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江宏朝睜開了眼睛,淡聲說出這兩個字。
看似平淡,可是這聲音卻是力透人心,讓人如同心口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這密室內厚重的混合金屬,絲毫阻擋不了這聲音的穿透半分。
外面的江逸塵心頭一凜,隨即臉上露出一個狂喜的笑容來。
父親的修爲,像是又精進了一層。
江逸塵這一脈能夠獲得江家家主之位,主要還是父親的天賦之高,在廣平城中,也是不世的天才。
可惜自己的天賦,始終遜色於父親。
更不提自己的兒子江少合的天賦,更是不堪,勉強在大量靈藥的泡製,又是花費巨資爲他在二十歲前,完成了五顆經脈丹的服用後,曉得如此,江少合的天賦,只能達到了一絲天才的邊線。
一想到花費了自己和父親如此大心血的少合,卻被人殺死,剛剛因爲父親精進而露出來的喜色,頓時消失。
沉痛的神情,出現在江逸塵的臉上。
自己這一脈,一直都是天才單薄,縱然是自己擁有十數位妻室,可卻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江少合的死,對方是絕了自己這一脈,用心狠毒,讓人髮指。
這人,他是要斷了自己的根。
用力推開這厚重的秘室門,江逸塵走了進去。
江宏朝正盤坐於一張巨大溫玉大牀上,一進到這秘室當中,便可以感應到絲絲的靈氣。
這一張溫玉大牀,大有來頭,這溫玉還有另外一個稱呼,這就是靈玉。
在外界,這絕對是天材地寶中比較有代表性的。若是在這上面修煉,效果會提高至少一二成,這無疑就縮短了修煉所需要到的時間。像這一種靈玉大牀,一但被人知道,絕對引起軒然大波。
誰能想到,在江家當中,竟然會有一塊,而且還是如此的大。
往時,這秘室一帶,是禁止任何人靠近的。
“有什麼事?”
江宏朝淡聲問道,他知道,自己修煉之時,是絕對不允許有人前來打擾的。可是現在自己的兒子卻前來,說明肯定是發生什麼大的事情。
最近幾年,江宏朝已經極少管理江家中的事務了,爲的就就是專心修煉,衝破靈者十階,進入到尊者層次。
尊者層次,無人可以抗拒這一個誘惑。
只是突破尊者層次,有時候花費十年功,也未必能夠突破,依然是一條漫漫長路。
江逸塵卻是猛地跪倒,說道:“父親,孩兒想向您借調鷹衛一用。”
鷹衛,只有正式的家主,纔有權力調動。哪怕現在江逸塵在行使着家主一職,可依然無法調動鷹衛。整個江家,只有江宏朝一人有這一個權力。
之所以會有這一種規定,爲的就是保證家主的權力,處於整個家族的最頂端。
“理由。”江宏朝臉色不變。
“父親,少合他……他被人殺死了。”江逸塵已經是號啕大哭起來。
江宏朝淡定的臉色一變,猛地站了起來,氣勢爲之爆發。強大的靈力擴散,竟然是硬生生將這秘室四周給震碎。飛濺的塵土,卻是如同有一雙無形的手,將這些塵土給托住,然後形成一團,凝固在空中。
“啪。”
一塊家主令牌出現在江逸塵面前,江宏朝說道:“調動鷹衛,一定要將這人查找出來,你去吧。”
隨即,江宏朝閉上了眼睛,又是重新坐回到靈玉牀上。
接過家主令牌,江逸塵一點頭,退了出去。
不久之後。
在江家主院書房內,江逸塵負手站於窗口前,望着窗前的一株綠色栽植之樹,臉色陰沉。
一道人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江逸塵的後背。
“少家主,鷹衛首領江寧前來報道。”
江逸塵轉過身來,盯着這江寧。對方極爲年輕,第一眼看到,還以爲他是年輕人,可是江逸塵卻知道,對方的年輕,恐怕還要比自己大上幾倍,稱是老怪物還差不多。
臉上白皙,像是沒有受到過任何的風吹日曬。
一雙手修長,指甲修剪很平整,上面連一個老繭也沒有,更像是女人的手
能夠成爲鷹衛的首領,江寧的實力之強,絕非表面這麼的簡單。
要知道鷹衛的最低入選標準,就是必需達到靈者層次。
嚴厲的標準,帶來的卻是超出想象的資源提供。只要進入到了鷹衛,一應關於修煉上的東西,無不是傾盡整個江家的人物力來完成。無數江家子弟想進入到鷹衛,爲的就是可以在修煉上,更上一層樓。
而鷹衛付出的,則是在家主需要的時候,爲家主出一份力。
以江家在廣平城的地位,能夠運用到鷹衛的時候,並不多。更多的時間,鷹衛們只是一心修煉,幾乎不會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神出鬼測不足以形容他
江逸塵點頭,說道:“江寧,到黑暗森林去,找出殺害少合的兇手。”
江寧的眼睛不由一眯,冷聲說道:“江寧明白,必然給少家主一個滿意的答覆,必然將兇手帶到少家主面前。”
沒有經過江逸塵的同意,和來時一樣,江寧又是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書房中
一輛小巧的獸車,離開了廣平城。
使用着陸行獸來做爲馭獸,讓這一輛獸車的速度,快到驚人,在這官道中,不斷超越了衆多的獸車,絕塵而去。
車內。
江寧抱着一支長劍,臉上全無表情。
在江寧的對面,則是坐着三名鷹衛,他們穿着黑色的江家衣裳,所不同的是,在江家的波瀾徽章邊上,還有一個小小的鷹頭標記,這就代表了他們是屬於江家的鷹衛。
鷹衛在廣平城,一樣是大名鼎鼎,無人不知。
現在陡然出動四人,而且還是鷹衛的首領江寧親自出馬,若是傳出去,足叫人吃驚,這江家恐怕是動了怒火了。
“首領,是誰敢如此大膽,連我們江家的人都敢殺,而且還是嫡系子弟。
一名鷹衛忍不住說着,臉上露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神情。
江寧臉上冷漠:“六年了,足足六年沒有動用過鷹衛了,現在終於有一個機會好好出來活動一下筋骨了。”
三名鷹衛無不是笑了起來,江家如今的地位,動用到鷹衛的機會,已經很少了。只要知道是江家的人,誰不給三分面子?更不提犯下如此大的事情。
據說死的還是第四代嫡孫,家主一系。
難怪會動用到他們,而且還是由首領親自動手。
“普通的護衛,就是一羣飯桶,連一絲蛛絲馬跡也尋找不到。”一名臉上有着一道淡淡刀跡的鷹衛,臉上盡是不屑的神色。
“哈哈哈,若不是這些護衛太廢物,又怎麼能讓我們一展身手?”
“六年未動過,也不知道晉升了一階後,會有什麼變化。”
望着這三名手下輕鬆的樣子,江寧露出一個淡笑。
鷹衛,雖說不是他組建,卻是由他一手帶出來的,鷹衛裡的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心血。不管是誰,在鷹衛的眼中,不過是掙扎着的螻蟻,傾刻間,便可以將對方捏個粉身碎骨。
獸車如箭,一刻也沒有停。
進入到了黑暗森林之後,江寧棄掉獸車,帶着三名鷹衛在這黑暗森林裡狂奔。
極限的狂奔方式,讓江寧他們的速度之快,像是脫弦的箭。
原本需要花費五個小時才抵達的目的地,硬是在這一種極限狂奔之下,兩個小時之後,便到了。
江少合死亡的現場,凌亂無比,處處都可以看到腐臭的魔獸屍骸。
一處處的巨坑,在這裡隨處可見。
僅從這一點,便可見到當初的戰鬥,是何等的是慘烈。
這裡,還有一些魔獸的屍骸沒有動,上面的材料並沒有被其他的武者帶走。主要還是因爲江家的人在發現江少合的生命印記消失後,趕過來,將這裡一切人約驅逐掉,保護起來所至。
江寧一到來,江家保護着這裡的數十名江家子弟,便是認了出來。
見到是鷹衛首領到來,在場的人無不是倒吸了一口寒氣。他們預感這一件事情會鬧很大,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鷹衛首領親自到來,看來家主和少家主,確實是動了肝火了。
“見過首領大人。”
一名負責着這裡的江家子弟恭敬地迎了上來,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讓你們的人撤吧,這裡不需要你們了。”江寧的話,冰冷帶着赤裸裸的生硬與不客氣。
出奇地,這一名負責人什麼表情也沒有,一點頭,揮手間,數十名江家子弟便是撤了個於淨。
“開工,將對方的所有能找到的蛛絲馬跡給找出來。”
江寧一揮手,三名屬下散開,如同幽靈一樣,在這現場裡遊蕩。
鷹一樣的眼神,從這裡掠過,江寧其實也知道,對方之狡猾,可以說是做得滴水不漏。既然江家的子弟也找不到線索,足以證明對方之小心,極難留下
仇殺的可能性,幾乎同等於零。
江少合是紈絝了些,但有着江家第四代嫡孫的身份在,他人哪怕是受了氣,也會忍着,不可能做出什麼過激之事來。
更何況,江少合的身邊有着範老這一名靈者層次的強者,動手前,總會將他考慮進去吧?
殺死江少合的人,明顯大費周折,利用了龐大的魔獸。
江寧似乎看到了什麼,他走到其中一處地方,用腳踢開一塊草皮,在裡面露出了一支箭支的箭羽。彎下腰,兩隻手指頭一夾,微微用力,便是將這一隻箭支給拔了出來。
將箭支放到自己的鼻子處用力聞了幾下,江寧笑了起來。
隨手將這一支箭支扔掉,江寧卻是記下了這一支箭支上屬於人的氣味。
對方再狡猾,也絕對想不到,自己還有一手絕活,這就是憑着靈敏無比的鼻子,可以將一種氣味記下來,並且能夠在一定的範圍內,利用這一種氣味找到對方。
正是憑着這一手絕活,他才能在衆鷹衛當中,脫穎而出,最終當上了鷹衛的首領。
現在,自己已經記下了這一個氣味,也就意味着,距離找出對方,已經不遠了。
“收隊,我們前往下一個地點。”
江寧冷笑一下,人已經是一個彈射,迅速遠去。
三名鷹衛,連猶豫也沒有,便是跟隨而去。
一行四人,又是消失在茫茫的黑暗森林當中。
江寧所需要做的,不過是到範老死亡的地方,去確定是否有這一個氣味存在。一但這個氣味也同在範老死亡的現場,那麼擁有這個氣味的人,便是殺害了江少合的兇手。
氣味,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手段而已。
據說此次江少合出來歷練,同時還僱傭了一支五人的小隊做爲保護。
這……也是一個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