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讚譽!”李小意手一背,散於體外的虛無神光。則是慢慢的迴流入自己的身體裡。
李小意的恬不知恥,敖旭早有領教,反倒是對着身旁的呂冷軒道:“多謝道友相助。”
後者沒說什麼,目光卻一直在敖旭的身上流轉,包括李小意。
他微微一笑道:“不知道現在說話的,是海龍皇本人,還是那位魔神前輩?”
李小意這可不是誅心之語,而是就事論事,一個已經被魔神附體的人,怎麼可能說沒事就沒事。
敖旭也不刻意的去解釋,再看一旁的呂冷軒,此時卻是謹慎的和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顯而易見,儘管是爲同盟,呂冷軒這裡的信任已經全無,正時時刻刻的戒備着他。
而這時的李小意繼續火上澆油道:“一旦被天魔附了身,其結果無外乎三種,其一便是以自身的修爲,和道心的堅定,強力的將其壓制下去。”
他的目光在敖旭的臉上轉了一圈,繼續到:“第二種便是被心魔反噬的最終結果,佔據肉身,滅殺其神魂,鳩佔鵲巢。”
話說到這裡,敖旭的臉色已經變的異常難看,呂冷軒則是皺着眉的沉默不語,不過其面目上的陰晴不定,已經暴露了他此刻那無比矛盾的心境。
李小意微微一笑,極爲坦然的好像整件事情壓根就和他無關一樣。
“至於第三種,卻可以依靠外力,相助於附魔者,攻其心,奪其魂,驅離所附體的天魔,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又或者說這一刻的你,本就是魔神所化,想必絕然不會同意的吧!”
李小意最後的話,可謂是別有用心,完全把敖旭的後路給堵死,除非他立馬同意李小意和呂冷軒一起,幫他驅離附身的天魔,可以此爲條件,作爲當事人的他,就必須放棄所有抵抗,任由對方的神念進駐自己的身體,不光是龍族的傳承記憶,甚至有關於他所研習的法則之力,都有可能被對方一窺全貌。
除非敖旭傻了,不然沒有人會同意,更何況李小意本就有要他命的心思,若是在整個過程裡動些手腳,他根本扛不住。
這就好比一頭刺蝟,突然遇到了一頭想將其吃了的狼,不但不主動防禦,反而親自拔了一身的尖刺,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見呂冷軒還是一聲不吭,李小意麪露冷笑道:“在下說了這許多的話,可是給道友聽的,即使這傢伙已經變成了天魔,難道你還要與狼共舞不成?”
“挑撥離間!”敖旭低聲怒喝道:“巧舌如簧,你不就是想要拉攏呂道友,再行聯手滅殺於我嗎?”
李小意毫不掩飾的點頭承認道:“那是自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更何況天魔一族本就以修真者爲食,殺了你在下不覺着有什麼不對。”
呂冷軒似乎已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李小意的話雖然說的好聽,可他又怎麼聽不出來,隱藏這話鋒裡的真正意圖。
一旦他如果真的按照李小意的意思來辦,即便在二人的聯手之下,將敖旭置之於死地,那之後呢?
他現在的消耗極大,李小意不可能看不出這一點,敖旭要是隕落了,恐怕立馬就能輪到他。
但要是不按照李小意的方法來,被天魔附體的敖旭,其危險程度,絕不小於眼前的李小意。
所以說,與其讓他來選擇,其實就呂冷軒的立場而言,他這裡,根本就是無路可走的絕路。
而敖旭的臉色,卻是越發的陰沉,三人相對於深海之底,再無人言,靜默的對峙着,彼此對望,互相戒備,沒有信任,唯有殺人之心。
良久,在海底的激流,逐漸的平息下來以後,敖旭這才眼眸一轉的張口道:“我們海龍一族,本就是出自於沉淪之域,隸屬於黑暗神主的麾下,而天魔一族,又是神主所創造出來的一族,如果我們海龍一族沒有應對之策,怕是早就被天魔們奪舍取代了。”
李小意聞言,面有不屑之色:“你的話終究只是你一人而言,天魔最擅長的便是蠱惑人心,勾連其心魔,在轉而寄生,和心魔融匯一體,你覺着我會信你的話?”
敖旭也是氣極了,索性實話實說道:“那頭遠古魔神,此刻確實就在本皇的身體之內,我不會否認,但我和他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而代價,就是你的命!”
說着,他望了一直一言不發的呂冷軒一眼道:“只要道友和我聯手,拿下此賊子,魔神必然會離開我的軀殼,再行奪舍他的身體,而那柄蘊含有鴻蒙之氣的靈劍,你與我,還有這頭魔神,三者共分!”
“真是天大的笑話!”李小意麪帶嘲諷的繼續道:“想必我死之日,也是呂道友的葬身之時,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們龍族確實有抗拒天魔的神通異能,可呂道友,你難道願意相信一個已經被天魔寄生的異族人之言論?”
又是一個兩難的境地,呂冷軒的立場,似乎已經關呼着兩邊的性命,只要他肯倒戈一方,所得者必然會對另一方發動攻擊,而他又能得到什麼呢?
呂冷軒的眼睛一眯,在二人的身上來回打量,半晌的時間過後,似乎終於想通了什麼,也下定了決心一樣,鄭重其事的看向二人。
“眼下的這種狀況,你我三人即便在這裡再耗下去,恐怕也不會有一個結果,不如就此分道揚鑣,大道朝天,各走一邊如何?”
李小意和敖旭聞言,臉上的表情皆是不同,前者卻是深深的嘆了口氣,後者面色上雖無異常,但在心裡,已然有了如釋重負之感。
而呂冷軒的話還沒完,他在說出上邊的言論之時,也仔細的打量了兩人幾眼,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徹底的放棄,而這麼做對他而言纔是最爲有利的。
“敖旭道友無論是否真的被魔神附身奪舍了,你我皆無法判斷,而你之所想,我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所以咱們就此別過,暫時不見,當是最好的結果。”
李小意搖了搖頭,頗爲無奈的看向了呂冷軒道:“你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