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爐。
第四爐。
第五爐。
陳驍已經麻木了,雖說偶爾會有一二爐是七成左右,但大多數,還是維持在八成以上。
更爲恐怖的是,成丹的品質,竟然沒有下品,最低也是中品。
特別是第四爐時,出現了十數枚極品靈氣丹,讓陳驍只差沒有將眼珠給突掉下來。
在陳驍看來,周離的煉丹水平,不可能會默默無聞纔對,說是名動天下也不爲過。在廣平城,或者是整個大楚王朝當中,八階以上的煉丹師,足可以被天下知。
陳驍雖然是這裡的幫工,但也會留意煉丹界的動態。
像現在,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得出周離這一號人來。他雖說只是普通人,可是也知道周離的武者等級不會太高。
“果真是神鬼莫測。”
陳驍不敢再猜測下去,而是小心將靈氣丹裝瓶。
桌面上,密密麻麻盡是瓶子,六七十瓶之多。
想到周離的成丹率,還有品質,陳驍倒吸了一口寒氣。僅僅是一天,周離除去成本,所賺到的是自己如今收入十年也未必能夠賺到,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周離倒是滿足,至少自己現在的收入,不只是狩獵一途。
哪天缺錢了,煉上幾爐丹,絕對是財源滾滾。
伸了一個懶腰,在這裡幾乎呆了一天,特別是在這高溫下,讓人難受。
望着最後一份初丹,周離說道:“陳驍,煉完最後一爐,收工。”
陳驍也是激動,這也意味着,自己會得到獎賞的同時,也可以離開這煉丹房,不再是幫工,而是會成爲一名煉丹學徒。以自己現在的經驗,短期內只要多實踐一下,升到二三階的煉丹師不成問題。
“是,爺。”
陳驍歡喜說道,人越發的勤快。
“混蛋。”
隔壁,傳來了一聲憤怒的吼叫,然後就是“嘭”的一聲。
一名中年幫工被人一腳踢飛,嘴巴吐着血,掙扎慘叫着,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這一腳,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起的。
巨大的動靜,引來了這裡夥計們的注意,隨後是掌櫃的出現。
一處熱爐的煉丹房裡,一名臉上盡是氣憤之色的年輕人走了出來,隨同的,還有兩名家丁。他渾身是汗,兩名家丁不斷給他扇着風,一身的衣飾,倒是名貴。
“混蛋,七次不出丹,掌櫃的,你怎麼招的幫工?”
想到七次不出丹,浪費了自己一天的時間,還白白報銷了差不多十金,便是生在富貴之家,也讓人肉痛不已。放到普通之家,這可是他們大半年的生活開支了。
掌櫃是一個略爲肥胖的人,他諂媚說道:“汪公子,您消消氣,和一個幫工計較有失您的身份不是?”
“哼,許掌櫃,你最好給我一個說法,七次不成丹,你這煉丹房不想開下去了是吧?”汪公子發出了冷哼聲。
許掌櫃連忙賠笑:“汪公子消氣,我這就將這幫工給開除掉。”
剛剛的笑臉,像是變戲法一樣,轉而變成了寒霜,對着跟來的幾名夥計冷冷說道:“來人啊,將這不長眼,衝撞了汪公子的東西給扔出去。”
身後的夥計猶豫一下,卻還是走了上來。
“掌櫃的,掌櫃的饒命啊,饒命啊。”這一名身受重傷的幫工忍着劇烈的疼痛,一個翻身,跪倒在地上,磕着頭。
這一份工作,對他來說,意味着能夠養活着整個家。一但失去,家中的妻兒,誰來養她們?
因爲用力,額頭上出現了一片血跡。
加上之前受到的傷,讓這一名幫工又是幾口鮮血吐出來,跪着已經是搖搖欲墜。
許掌櫃冷哼一聲,一揮手:“愣着於嘛,扔出去。”
區區一名幫工,在他的眼中,更是賤民一樣的存在。爲了一個幫工,能令汪公子消氣,自然是值得。汪公子每月在這裡花費不下百金,一名幫工的工資不過是幾銀而已,只要他想,隨時可以再招到更多的幫工。
“掌櫃……”幫工哭嚎起來。
汪公子連表情也沒有動一下,對於他來說,這一種最低層的賤民,死了就死了。
許多煉丹房中,一些人已經是叫罵起來。
“許掌櫃,怎麼這麼吵,要是丹藥報廢,你賠不賠?”
“誰在吵,滾一邊去。”
“哎喲,我的丹藥。”
面對羣雄之怒,許掌櫃如何敢再有片刻的遲疑,吼道:“你們幾個沒聽到?將這人給我扔出去。”
見到這一幕的陳驍,裂眥嚼齒。
猛地從房間裡竄了出來,一下子就衝到了這一名幫工的面前,喊道:“宋大哥,宋大哥。”
一個轉頭,陳驍盯着許掌櫃,臉上盡是憤怒:“掌櫃,你怎麼能這樣。宋大哥在這裡幫你於了十年,難道你就沒有一絲良心?你這樣,豈不是讓幫着你於活的人寒心?”
許掌櫃臉上的肥肉一抖,說道:“我說是誰呢,怎麼,連你也不想於了?
有些陷入到半昏迷狀態的這名中年幫工一推陳驍,說道:“陳驍,你不用管我,不用管我。”
“宋大哥。”陳驍畢竟年輕,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麼面對現在的情況
周離微微搖了搖頭,手一捲,已經是將桌面上裝好的靈氣丹盡數裝進到了乾坤戒中,然後這纔是從房間裡走出來,淡聲說道:“陳驍,將這一顆療傷丹給你宋大哥服下。”
一顆金色的療傷丹,呈現在衆人的面前。
許掌櫃瞪大着眼睛,竟然是極品的療傷丹,一顆的價格就在五金,竟然就這樣給一個賤民用了?
陳驍卻是歡喜,接過療傷丹,立即是給宋大哥服了下去。
做爲極品的療傷丹,它的效果絕對是驚人,才服下,立馬就止住了血。也讓一直因爲疼痛而蒼白的臉,出現了一抹紅暈。
“許掌櫃,你這樣的作法,可不怎麼厚道,有失德義啊。”
周離搖着頭,卻是慢吞吞地渡了出來。
“這”
許掌櫃一時吞吐起來,周離一出手便是價值五金的療傷丹,這一種手筆,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主。
汪公子剛開始還平靜,見到周離時,氣不打一處來,他站前了一步,惡狠狠說道:“你想管這一檔閒事?”
剛剛的一腳,他不過是想出出自己心中的憋氣而已。
畢竟七爐不成丹,任誰也會狂暴。
周離看了一眼這貨,到這裡來煉丹的人,想必雖然有幾個小錢,卻不算什麼。連馬春成也要親自上門賠禮道歉,這個什麼汪公子,又算什麼東西?
“首先,這個陳驍我剛決定收做下人。陳驍的朋友,多少與我有點關係吧?汪公子是吧,人傷成這樣,你不決定支付點醫療費?”周離笑了,悠悠說着
汪公子一怔,狐疑說道:“醫療費?”
周離一拍額頭,笑道:“沒有說清楚,就是人傷了,你總要賠點錢吧?我看十金就差不多了,畢竟我一顆療傷丹,就價值五金了。汪公子你一腳,反正氣也出夠了,對於你堂堂汪公子來說,這點錢不算什麼吧?”
“混蛋,你知道我們家公子是誰嗎?”汪公子的一名家丁怒道。
周離搖了搖頭:“還真不知道你們家公子是誰。”
“你……”這名家丁只差動起手來。
汪公子簡直是要氣爆了膽,他指着周離,說道:“說來,今天這麼黴氣,和你也脫不了關係。一開始就鬼叫,我的狀態,全被你給嚇沒了,才導致本公子七爐不成丹。哼哼,今天你不賠我的損失,你就別想走出這一個門。”
想到自己武者七階的實力,而對方不過是武者五階,這一次,他絕對是吃定對方了。
“什麼狗屁理論,你不成丹,就能怪到他人頭上了?”周離臉上一冷,一指自己的爐子處,厲聲說道:“今天我十份丹藥,沒有一份成丹,是不是可以怪到你頭上來?你賠。”
周離無賴一樣的作法,氣得汪公子吐血。
只是汪公子卻是眼珠一轉,冷笑起來,說道:“本公子不與你計較,既然大家都是煉丹之人,不如就來個煉丹決勝負。輸的人,不僅僅要賠對方今天的損失,還要從這裡滾出去,記住,是滾着出去。”
敢如此下注,汪公子早就看到了周離不過是一身白丁而已。
衆所周知,在廣平城的煉丹師這一行中,是擁有評級的。一但評級成功,便由城主府的下屬機構發出一個小牌子,上面多少顆丹藥,就代表着對方是幾階的煉丹師。
這個人,連牌子也沒有,應該是煉丹學徒。
一個煉丹學徒,憑什麼和自己鬥?
不要忘記了,自己已經是三階煉丹師,想要勝了對方,綽綽有餘。
聽到這個汪公子的建議,周離幾乎一種想笑的衝動。
和自己比什麼不好,竟然是比煉丹?
這一種送上門打臉的事情,周離怎麼會放過?他裝出憤憤的樣子,沒有猶豫地說道:“好,比就比。”
旁邊一直扶着宋大哥的陳驍,聽到周離答應,手一哆嗦。
不知道爲什麼,陳驍看向這個汪公子的眼神,已經是充滿了可憐。比什麼不好,竟然和東家比煉丹?以東家的實力,不知道甩這個汪公子多少條大街,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麼?
想到呆會這個汪公子要用滾的方式離開這裡,不知道他會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