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剛破曉,淡青色的天空中還鑲嵌着幾顆稀落的殘星,牆角含苞待放的蓓蕾上,晶瑩明亮的露珠閃爍着,顯得生氣勃勃。
晨家的莊園內,兩道身影在一旁的青石小路上緩緩行走。
“真想不到,晨言哥哥竟然會主動陪我陪我去武學館。”走在身後的晨萱看着懶洋洋抱着頭走在前面的少年,有些訝異地說道。
聞言,走在前面的晨言一笑,“嗯,正好有空嘛,閒着也是閒着,就出了走走了。”
口中這樣說,但事實並不是如此。若不是事出有因,晨言可不會閒到去那武學館。
雖然自己已經修煉了上品武學“九重破山裂”,但是這項武學的威力太強,需要消耗的靈力自然也高。以晨言現在的實力,頂多只能施展兩三次,體會就會靈力枯竭。族比的時候,自己可沒有太多靈力供自己揮霍。畢竟到時候不能遇到一個人就使用“九重破山裂”吧?雖然這樣獲勝的效率比較高,但恐怕還沒有進入決賽就已經靈力消耗殆盡了,到時候還拿什麼和別人比?
雖說貪嚼不爛,但晨言思前想後,決定趁剩下的一些時間,在修煉一些等級較低但是比較實用的凡武學。可當自己向軒老討要凡武學時,軒老卻翻了翻眼皮,“沒有,你當我這裡是垃圾站啊?我從不收這些垃圾!”
無奈的晨言只能前往家族中的武學館挑選武學。正好今早出門的時候碰到了晨萱,問清這妮子也是要去武學館,所以也就順道一起來了。
武學館坐落在晨家頗爲靠後的一個地方,這裡也是晨家的重地之一。畢竟武學在大陸上是不可或缺的,大量的武學往往是一個家族與宗派的根基,興旺發達的保障。
繼續往前行走了一段時間,兩人在一座頗爲宏偉的建築物外停下了腳步,晨言擡頭一看,正門高高懸掛的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大書“武學館”三個大字。
武學館門口,有着不少身着晨家服飾的弟子看護着。護衛們顯然也是認識晨言,在看到後者時,他們的臉上也是浮現出錯愕的表情。其中的一名領頭的中年男子連忙上前兩步。
“晨言少爺,晨萱小姐,你們來武學館是想挑選武學麼?”中年男子對着晨言抱拳行禮,頗爲恭敬地問道。
晨言有些疑惑地打量面前的中年男子。後者似是明白晨言心中所想,笑道,“晨言少爺,在下晨滬,乃是族長大人親自任命的護衛頭領,守護武學館的安全。”
晨言心中恍然,能讓爺爺親自委任看守武學館的重任,這眼前的男子相必是爺爺所信任的心腹,怪不得他會對自己如此恭敬。
“嗯,閒的無聊,出來逛逛,晨滬叔就忙你自己的事吧。”晨言笑着說道。
晨言親切的一聲“晨滬叔”讓晨滬的臉上笑容更加濃郁了幾分。當下晨滬笑着點了點頭,又是抱拳行禮,隨即退了回去。
走進武學館的大門,一股濃厚的書香氣味迎面而來。晨言的目光在武學館中掃視了一番,發現這武學館的面積並不小,其中縱橫交錯地豎立着一些木架子,架子上,放滿了各種不同顏色的卷軸。
由於之前並沒有來過武學館,晨言也是因爲第一次見到如此之多的武學而感到微微震撼。雖說這些武學都是品階最低的凡武學,但數量如此之多,任誰也不會不心動。
武學館中有不少晨家年輕弟子在內,有些人盤腿而坐,捧着一個卷軸皺眉苦思,有些人則在不同的夾子間來回走動,挑選自己想要的卷軸。
晨言轉身對着晨萱道,“我們先各自去挑選武學,到時候再到這來會和。”
晨萱看着這麼多的武學,眼中也是有着一絲火熱,對着晨言點了點頭,就迫不及待地跑向了書架。
望着這丫頭心急的模樣,晨言不禁啞然失笑,隨即也是走向了靠近的一個書架。目光緩慢地從書架上的卷軸掃過,一個個武學都是映入了晨言的眼簾。
下品凡武學,破山拳
下品凡武學,旋風腿
中品凡武學,狂沙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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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各樣的武學看得晨言看得晨言眼花繚亂,不過這些武學大多是品階較低的下品凡武學,中品凡武學也挺多,但上品凡武學,卻一個都沒有見到。
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找尋一些實用性較高的上品凡武學,若是學習這些中品和下品的凡武學,對敵的效果不大,又浪費時間。微微皺着眉,晨言走過身邊的一個個架子,目光快速地瀏覽架子上的卷軸。
上品凡武學,九幽指!
晨言的目光在這個黃色的卷軸上一頓,停下了腳步。總算是找到了,還藏得真偏僻啊。晨言舔了舔嘴脣,隨即伸出手掌向着卷軸抓去。然而就在晨言抓住那個卷軸的那一瞬間,一隻手掌映入了晨言的眼簾,一把抓住了卷軸的另一端。目光微冷,晨言放下卷軸,擡眼順着那個手掌的主人望去,一個身着青衣的少年站在晨言身邊,少年大約有十七八歲,面龐看上去似是有些刻薄之意,狹長的眼眸在望着晨言時毫不掩飾地流露出輕蔑與諷刺。
“呦,這不是我們晨家的天才晨言麼?怎麼,消失了幾個月終於捨得出來了?我還以爲你會一直做你的縮頭烏龜,躲在你的房間裡一輩子都不出來呢!”
青衣少年毫不掩飾的嘲笑聲在這個安靜的武學館中傳播而出,不少在旁邊的晨家弟子都是放下了手中的卷軸,把目光投向了這邊。
晨言自然是認得眼前的這個青衣少年,他的名字叫做晨英,父母在家族之中並沒有什麼地位,因此他也不安心於修煉,每天在晨霖身邊鞍前馬後,充當馬前卒。並且仗着晨霖的威勢,欺壓族中的一些沒有地位的弟子。
“那不是晨英麼?還有晨言也在這。晨霖與晨言不對付,而晨英又是晨霖手下的人,這次的事肯定是晨英挑起來的。”
“無論是誰先挑起的,這事吃虧的還是晨言。”
“哎,晨英做的也太過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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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圍聚起來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都交頭接耳,討論着事態的發展,卻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阻止這場鬧劇。晨言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搖了搖頭,不禁感嘆,對於沒有實力的人,旁人連憐憫也許都不會施捨。
晨英望着搖頭的晨言,心中暗自計量:晨霖曾在背地裡和手下的人交代過,要是遇到了晨言,能有機會就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不要給他留一點情面。做的好的人還能有重賞。若是換做五年前的晨言,就算是再給自己十個膽子也不敢去招惹,而如今的晨言只是一個人人嫌惡的廢物罷了。就算自己教訓他別人也不會多說什麼。更何況還有晨霖許下的重賞呢!
心中打定主意,晨英笑笑了笑,“怎麼,晨言少爺,你來武學館是爲了挑選武學麼?哦,抱歉,瞧我這記性,我都忘記你您已經是個廢人了,不能再修習武學了!哈哈,晨言天才,那你又是來幹什麼的?”
晨言目光微冷地注視着抱着膀子站在自己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的晨英,體內的靈力緩緩流動,準備立刻出手,讓這個傢伙好好閉上他的臭嘴。
就在晨言心中這樣想,並且即將出手的時候,不遠處立刻傳來了少女的嬌喝聲,“晨英,你在幹什麼!”
人羣分開,只見晨萱滿面焦急之色地跑了進來,剛纔聽到這邊發出了喧鬧聲,聽人說是晨言和晨英發生了衝突,少女生怕晨言吃虧,連忙趕來。晨萱先是有些擔心地看了晨言一眼,發現後者並無大礙;又立刻擋在晨言面前,俏臉含煞地望着晨英。
晨英見到晨萱,刻薄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晨萱嫂子,我正要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請您一邊站着看好了。”
聞言,晨萱的臉上涌現出一絲惱羞之色,呵斥道:“誰是你嫂子!”
晨英毫不在意地笑道:“晨萱嫂子不要害羞,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爲晨霖哥的妻子,到時候你還不是我們的嫂子麼?”
對於晨英的無賴,晨萱氣的滿臉通紅,想要說話卻又說不出來。
晨英的目光又看向了晨言,臉上的笑容立刻消散,“怎麼,廢物,你還真是烏龜啊,要麼躲在屋子裡,要麼躲在女人身後,你好有沒有一點男人的尊嚴?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兒子來的。”
晨英話音剛落,就看見面前一道黑影閃過,緊接着,一股強大的力道向自己襲來。晨英條件反射般地向後退去,然而那道黑影的速度極快,轉瞬間就跟了上來。“啪!”的一聲脆響,晨英在衆多晨家弟子驚訝的目光中被打飛出去。
晨英的身體在撞到一座書架後方才止住了身形,書架上的卷軸零零落落地散了一地。被卷軸覆蓋的晨英掙扎着起身,左邊臉頰早已腫的老高,上一個血紅的掌印就像刻在臉上一般,分外鮮豔,一絲鮮血忍不住從嘴角溢出。
半晌後,晨英方纔回過神來,感受到臉上鑽心的疼痛,不禁打了個寒顫。晨英手指顫抖地指着站在面前的晨言,難以置信地出聲,“你,你竟然敢打我?!”
晨言的臉上佈滿了寒霜,眼中有着一絲殺意涌動,“怎麼?就是我打得你,你又能怎樣?!”這傢伙侮辱自己也就罷了,竟然還敢侮辱自己的父母,這是晨言斷斷不能忍受的!
晨英的面孔瞬間變得猙獰,滿身戾氣地咆哮道,“晨言,我要殺了你!”
“碎石掌!”晨英的右手手掌皮膚瞬間變得枯黃下來,怒叫着衝了上去,使出了自己所修習的上品凡武學‘碎石掌’,一身鍛體四重的修爲畢露無遺。看得周圍的晨家弟子目光微凝,這傢伙,在這半年裡果然實力有所提升!
望着像只野狗一樣衝上來的晨英,晨萱大驚,連忙想要上前護住晨言,卻被一個手臂攔了下來。
“妮子,這事不用你出手,我要親自解決!”晨萱擡眼望去,晨言正轉過頭看着自己,晨萱可以清楚地看到,隱藏在晨言眼眸深處的那絲殺意與暴怒。
第一次見到晨言這副可怕的模樣,晨萱有些不知所措,只有訥訥地點了點頭。
見到晨萱不再出手,晨言緩緩轉過頭來,望着向着自己衝來的晨英,臉上一笑,眼中含着一絲憐憫與嘲諷。
晨英的手掌很快就到了晨言的三丈開外,狂猛的勁氣震得晨言一頭黑髮飄舞,黑髮下,是少年那對波瀾不驚的深幽眼眸。
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年,晨英猙獰的臉上涌現出一抹殘忍笑容,若是之前晨萱執意要護着晨言的話,自己也拿他沒有辦法,可是這個蠢貨竟然主動阻攔了晨萱,還真是不知死活!
晨英的手掌離晨言越來越近,晨英似乎都能看到晨言瞬間吐血飛出去的那副狼狽模樣,“哈哈,廢物,去死吧!”
就在晨英的手掌要落在晨言身上的剎那,晨英的身形卻是生生地止住了,再也無法上前一步。擡眼望去,晨英驚恐的發現,自己的手腕已經被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掌緊緊握住,強大的力道竟是捏的自己的手腕生疼。
“該死的人,是你!”
耳邊傳來了少年低沉、不帶絲毫溫度的冰冷聲音,晨英的身體在下一刻瞬間凝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