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馬府的馬春成書房裡,馬春成放下手中的狼毛筆,滿意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字。
“武兒,修煉一途,不可急躁用事。而做事,也是如此。”諄諄教誨着馬文武,馬春成走到旁邊坐下,馬文武立即是將一杯雷茶送上,小心地伺候着。
見到父親一絲着急也沒有,馬文武急了,說道:“父親,到底你派人查了沒有?想到我們賠出去的丹藥店,我怎麼也咽不下這一口氣。這個周離……”
馬春成冷笑,說道:“你是見到周離的娘子心癢到寢食難安?”
“父親……”馬文武心裡一慌。
“哼”馬春成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頓到了桌面上,發出了“砰”的聲響,厲聲說道:“我告訴你,若是你不收收性子,遲早會死在女人的身上。”
馬文武腦袋一縮,說道:“是,父親說的是,孩兒一定痛改前非。可是這個周離,也不能這樣便宜的放過他啊。”
馬春成知道,自己所謂的痛改前非,便是放一個屁,過了又是如此。
可是誰讓自己最痛愛的人是他呢?他的兩個哥哥常年不在,一年也難得回來一趟,加上戰天宗的宗規嚴厲,想回也困難。就這樣,對於陪着自己的小兒子,馬春成傾注的心血自然就多。
“武兒,在一切沒有查清楚之前,你見到周離,給我恭敬些,能繞開就繞開他。”馬春成嘆了一口氣。
馬文武瞪大眼睛:“父親,你這是什麼意思?”
馬春成說道:“從目前的調查到的,這個周離表面上是沒有什麼,可是他卻是在半個月前,大手筆地從祁衛山花了三百萬金買下一隻翼鳥獸。若不是大家族,或者大宗門的嫡系子弟,不可能擁有如此財力。”
“什麼,三百萬金?”馬文武幾乎是彈跳起來,這一個數字,就是將馬府賣了,也拿不出來。
原本在馬春成的調查中,這個周離不過是剛到廣平城落腳而已,沒有什麼背景。
和祁衛山在海盛酒樓裡碰到,多半可能是祁衛山給了對方一個面子。
只是這一些情報,卻在周離花費巨資買下一隻飛行魔獸時,讓馬春成動搖了。畢竟能夠拿出三百萬金的人,絕對不簡單。就是拿馬府來,哪怕傾盡家產,也拿不出三百萬金來。
而這個周離,卻只是買了一隻飛行魔獸。
這等財力,恐怕身家絕對是千萬級別的,與之相比,自己馬府和乞丐沒有什麼兩樣。
正是如此的考量,讓原本想動手的馬春成,不得不又是停了下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馬府在廣平城,畢竟還不是一流的家族,若是得罪了不應該得罪的人,馬府傾刻間,便會被人夷爲平地。這一個險,他馬春成冒不起,也不敢去冒。
只是嚥下這一口氣,也不是他馬春成的風格。
若是被一名小小的武者壓着,在這廣平城中,馬府肯定會成爲衆人的笑柄
“周離,等到我查明白了。若是你有背景還好說,若是隻是扯着虎皮當大旗,狐假虎威,你會死得很慘很慘。”心中狠狠地想着,馬春成的嘴上卻是說道:“武兒,現在你應該知道這個周離不簡單了。記住,見到他躲遠點。”
馬文武早就被三百萬金這個數字嚇到了,哪還敢叫囂?頓時拉着腦袋說道:“是,父親。”
馬春成沒有再說,揮了揮手:“你出去。”
讓阿民留下獸車,爲的就是從乾坤戒中取出草藥。
市集中,大有人堂而皇之地使用乾坤戒,可是這些人,無不是實力強橫之輩,大部分都是靈者層次的強者。只有少部分人,他們雖說不是靈者層次,卻是氣者頂階的存在。
一個小孩手裡捧着金元寶,會引來貪圖。
可是一個高大的成年人捧着金元寶,卻會被看成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就是弱者與強者間的區別,到了靈者這一個層次,擁有一枚乾坤戒或者是其他空間飾品,再正常不過了。
周離自然是屬於弱者,所以應有的低調,是必然的。
將獸車停到了一間規模巨大的草藥店前,周離跳下車,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是走了進去。
“喲,這位爺,您需要點什麼?”
眼尖的夥計,見到周離,立即迎了出來。
周離笑了一下,看了一下這裡的大堂,人很多,修煉層次高低都有。不過更多的,這些人的胸膛上,都有屬於煉丹師的徽章,有些上面甚至是有着六株綠色的三葉草圖標。
三葉草的圖標,多少則是代表着這一個人煉丹師的等級。
像六株三葉草圖標,就代表這人已經是一名六階煉丹師,在煉丹師這一個職業中,屬於人人敬仰的層次了。
周離的眼光,從這些人的身上掠過,卻是將眼光放到了草藥架上。
和自己想象的一樣,草藥會被炒熱,主要是還是這一段時間消耗龐大的原因,導致了各家都在缺貨。一但缺貨,價格上漲,便成了必然,有市場的自身規律,也有人爲的原因。
像這家,草藥架上,草藥的數量和種類,並沒有平日的多。
“你們掌櫃的在嗎?”周離看了一圈後,纔是出聲問道。
夥計有些遲疑,打量着周離:“這位爺,您……”
周離笑了笑,說道:“有筆生意和你們掌櫃談,關於靈藥的。”
一提到靈藥,夥計當下沒有猶豫,說道:“我們掌櫃的在,這位爺,你隨我來。”
在夥計的帶領下,來到了草藥堂的後院。
整個後院,被改成了會客地,可以看到不時有一些五、六階的煉丹師從這裡進出,可能是涉及到靈藥,自然需要在這裡談。一侏靈藥的價格,從數十金到數千金不等,跨越度很大。
夥計將周離帶到了會客廳,然後去通告掌櫃。
片刻後,夥計返回,後面卻多了一名中年人,一臉的福相,帶着淡淡的笑意,僅僅是一眼,便有一種讓人如沐春風之感。
周離感嘆,就憑這面相,將這草藥堂做到如今的規模,也屬正常了。
“這位小哥,您是買靈藥,還是賣靈藥?”這掌櫃一笑,說道:“在下俞漸海,不知道這位小哥怎麼稱呼?”
“俞掌櫃的客氣了,周離。”周離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夥計送上了兩杯香茶,這纔是退了出去。
俞漸海笑了笑,說道:“那就託一聲大,周老弟,請喝茶。”他淡淡抿了一口,說道:“看老弟的裝束,怕是賣靈藥,多過買靈藥?”
一但成爲了煉丹師,不知道多少人恨不得將自己的身份公佈出來。
所穿的衣飾中,無不是掛戴着官府發放的煉丹師徽章。
而周離所穿,衣飾用料很講究,只是樣式看似很普通,沒有佩戴着煉丹師徽章。從這一點上,俞漸海就判斷這個周離應該不是買靈藥的煉丹師。既然提到了靈藥,自然就是賣多過買了。
周離笑了,也是淡淡抿了一口香茶,說道:“俞掌櫃的好眼力。在下手中確實是有一些靈藥,不知道俞掌櫃需不需要?”
俞掌櫃眉頭一挑,說道:“不知道周老弟都有什麼樣的貨色?”
“掌櫃稍等。”
周離站了起來,向外走去,從獸車上,將數個袋子提了出來,直奔後院。
看到這些袋子,與靈藥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俞漸海,也是動容。他鼻子一動,已經能夠聞到空氣中散發着的草藥味,還有淡淡被靈藥散發出來的靈氣。
能夠在草藥堂裡還能散發屬於自己氣味的藥靈,不用想,也知道這絕非凡
周離也不說話,將袋子打開,開始一株一株地將裡面的靈藥取出來。
俞漸海站了起來,盯着周離的舉動。
“龍心草。”
“向陽七色葉。”
“火焰果。”
“黑劍麻。”
一個個靈藥的名字,出現在俞漸海的嘴巴里,這也讓俞漸海吃驚起來。這周離取出來的靈藥,無不是市場上最爲熱門的靈藥,像這一種靈藥,根本不愁賣,只需要擺上貨架,便會被煉丹師們瞬間搶光。
直到周離將所有的靈藥擺出來,俞漸海還是難以平靜。
見到俞漸海的表情,周離知道這些靈藥絕對是搶手貨,是不愁賣的一類。
昨晚周離可是狠狠地惡補了一下靈藥的知識,將那《草藥明鑑》看了小半,對草藥也是初步有了一個認識。
不得不說,這個範老對靈藥一樣是很瞭解,他畢竟在廣平城住了上百餘年,歷經過的煉丹大賽至少也是三四十屆,煉丹大賽最爲熱門的配方和靈藥,他自然明白無比。
所以範老提前收購的靈藥,都是市場最急需的靈藥。
很多時候,靈藥不是稀少就一定昂貴,而是要迎合市場的靈藥,才能被炒到更高的價格。
就好比向陽七色葉,它的價格至少暴漲了三十倍,而且還是有價無市。
“俞掌櫃,開個價。”周離揣起了香茶,淡淡抿着香茶,這些市場上炙手可熱的靈藥,便是自己的籌碼,也讓自己變得主動起來,現在被動的,應該是俞漸海了。
俞漸海見到周離老神定定的樣子,也是苦笑。
沒有想到自己堂堂草藥堂的掌櫃,卻在這一個年輕人的面前失去了主動。
其實想來,主要還是對方的靈藥,無不是卡住瞭如今最熱門的靈藥。
這讓俞漸海知道,自己的開價,若是低了,恐怕對方立即就會扭頭便走。如今煉丹師的瘋狂,俞漸海是深有體會的,正是煉丹師的瘋狂,也是讓草藥堂名聲更進一步的時候。
做爲靠煉丹師的購買力而生存的草藥界,誰被煉丹師們認可,自然就會大把生意做。
只要自己草藥堂能夠在這個時候,推出迎合市場的靈藥,自然在煉丹師的心中,留下了一個實力雄厚的印象,對以後的生意,有着莫大的好處。
這一筆生意,這些靈藥,哪怕不賺,哪怕賠錢,也要拿下。
略一沉吟,俞漸海一咬牙,說道:“周老弟,一口價,比市場上高三成的價格,這些靈藥和草藥,我們草藥堂吃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