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提議很有誘惑力,甚至讓李小意有些蠢蠢欲動,將那份淡定自若,徹底的擊碎,然後就是慾望的火焰在蒸騰着。
卻又是轉瞬即逝,就如同他前面說的那樣,他不是道恆,更不是從前那個爲了一個饅頭,就什麼都肯幹的乞兒。
也不會單純的相信那些傻話,但還是忍不住的往那方面去想。
而作爲他本人,從不否認自己對於慕容雲煙的好感,更不加掩飾對於她的忌恨。
這一點李小意自己明白,慕容雲煙那麼精明的人,怎會不懂?
所以有時候,他還是很希望她死的,正如頭戴青銅面具的神秘人所說的那樣,沒有她的崑崙,就是自己的。
但有的她的崑崙……
見李小意許久無話,頭戴青銅面具的神秘人,也不急着催促,反而心中竊喜,若是對方當機立斷的就此拒絕,那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不過現在的這份沉默,則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那就先拿誠意來!然後咱們再談!”李小意語氣平靜的忽然說道。
雖然看不清其面容,但是從眼波流轉裡,他能看到對方的竊喜,而在說完這話,李小意突然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兩人忽然同時回頭,目光正是遠處的天空之上,頭戴青銅面具的神秘人,似乎並沒有再待下去的打算,衝着李小意拱了拱手道:“事成之後,我再來找你。”
李小意沒回話,後者身體虛化的極快,片刻間就不見了任何影像,而大樹之下,只剩下了李小意一人。
微風拂面時,李小意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是因爲冷,在這陽春三月的天氣裡的,他居然感覺到了冷?
露出了一絲似笑非笑,是因爲對於心境上的起伏不定,而有的自嘲。
但在這時,遠處的天空上,有遁光亮起,速度極快,方向正是他現在所在的方位。
原來是那兩名魚龍族的劫法去而復返,李小意目光炯炯的看向二者,伸手在粗糙的樹幹上摸了一把,藏形隱匿的再次將幻化魔眼開啓的時候,冰藍幽火已來。
一棵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月的古樹,就此變成了冰雕,在冰藍的火焰裡,變得晶瑩剔透,熒光閃閃。
二者飛遁於此,再沒有了李小意的跡象和蹤影,明白這傢伙一定沒走遠,就隱身於附近。
可惜的是,方纔的冰火併沒有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讓二人又一次陷入到了被動的局面裡。
根本找尋不到李小意的身影,若是偷襲暗殺的話,會很麻煩!
於是麻煩就來了!
無聲無息的出現,無跡可尋的突然出手,就在二人的頭頂上方,率先亮起的,是一輪如圓月掛空的寶鏡。
兩名劫法妖族的身影,瞬間映入昊天鏡內的時候,二者全身的氣息忽然一窒。
不單單只是吸魂抽魄,還有他倆所在區域的靈氣,全被昊天鏡不斷吞噬抽離之際,沒有坐以待斃的他們,開始紛紛發力,卻依然不見李小意的身影。
“卑鄙!”身穿宮裝的女修,全身的幽藍冰焰蒸騰而出,手中一展藍凌絲帶,飛起舞動,立馬化作了冰焰風暴,將二者統統的籠罩其內。
再化藍冰球體,嚴絲合縫的完全將兩人封閉在內的時候,金色的火焰轟然而燃,金烏顯形在冰球之外,再凝聚其上的灼燒。
李小意隱匿於暗處,眼簾深處閃爍出一抹寒光,注視着眼前之景,心裡則是在想,看你還能熬多久。
手裡不停,黃鳥圖平鋪半空,金色的黃鳥啼鳴展翅時,狂風席捲,閃身而現到金烏一旁,身形騰挪的交替輝映。
然後就是……
李小意嘴角勾起道:“風助火勢,相得益彰!”
說着手中再一動時,冰焰風暴開始想要往外而闖,畢竟有冰層阻擋,昊天鏡對於躲在其內的妖族,控制力已經降到了最低的狀態,可李小意怎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天御印往外一扔,並在途中壯大如山嶽,以金鐵之力將其撞擊了回去。
與此同時,李小意手中一搖,旗幡錚錚作響時,黑色的大旗迎風大漲!
正是從幽月聖主手裡拿得的陰木旗,這些年經過李小意從不間斷的洗練,雖然沒有完全的恢復,卻已經有了大半的靈氣已然如初。
陰木旗自帶一界,自有神通異能顯化於外,隨着李小意的催動,化爲木丈結界,延伸生長,雖然還是生氣寥寥,卻有縱橫交錯的樹幹,好像藤蔓一樣的環繞交錯。
盤踞上空的彷彿一個巨大的堡壘,無論是昊天鏡還是藍冰風暴,亦或者黃鳥與金烏,全部被其包裹在內,獨成一界。
而天御印忽然炸開,成爲了漫漫金沙,附着於整座木丈結界內,金木結合,水火難傷!
五行衍化,不過如此!
這還要得意於道景真人給自己的手札筆記,讓李小意對於萬物造化,再行衍化生變的奧妙有所瞭解,並深得其中精髓。
法寶可不單單只是一味的轟砸對拼,而是要明其理,知其性,才能真的彰顯其能!
就比如現在,那兩名被困在其內的魚龍族劫法,就是修爲再高絕,李小意也有信心將其完全的困死在內!
只是這相對應的消耗,也就只有李小意這樣的怪胎,才能夠應付,而他現在的形態,已經完全進入到了一轉妖化的狀態。
滿身的黑色火焰符文,更加突出了那一頭的霜雪白髮,猩紅的陰冥之眼,波瀾不驚的注視着那上空被樹木盤根而繞的高空。
除了神念,還有靈氣,紫宮丹府裡的虛靈鼎裡,靈氣噴涌,供應着他那五大法寶的消耗,並對其內的境況,一清二楚。
那個藍焰冰球,在金烏火,還有黃鳥颶風的加持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融化和剝離,就好像煮熟的雞蛋,扒開外殼以後,就是入口生香的蛋黃蛋清了!
這是一個沒有絲毫懸念的結果,所以李小意並不是如何的擔心,腦海裡怎麼也揮之不去的,是她的身影。
他還記着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也記得她帶着他看遍整個崑崙的景色,自然也記得跌落山崖的那一刻。
只是如何想象,他始終也想象不到那個女人,屍身分離時,到底是怎樣的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