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原路爬回去,大笨象坐在擔子上倚着牆壁打瞌睡。
雲鬆很服氣。
這時候這環境下都能睡着,大笨象是個大心臟啊!
餘大頭將他叫醒,問他房屋內外有沒有鬼祟出現,大笨象搖搖頭。
他睡迷糊了。
餘大頭一看他指望不上只能自己上,挑着燈籠四處查看。
雲鬆挺佩服他的。
這膽子夠大!
鬼村老宅,挑着白燈籠,然後去找鬼……
這場景雲鬆光想想都覺得刺激。
趁着餘大頭離開屋子,他將照片拿到腦後給啊嗚看,然後將照片成像原理大概介紹給他。
啊嗚明白後陡然大怒,叫道:“我的家鄉!”
雲鬆問道:“這些照片跟你家鄉又有什麼關係?呃,等等,你是說這些照片上的圖像是在你家鄉拍的?”
啊嗚飛出來坐在了一張照片跟前,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憤怒,碩大的青銅頭顱一個勁搖晃。
雲鬆覺得這可能是是另一種形式的嬌軀亂顫。
餘大頭收集到的照片一共有六張,六張裡頭場景各異,啊嗚所看重的一張是在一座山上。
很普通的山頭,看不出任何異常,就是有幾個當兵的在山口處並排拍了張照片。
照片裡有村長的兒子餘進寶,這時候的餘進寶微微昂頭、脣含笑意,看起來是春風得意。
旁邊還有四個軍人,最引人注目的是站C位的漢子,他長得濃眉大眼、虎背蜂腰,儘管隔着照片,可雲鬆還是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金刀鐵馬、殺氣騰騰的氣勢。
一眼他就明白,C位這人是個猛士!
餘大頭推開門走進來,雲鬆收起照片擋住了啊嗚。
啊嗚飛回他腦後。
然後雲鬆感覺後腦勺沉甸甸的。
應該是啊嗚的心情沉甸甸的。
餘大頭嘀咕道:“沒什麼異常呀,應當沒什麼事吧?算了,咱們先歇息,這隔着天亮沒兩個時辰了,咱們再熬一熬就能出村。”
雲鬆問道:“施主這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等到天亮才能出村?”
餘大頭解釋道:“村子到了夜裡會變得怪異,沒法從村裡走出去,所以得走我家密道。”
“可是我家密道太狹窄,你這個同伴太高大也太胖了,他走不了,這樣咱們只能等待天亮再出村。”
他說着又安慰雲鬆:“沒事,道長你別怕,這村裡不是已經沒鬼了嗎?”
“小道並不怕!”雲鬆苦笑道,“村裡的鬼還是小道超度的呢,這有什麼好怕的?小道是對這個村子感興趣,爲什麼到了夜裡就出不去人了呢?”
餘大頭說道:“我聽以前來村裡的高僧說過,這村子叫陰曹桃源,它實際上已經被人從陽世間給抹除了,是村裡冤魂執念所形成,所以會在特定時間超脫於三界之外,僅僅從村子表面是不能進出的。”
他不懂玄學知識,解釋的含含糊糊,雲鬆聽的雲裡霧裡。
最終餘大頭爬暗道回去拿來了掃帚掃了掃地面,又分給雲鬆和大笨象各一張涼蓆,說道:
“今晚湊活一下,咱們也別睡死,就是閉上眼睛養養神得了,明天老頭帶你們去找你們同僚,他們都安全着呢。”
老頭的表現讓雲鬆心頭茫然。
他其實很不相信這個餘大頭。
雖然餘大頭的表現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仔細想來,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餘大頭並沒有什麼問題。
比如他最後的叮囑,他並沒有慫恿兩人趕緊睡覺,而是要兩人養養神繼續保持戒備。
如果他要害兩人或者對兩人不利,不應該是這樣表現。
所以——或許自己真是狗咬呂洞賓,
不識好人心了?
他琢磨了一下對餘大頭說道:“多謝老施主仗義援手,不過明天天亮小道自行離開即可,不需要去匯合其他人,實際上那些人並非是小道同僚。”
餘大頭一驚:“你們不是一起的?”
雲鬆沒法解釋,便簡單的說道:“只是湊巧一路而已,實際上我們不熟。”
餘大頭說道:“行,那我明天去找他們那些人吧,咱們先睡下,先養養神,道長你忙活一天一夜應該也累了。”
雲鬆確實累了。
但不敢入睡。
《天目詭奇談》中多次提到行走江湖的保命竅門,其中最簡單也是最難的竅門叫做‘謹慎’。
他寧願承認自己有被迫害妄想症,反正他始終對餘大頭報以懷疑之心。
這個可以試探,他給大笨象使了個眼色低聲道:“待會裝睡,看看老頭有沒有什麼後手動作。”
他躺上了涼蓆,然後閉上眼睛裝作睡着了。
房間裡頭很快便是一片死寂。
大笨象的呼吸聲很輕,餘大頭沒有入睡,倚靠在門口呆呆的看着漆黑的夜幕。
慢慢的雲鬆感覺眼皮子很沉了,他畢竟累了兩天兩夜,如今除去了所有鬼躺在涼蓆上了難免睏倦。
一個不小心他迷糊了一下。
這一下不知道多久。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到令狐猹啃自己腳腕,隨即他突兀醒來,努力打起精神去傾聽四周。
大笨象的呼吸聲在旁邊,很輕很有節奏。
但有些太有節奏了!
雲鬆一下子明白,這貨睡着了!
他正要起身去叫大笨象,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自己仔細傾聽了聲音,卻只聽到了大笨象的呼吸聲,並沒有聽到餘大頭的呼吸聲,這怎麼回事?
帶着疑惑他格外警惕,手腕一甩將駁殼槍拿到了手裡。
結果甩手的時候碰到了旁邊。
他旁邊有東西。
確切來說是有個人起碼有一件衣服,因爲他手背在一條絹棉上擦了一下。
雲鬆心裡一沉。
但他總算是身經百戰,現在也算是個久經考驗的老江湖了,他沒有急着去驚慌去害怕,而是穩住心情慢慢往後挪。
他後面是一面牆壁。
同時他眯眼往旁邊看。
旁邊確實躺着一個人,滿身壽衣、臉上蓋着一張黃表紙的人!
雲鬆的手背方纔就是在壽衣上抹了一下!
與此同時他感覺身後不對勁。
他身軀往後一挪沒有碰到牆壁,而是碰到了一具硬邦邦的身體。
左右爲男了!
他還聞見了一股味,這味道很怪,香臭交雜,仔細分辨的話像是——
像是腐肉臭味與香燭味混在一起!
雲鬆心態當場崩了。
現在這個情形對於他這個老江湖來說,簡直是打臉!
他竟然在不經意間讓兩個人——很有可能是兩個死人給夾住了。
可是他僅僅是打了一個迷糊而已!
這村子真是太邪門了,他應該更加倍小心纔對!
屋子裡頭格外漆黑,比午夜還要黑。
他只能隱隱約約看清身邊這人身上穿了件壽衣、臉上蓋了一張黃表紙,此外其他的看不清。
看不清大笨象在哪裡,也看不清屋子裡具體情況。
這時候他沒有別的選擇了。
變鬼身!
就在他做出這決定的瞬間,屋子裡忽然有一捧焰火燃燒起來。
雲鬆視野一下子亮了。
他看到了身邊人的情況。
他身邊確實是兩具死屍,身穿壽衣、腳踏福鞋,然後風吹過有一具屍首臉上的黃表紙往旁邊飄,露出一張濃妝豔抹的臉!
雪白的面容。
大紅的臉頰。
暗紅的嘴脣。
還有漆黑的眼睛。
屋頂‘咵啦’一聲響,頂棚打開、梯子落下。
餘大頭揮舞一道火光驚聲道:“道長快點上來!”
雲鬆這會還迷迷糊糊的呢,受到刺激一個縱身就跳上梯子快速爬了上去。
他從梯子往下看。
沒有發現大笨象的身影!
於是他驚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那個夥計呢?”
餘大頭將手中焰火遞給他說道:“道長先跟我走,陰曹靈來了!你超度了村裡的鬼驚動了陰曹靈,咱們快走,來村裡那高僧說過,陰曹靈不能力敵!”
雲鬆接過焰火發現這是燃燒了一本經書,火光是純正的金黃色,照耀的屋子裡頭四處金燦燦。
他堅持的問道:“我那夥計呢?”
餘大頭往前爬,說道:“咱們先活命,其他的隨後從長計議!”
雲鬆不言不語跟了上去。
他們這次穿過屋頂進入樹根地窖,又在一道狹窄暗道裡通行了一段距離,隨後前面空間陡然增大,似乎出現了一個寬大洞穴。
洞穴當中綠光瑩瑩。
雲鬆跟隨餘大頭進入洞穴,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
洞穴裡頭佈滿屍骸!
簡直就是萬人坑!
有些屍骸骨頭都爛了,所以散發出瑩瑩鬼火。
有些屍骸則正處於腐爛中,腥臭味便是出自它們!
雲鬆被這一幕驚呆了。
人間地獄道!
就在此時有一道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你把我連夜叫來,就爲了這麼一個人?”
雲鬆猛然擡頭。
一頭斑斕巨虎出現在上面一處凸起的大石頭上!
這老虎是真的巨大。
個頭能趕得上雲鬆在動物園中見過的犀牛!
老虎雙眼森然,額頭上的‘王’字痕清晰有力,恍若是書法家揮毫寫下。
它能口出人言,嘴巴張開露出的獠牙跟一把把短刀一樣。
令人膽寒的煞氣如黑雲壓城般碾壓向他,讓他一時之間驚呆了!
見此餘大頭衝他奸猾一笑,說道:
“對不住啦,道長,老頭子嚇到你了。不過你如果明天願意跟隨老頭子去找你那些同僚,那你起碼可以舒舒服服的死,不用受今晚的驚嚇。”
“可是你偏偏說了你明天要自己行走,哎呀,沒辦法,我只能今晚帶你來餵我家大王了。”
說完他改成衝着老虎點頭哈腰:“大王,別看他只有一個人,可他肯定能大補……”
“不是,我腎虛。”反應過來的雲鬆趕緊客氣的擺擺手,“我腎虛,吃了我不可能大補。”
這老虎太兇殘了!
虎妖嘴角一挑露出很人性化的笑容。
獰笑。
餘大頭說道:“大王別聽他狡辯,他有本事超度陰曹桃源的鬼,肯定修爲很高、本領很強,這樣的人絕對大補!”
虎妖眯眼,兩隻眼睛的精光像是被壓縮了一下,如手電筒燈光照向雲鬆。
只看了一眼虎妖一愣:“不,他欺騙了你,他沒有本事超度陰曹桃源裡的鬼,他修爲很弱!”
餘大頭難以置信的看向雲鬆說道:“不可能,我們村裡的鬼真的沒有了!”
“再說他要是修爲很弱,怎麼可能接二連三的抵擋了我的魅惑?這絕不可能呀!”
到了此時雲松明白了餘大頭的身份,他問道:“你是個倀鬼?”
餘大頭點點頭露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對,道長你行行好,可憐一下我吧,你老老實實給我家大王做美餐,讓我立一個功勞吧。”
“等會你死了別怨我,我也不想當倀鬼的,可我更不能死掉,我還沒有找到我兒子,我要找到他……”
“你先前對我說的是真話?關於你兒子和村裡被軍閥兵匪給屠戮的事都是真的?”雲鬆問道。
餘大頭說道:“當然了,我們倀鬼用不着說謊話,我們說真話就可以迷惑你們人。”
他說出這話後臉上又露出疑問之色:“但我好像迷惑不了你?我好幾次想把你引進大王的虎穴卻都沒有成功,你爲什麼能抵抗我的迷惑?”
聽到這雲松明白了。
難怪先前公孫無鋒一行人那麼容易就相信了餘大頭的話。
原來那些人都是被迷惑了!
不用說,最早的左家兄弟也被它迷惑了!
雲鬆嘆了口氣,說道:“答案很簡單,小道一直在懷疑你身份,知道小道哪裡懷疑你了嗎?”
“哪裡?”餘大頭趕緊問道。
虎妖不耐煩的要說話,餘大頭又趕緊衝它鞠躬行禮:“大王莫要心急,好飯不怕晚嘛。您讓我問問他我哪裡出了漏洞,以後好彌補漏洞更好的給你尋找食物。”
雲鬆說道:“很簡單,你對我說你不識字所以在牆上雕畫而不是寫字來告警外來人,但你跟我交談的時候用了許多成語,絕不是不識字的人,你說我這樣不懷疑你懷疑誰?”
餘大頭恍然大悟:“唉,我這個老學究總是改不了……”
“閉嘴!”虎妖忍無可忍,“你這傻子看不出來嗎?他在戲弄你!”
餘大頭吃驚的看向雲鬆。
雲鬆也很吃驚。 щшш◆Tтka n◆co
他說的是實話,不過他說這些話是有原因的,原因很簡單。
拖延時間。
他在悄無聲息中將霰彈槍和駁殼槍都拿到手。
虎妖冷笑一聲說道:“他可不是懷疑你了,所以能擋住你的迷惑,而是他有蛟氣,蛟氣和本大王的虎威一樣,都能沖淡你們魑魅魍魎的惑心術!”
這話把雲鬆給說傻了。
我有腳氣……
原來這腳氣還有跟虎威一樣的妙用?
突然之間他感覺自己的靴子成了寶貝。
他的靴子能傳染腳氣。
虎妖擁有非同凡響的智慧,它解答了倀鬼的疑惑又對雲鬆說道:“你故意在拖延時間,所以才胡言亂語,是嗎?”
“你其實並不怕本大王,所以你剛纔的話就是在逗這傻倀鬼的樂子,是嗎?”
“但你憑什麼不怕本大王?憑你抄在袖子裡的東西?你雙手攏在袖子裡一直動彈,是在寫什麼符籙嗎?”
這一番話讓雲鬆大驚。
虎妖比他預想中恐怕要更厲害!
不過虎妖有一點說對了。
他一甩袖子左手駁殼槍右手短管霰彈槍,兩把槍一起指向虎妖大喝道:“不錯,你爹我就是不怕你!”
“妖怪,我看你是自尋死路!”
虎妖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倀鬼卻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你真有意思,一個道士不用桃木劍你用上了槍?”
“你不會以爲槍能傷害我家大王吧?先前我可是引了你那一隊袍澤給了大王,那些人還有機關槍呢,如果他們的槍有用,我家大王現在豈會安然無恙?”
虎妖也笑了起來。
它輕蔑的說道:“你這小道士真是沒有閱歷,你以爲本大王還是尋常老虎嗎?你看這洞穴裡頭的屍骨,難道不明白本大王的厲害嗎?”
雲鬆看向虎穴中腐爛的屍骸明白了它的意思:這老虎不是活物了,它不吃人肉人骨!
那這也好辦。
他問道:“你不是老虎,你是一個鬼祟?”
大虎頓時狂笑:“你比本大王的倀鬼還要傻!既然這樣,那你待會沒資格成爲倀鬼,你給本大王死吧!”
“臨死之前本大王給你個明白,本大王是彪!”
“等等!”雲鬆伸手阻攔準備撲下的彪,“你這個彪,可是彪子的彪?”
大虎傲慢的點頭。
餘大頭諂媚的說道:“大王,他在辱罵你,彪子是罵人的話!”
大彪勃然大怒:“大膽!本王要讓你見識一下王者之……”
“等等!”雲鬆再次伸手大叫,“我最後有一句話要說,你們讓我說完!”
“說出你的遺言!”大彪說道。
雲鬆將兩把槍放到地上說道:“首先我要解釋一下,我不傻,我知道什麼是彪,民間相傳,虎生三子,必有一彪……”
“你就是傻子!”大彪冷笑,“虎死爲虎魄,虎魄得道方爲彪!”
雲鬆不悅的說道:“你讓我把話說完!”
大彪舔了舔嘴巴,笑道:“你說。”
雲鬆接着說道:“民間相傳,虎生三子必有一彪,這說法是錯誤的,實際上虎死爲虎魄,虎魄得道方爲彪!”
大彪呆住了。
它懷疑自己碰到了個傻子。
然後它就尋思,這傻子能吃嗎?吃了傻子自己會不會也變傻?
這時候雲鬆接着說道:“既然彪是虎死而成,那也可以說是鬼,這樣的話我得說一句老話——”
“我不裝了,我攤牌了,我也是鬼!”
腦袋飛起,瞬間出現在大彪面前張開嘴衝它眼睛就是一大口!
大彪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還是反應過來一甩頭,於是本來咬在它眼鏡上的那一口就落在了它額頭上。
它的額頭頓時毛髮燃燒,它騰空掠起揮爪拍滅頭頂火焰,這樣它額頭出現了一抹焦黑,威風凜凜的‘王’字變成了個矯揉造作的‘玉’字。
大彪憤怒,它也能飛,騰空飛起反身撲雲鬆:“小小落頭氏也敢囂張?”
地上的倀鬼嚇得面色慘淡:“這是個什麼鬼?你怎麼、怎麼變成鬼了?你完了,你惹火大王了,我們都完了!”
大彪飛身而到,虎口怒張卻不是發出咆哮,而是一道強大吸力出現在它口中!
好像它的嘴巴變成了黑洞。
這一招很對路子。
落頭氏沒有身軀所以力量很差,狂野吸力一下子將它給吸到了大彪嘴邊。
然後腦袋突兀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魁梧身軀。
這身軀是沒有頭的。
這身軀金光閃閃,手上那把劍尤其金閃閃!
換身斬虎獝狂!
雲鬆切換成斬虎獝狂後藉着這股力氣揮手將尚方斬馬劍塞進了大彪嘴巴里!
事發突然。
大彪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它還是反應快的甩頭。
但這一招錯了。
尚方斬馬劍已經進了它嘴裡,它一甩頭等於自己送上門去——
鋒利的劍刃直接撕裂了它的臉!
雲鬆順勢撲在它身上摟住它脖子,尚方斬馬劍拼命的砍大彪,將它身軀砍得傷痕累累!
大彪甩頭他努力抱住虎脖子繼續狂揮劍,憤怒的大彪一爪子摁上去正要摁在他胸口。
雲鬆感覺一股大力從胸口傳到全身!
就像被車撞了!
但他身上的虎賁銅甲表示還能撐一下。
於是雲鬆繼續拼命揮劍。
大彪感到恐懼了!
它在山洞裡瘋狂的撲擊終於甩掉雲鬆,可是它遭受重創,身軀一側幾乎被開膛破肚,陰氣跟泉涌似的往外噴!
大彪張嘴咆哮。
強大的衝擊波像炮彈轟擊而來。
斬虎獝狂變身白僵不但沒有被轟飛,反而以強悍的肉身和恐怖的力量頂着這股衝擊波硬生生往前衝,揮舞鎖魂枷給大彪來了一下子。
大彪被砸了個趔趄,它被眼前的事搞懵了,忍不住叫道:“你是什麼鬼?”
餘大頭是識字的,它看到了白僵頭頂帽子上的‘來抓你了’又誤會了大彪這句話,將疑問句理解成了驚歎句,便大叫道:
“他是無常、是白無常!大王,白無常來了!白無常爺爺來了!”
它還想到了全鬼村消失的鬼,更是驚恐:“你是白無常爺爺?!大王,難怪他修爲平平卻能超度全村的鬼!他是白無常爺爺啊!”
雲鬆這邊二話不說,只專心致志的揮舞鎖魂枷拼命的砸。
他不是敦煌來的,沒有什麼逼話。
大彪被他一套連環拳給砸怕了,又聽到倀鬼的尖叫更是怕,放棄抵抗轉身就跑。
雲鬆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無忌綠僵變焱鋸落頭氏,追上大彪屁股衝它後面就下嘴了。
他不嫌棄髒。
他現在只想進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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