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刀不入迷濛天的刀意,在無形中引而不發,李小意目視對方,陰冥眼的詭異,深深的吸引着白玉娘。
隱隱之中,有着莫名的嫉妒,憤恨,原本這一切都應該屬於她的。
“你現在不算是一個人了吧?”
聽到這話,李小意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講,他的確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體內的血液,是鳳凰血脈和人族血液的結合體,雖然沒能像妖族那樣強健的體魄,卻讓他擁有了只有鳳凰一族才能開啓的陰冥之眼。
而爲了不完全被妖化,冥獄轉生訣也被他逐漸往冥獄刀訣上,改變與轉化。
所以原有眉宇間的鳳翎紅痕,隨着他改變功法的越多,已經消失不見。
見李小意不說話,白玉孃的神識突然而來,肆無忌憚的衝擊到李小意的全身上下,一掃而過時,一股莫名的吸力,從李小意的身體上傳來。
白玉娘眼中閃爍出一抹精光,想要回收,卻是不能,之前也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不過那時兩人正在對戰,寄生在李小意身上的神識不多,並沒有引起她太多的注意。
此刻發生的,確實是真真實實在發生的。並且還有一股無形之力,沿着神識向他這邊席捲吞噬。
白玉娘當斷則斷的將神識斬斷,但方纔從神念傳遞回來的信息裡得知,李小意的身體並沒有太多的改觀。
雖然鳳凰血脈的氣息極其的濃郁,然而究其根本,他還是一個人。
白玉娘有些想不明白,這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卻真實的發生在了李小意的身上。
尤其鳳凰血脈的強大,如果不轉化妖體,以人族身體上的脆弱,根本不足以承受和支撐。
又看了看李小意滿頭的銀霜白髮,絲毫感受不到真人境該有的生機勃勃,反倒如同一灘死水的毫無氣息。
特別是這股氣息還如此的詭異,竟然讓她覺着自己隨時有被其吞噬的可能。
白玉孃的臉色轉冷,手中的紫芒短刃嗡鳴震動,突然之間,光芒一閃的消失不見,李小意還是一動不動。
就在那柄紫芒短刃突然出現在李小意的面門之時,一道雪亮的白光亮起的剎那,紫芒短刃直接發出一聲翠響,被那道白光擊飛上天。
白玉娘臉色不由得一變,探手於虛空處,重新將紫芒短刃召回到手中。
反觀李小意,手中則是多了一柄刀,上面有的飛鳳輕舞,靈動異常。
“真靈至寶!”白玉娘目露驚訝的不敢置信。
修真界的寶物大致可分爲法寶,真靈至寶,以及最高頂級的靈寶。
這其中法寶最容易得到,雖然有品級之分,即使最爲頂級的九重天,大宗門都有不少,但是真靈至寶,卻是一件難求。
其威力遠勝法寶,尤其是有上古真靈的寄生與護持,雖然不如蘊含有法則的靈寶,卻也是修者夢寐以求之物。
再看刀身泛起的氣息,和李小意本身的契合程度,白玉娘一眼就看出,這是他的本命之物。
這是何其的幸運,居然能將真靈至寶煉化成本命之物,單憑這一項,尤其是刀身內所融合的真靈,還是神獸的飛鳳,其威力可想而知。
至於李小意,現在心思空明,不像白玉娘想的那麼多,自他從海外歸宗後,井中雙月刀動用的不是很頻繁,即使是在落日大沼澤裡,他也是能不用就不動用。
這一次,是要拼盡全力的一戰,所以刀意毫無保留的發散全身,一陣陣嗡鳴的響聲,震動在空氣裡,隨着他刀身一甩之際,刀式化光如月的一擊晴空抽殺。
白玉孃的身前,方纔的那面透明光盾再次浮現於身側,瞬時放大的同時,將全身都罩了進去。
驀然出現的刀身旋轉並撞擊盾面,轟然一聲的巨響,那面光盾震動不止,卻依然堅固,但是這一刀的氣勢,讓白玉娘臉色微變之際,一聲鳳鳴隨之響起。
刀式,有鳳來儀!
飛鳳舞青天,天靈神火立時燃燒在光盾的表層,飛鳳的四周,刀意森然,不停地斬擊着這層防禦。
白玉娘雙手合十,九尾天狐的法相再一次的凝結顯形,並沒有立時動手,而是在等。
光盾的靈光已經開始變的暗淡,如果再這麼針鋒相對下去,勢必會讓法寶損毀嚴重。
白玉孃的目光緊緊盯視着那頭飛舞的飛鳳,待其刀勢有所減弱的那一刻,光盾瞬間收起的同時,六尾齊發。
李小意的左手刀凝現半空,遠處的白玉娘自然看的清楚,目光又是一凝,再看那飛凰以快速絕倫的速度,撲殺過來的時候,瞳孔微縮,身後的九尾天狐,一聲咆哮,身體前移。
將白玉娘斂入法相之內的時候,整個空間轟然的一聲巨響裡,鳳鳴凰吟,李小意白髮飛揚間,面色森然道:“鳳求凰”
煉獄鳳凰重現人間的同時,這片區域的天地,陰風吹刮,一聲鳴啼,響徹在四野八荒。
九尾天狐毫不示弱的與其相對,鳳凰展翅時,從高空俯衝而下,九尾天狐舞動九尾,風起雲涌,於原地猛然躍起時,天色已經變得明滅不定,然後就是讓人不可直視的白光,以及劇烈卷向四周的氣流。
良久之後,九尾天狐的身影,出現在大浪滔天的湖面上,忽閃互明,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消散一樣。
白玉娘從中走出,目光閃爍的盯向還未完全平息的天空,再看李小意原來所在的方位,哪還有人。
另外,遠處的天邊,數十道五顏六色的遁光,正往這邊疾馳而來。
微微的合上眼眸,一會兒的功夫,又將法相收起,尋了個方向,身形一閃的便消失在了原地。
半晌過去以後,幾名修士出現在這片區域,神識四散,眼眸中有些許的驚訝和震驚,這是高階修者全力以赴纔能有的氣象,原本是想看個熱鬧,或者撿個便宜的他們,頓時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至於李小意,手中的清光法戒,閃爍不定的同時,他正往嘴裡不停地倒着恢復靈氣的丹藥。
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已經變得極其微弱,不過他還在不停地強撐着。
身旁的任小冉,則不停地回頭,臉上充滿了失望之色。
“你就那麼想我死?”李小意忽然問道。
任小冉的身體,因爲恐懼,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卻還是堅定不移的點點頭道:“我希望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