗處。如果我們偷襲的話,應該有七成以上的機會,能夠殺死此人。
“這小子是個內門弟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家族的子弟,身上肯定有法器,說不定還有丹藥、靈砂,大哥二哥,咱們這次出手說不定能有大收穫呢!不過小弟只是提議,還得大哥二哥做主。”
姚霸天和姚傲天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貪婪。
正如姚驚天所說,這小子雖然是內門弟子,但是喝的大醉,己方人多勢衆,對方孤掌難鳴,再加上敵明我暗,無論如何都是頗有勝算的。
“幹了!”姚霸天果斷的一揮拳頭。
姚傲天傲然一笑:“就拿此子人頭血祭我掌中青鋒!”
“好,那大哥二哥,現在我們先借助隱蔽分散開來,到時候以‘品’字形把這小子包圍了。先悄悄靠近,到三丈之內大哥發出暗號,我們三人就一起殺出,殺他個措手不及!”姚驚天迅速制定出了計劃,然後兄弟三人就潛行起來。
很快,兄弟三人便成功的藉助着樹林、灌木叢的掩護,接近到了那藍袍少年的三丈之內。原本他們三人還擔心會不會被藍袍少年發現,但是貌似那藍袍少年真的是喝多了,竟然絲毫沒有覺察。
藍袍少年雖然年少,喝酒卻十分豪邁,習慣的是把酒葫蘆舉得高高的往嘴裡灌,不時會有酒水從嘴邊流出,淌到道袍上。
道袍水火不侵,酒水沒有在道袍上留下什麼痕跡,只是匯聚到一起如溪流般順着道袍的紋理順流之下,最後滴到塵土裡。
姚驚天跟在後方,謹慎的伸手把混和了塵土的酒水——溼泥捏起來,放到鼻端嗅了嗅,果然有香醇濃烈的酒氣。
這廝確實是在喝酒,竟然還是最烈的“燒刀子”。姚驚天認得出藍袍少年手中的酒葫蘆乃是道門裡常用的一種酒器,稱之爲【千斤醉】。雖然外表看起來只是個酒葫蘆,實際上內有乾坤,千斤酒肯定是裝不了的,但是百斤卻沒問題。
藍袍少年一路行來,幾乎每走幾步就會喝下一大口,也不知道前前後後喝了多少酒了,看來是真的醉了。姚驚天徹底放下心來,跟自己兩個哥哥打了個手勢。
姚傲天和姚霸天會意,兄弟三人默契的同時點頭,心裡都是在想,也不知是什麼樣的女人把這小哥傷得這麼深。
三丈。
兩丈。
一丈……
兄弟三人不約而同的交換了個眼神,各自在心裡默默唸道:“一二三,去死吧!”
姚家三兄弟同時發動了他們自認爲最強的攻擊,姚霸天手中握着的是一柄大劍,這大劍寬有一掌,長五尺,威猛霸道,雖然不是法器,但是一劍斬出時卻有着開天闢地的氣勢,高高躍起當頭斬下!
虛空都似是被他這一劍斬開,發出“嗚嗚”的風聲呼嘯。姚霸天這一劍勢不可擋,是最猛的,卻不是最狠的。
最狠的是姚傲天的劍,姚傲天最擅長的就是快劍。他的劍只有筷子般粗細,卻是尖銳異常。他的劍刺出時無聲無息,卻比姚霸天的更致命。尤其他出劍的角度,正是包天的側方,對着包天的肋部,十分陰毒。
此時姚傲天還沒來得及煉化那柄得自於尹家女弟子的法器寶劍,但即便如此,他這柄普通寶劍也足以讓他在十步之內成爲勾魂使者。
最猛是姚霸天的劍,最狠是姚傲天的劍,但是最致命的卻是姚驚天的劍。
姚驚天的劍是從包天的後背刺去,這把劍卻是樣下品法器。劍鋒透着綠汪汪的光芒,這一劍刺出時,劍鋒處的綠光便飄搖出來,彷彿包裹着一層薄薄的綠霧。
寶劍所過之處,臨近的樹枝、青草都瞬間發黃、枯萎。這寶劍竟然有着劇毒,而且毒氣外放,實在是最致命的武器。
三兄弟的劍分別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刺向了藍袍少年,自信這藍袍少年就算是不醉酒也難以全數躲過。
誰知就在他們出劍後的瞬間,那本來正在仰脖喝酒的藍袍少年忽然放下了酒葫蘆,醉意惺忪的雙眼忽然睜開,卻是神清氣明,透着明亮睿智。
姚家三兄弟不愧是一奶同胞,不約而同的都是心裡一沉,知道這藍袍少年應該之前都是做的假象在引誘他們。但是劍已出鞘,如同弓在弦上不得不發。三人又都殺意已決,這時誰都不肯收手,更是全力要將藍袍少年刺於劍下。
藍袍少年“哈哈”一笑:“一個時辰了,終於遇上不長眼的了。”
說罷那藍袍少年的頭頂上方忽然憑空顯現出一座小鐵棺材,這小鐵棺材小巧玲瓏惟妙惟肖,但是並沒有顯現出什麼特異之處。
“轟——”小鐵棺材的棺材蓋驟然沖天而起,頓時綻放出無限殺機。
小鐵棺材裡面瞬間射出了成百上千的毫光,讓這樹林之中暗淡無光。每一道毫光最初時不過如一根梅花針般粗細,但是離開小鐵棺材之後眨眼間就化作了鋒銳的短劍!
成百上千道毫光就是成百上千柄短劍,密密麻麻如同下雨般向着四面八方射去,頓時劍氣縱橫,殺意盎然。
姚家三兄弟眼中都透出驚懼之色,只是他們甚至來不及喊饒命,就已經被那無數道劍光斬下了首級。
這還是包天手下留情,否則姚家三兄弟必然是被絞成齏粉屍骨無存了。
“倒是得了兩樣法器,也算有點收穫。”扮豬吃老虎的包天以萬劍棺收了那尹家女弟子的寶劍法器和姚驚天的毒劍,表示比較滿意。
然後包天順手剝下了姚家三兄弟之中跟自己體形最接近的姚傲天的橙色道袍,這是屬於外門弟子的服色,也是包天手下留情保其全屍的原因。
雖然是從死人身上剝下來的,但是包天可不在乎這個,直接就替換下了自己的藍色道袍穿在身上。他一個盜墓的,還在乎死人不死人的?
“這下應該多一些自己送上門的了吧?”這纔是包天現在最想要的,他身穿內門弟子服色時候,就算扮豬吃虎,也沒幾個不長眼的。現在換了外門弟子服色,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盡情接收倒黴鬼的戰利品了。
換好了衣服,包天咂了咂嘴脣,提起酒葫蘆又喝了一大口,重新擺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傷心欲絕的哼着小曲兒,專尋那易隱藏行蹤的樹林茂密處而去。
當包天離開了大概一個時辰之後,附近忽然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這聲音就像是叢林之中有什麼野獸在翻騰,又像是老鼠在啃噬着木頭傢俱,仔細聽的話會發現這聲音竟然是來自於地下。
平實的地面上漸漸隆起一個土包,土包越來越高,越來越大,最頂端上有個幽黑的穴口,不斷有泥土如同小型噴泉一般向外噴射出來堆積到土包上增加着厚度。
當那土包一直髮展到有張桌子大的面積時,一聲沉悶的“轟隆”之後,頂端的穴口瞬間被撐爆,如同花朵綻放暴露出花蕊來一樣張開着。
一隻又一隻的碩大甲蟲從穴口中鑽了出來,這些甲蟲通體黝黑,渾身包裹在泛着金屬光澤的甲殼之中,這些黝黑髮亮的甲殼上竟然還密佈着一道道不規則的赤色紋路,顯得十分詭異。
這些甲蟲每一隻都有人的中指長短,生得十分壯實活像小牛犢子。身體分爲頭、胸、腹三節,六條節肢長腿上佈滿了細細的絨毛。
牠們的頭部巨大而堅硬,如同鐵錘般高度骨化,只一顆頭就佔據了整個身體的二分之一大小。整個頭部向前延伸成象鼻的形狀,上顎有一對寸長的獠牙,好像一把兩齒的鐵叉,分外兇惡。
如果縮小體積來看的話,這些分明就是螞蟻。只是螞蟻長成這麼大,還如此形狀,很顯然不是凡種,應該也是魔獸的一種。
這些怪異螞蟻從洞穴之中衝出來之後便開始分工,就像是擁有了智慧一般,又像是有個隱藏的指揮官在發號施令,牠們分成幾隊分別衝向了姚家三兄弟的屍體,還有被藏起來的尹家女弟子等兩具屍首。
雖然螞蟻的個頭很大,但是對於牠們而言,這幾具屍體還是龐然大物。但是這些螞蟻卻是力大無窮,隨便兩隻螞蟻一隻咬頭一隻拖腳,硬生生就把一具屍體直接擡起來往洞穴口去了。
那些洞穴口早就被十幾只螞蟻爬進爬出的給擴大了洞口,恰好能夠容納屍體擠進去,螞蟻有的在裡面拖,有的在外面推,七手八腳的就把這幾具屍體都給拖了進去,動作麻利過程熟練,很顯然牠們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屍體拖進去也就罷了,連帶這些屍體的遺物都被牠們盡數叼了進去。此刻的牠們就像是最盡職盡責的清道夫,把這裡清理得乾乾淨淨,除了滲入土壤中的血液以外完全看不出這裡死過人。
螞蟻們全都退入了洞穴內,此時原本堆在洞穴四周的泥土開始一點點下陷,並且不斷往中間鏤空處填補,漸漸的土堆消失,這裡只剩下一小片翻鬆過的痕跡。
風一吹,灰塵鋪過來,再加上落葉的幫襯,便逐漸遮掩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