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焉得虎子
煞屍有多厲害李凡剛穿越的時候就見識過了，那大撕活人的基礎功夫咱就不說了，金丹修士也能三拳兩腳給你打崩了。如今再配上精煉的刀兵鎧甲武裝到牙齒，那些近戰功夫不咋練的仙宮垃圾元嬰都得避其鋒芒。
如今李無垢就手持虎符，指使這剩下的二十個魔兵，從戰場側翼出現，此時橫海藩軍正和頭裹黃布的黃天道兵士交戰，黃天道的民衆漫山遍野的，藩軍也以爲是自己人來支援，更不加防備。
於是就給李無垢領着魔兵大大方方繞後，列陣從背後往一突，那氣勢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一條血路就從軍陣中直碾過去！二十人就能打出千百騎衝鋒的聲勢！直把這支橫海軍打得對穿，一路衝到中軍，那坐鎮中軍的指揮將軍，也被李無垢隱在煞屍身後，佯裝援手，突然襲殺，直接摘了腦袋！這一下陣上斬將，砍了帥旗，當即軍崩陣潰，全軍亂散，被黃天道追着砍殺！
而前頭戰場的幾個將領，正帶領護法精兵，忙於圍剿黃天道放出來的仙僵，卻沒想到身後本陣突然崩了！
他們正要回身援手，冷不丁又從人羣裡冒出一個光頭！手裡挺一支怪模怪樣的步槊，身邊有黑白龍形劍嵐盤繞護體，迎頭殺將過來！左邊一刺，右邊一戳，當者披靡，幾乎無一合之敵！只四分之一炷香的時間，就把這些充當先鋒的軍侯將校，統統斃殺當場！
然後那光頭還不罷手，撿了那些橫海軍將帶來的精鋼鎖鏈，又迎着戰場上那些失控的仙僵衝上去，化身套馬的汗子，這個脖子上一套，那個腰圍上一圈，不聽話的就打斷四肢當人棍掛着，一陣暴虐鎮壓，硬是把戰場上失控的仙僵煞屍也統統逮起來，捆成一團了！
周圍的黃天道修士一看對方殺紅了眼，兩邊一起打，雖然有點太猛，但也只能硬着頭皮圍上來，打算拿命相攔。
不過光頭卻沒有繼續衝殺黃天道陣地的打算，就手持魚槍站在煞屍堆上，手搭涼棚，在潰敗的橫海軍亂兵，和同樣混亂不堪，軍兵難民混雜的黃天道人羣中找了找，大吼一聲，“劉涿——！！”
手持雙劍，全身淤血的黃天道渠帥從死人堆裡爬出來，聽到叫聲纔回過神，返身衝到那光頭面前，仗劍而立大吼，“黃天劉涿在此！來將通名！”
“哦……”李凡反應過來，把臉上血污一抹，又把臉變了回去，“是我啊！是我！”
劉涿楞了半晌才認出來，“恩公！你脫髮啦？”
“你才脫髮！剃了涼快！”李凡真恨不得給他一拳，“你們帶來多少仙僵！”
“時間倉促，只挖到十五具……”劉涿看看李凡腳下那個屍堆，也是咋舌。
“臥槽時間倉促都能挖到十五具？你們這是死了多少人啊……”
李凡聽了也是咋舌，把手裡魚槍往東北方一指，那邊殺聲陣天，雷光悅動，不斷有血光噴射，人和馬的碎肉好像暴炸拱翻了一般飛上天空。
“那邊有橫海軍數百鐵騎來馳援！不過不用怕！我妹子會帶隊給你們殺出一條血路！你們組織好了，跟着她一路衝出去就行！不用擔心身後有敵軍追擊，我已經全殺光了！”
劉涿，“……謝謝啊……”
“不客氣，出去後組織你的人散佈消息！就說橫海軍勾結神教大煉屍兵！伺機橫掃諸藩！一統河北！兵發三垣！偷襲峨嵋！他媽的你們這些指掌天下也得做點事了！不能老叫俺在這擦屁股！”
李凡怒吼着，就在劉涿眼前搖身一變，變成一隻長翅膀的老虎……
劉涿搖搖頭，揉揉眼睛，定睛再看，只見那老虎已經咆哮着叼起鐵鎖捆成一團的仙僵……球，撲騰着翅膀往山谷方向飛去了。
“……還說我們是魔道……”劉涿也是一陣無語，便反應過來，招呼周圍張着下巴，目瞪口呆的黃天道教衆，組織向東北突圍。
“啊呸！”李凡飛到東北艮門的位置，把那堆仙僵球一吐，扔到谷地門口擋住道中，然後放聲虎哮，口中罡風爆卷，炁炮轟碎了谷地兩側的山脊，把艮門的出路擋住。
雖然治標不治本，但這樣暫時也可以把出谷的煞屍攔截下來。
以窮奇化身直飛入谷地內盤旋，然後一個鷂子翻身，巨虎直落向谷中，臨空一翻，又變化成黑衣僧人的外型。
李凡看着聚集在谷地內吸食浸潤煞氣的屍海，一時也覺得棘手。
這谷中看着還有數千煞屍，而且周圍煞氣太重，只是隨手打碎了煞屍還能瞬間復活，要硬殺進去剷除恐怕非常困難。可如果破壞煞氣法陣，那這數千煞屍又會傾巢而出，禍亂天下，難以收拾。無論如何，都已經不是他一人之力可以擺平的了。
這一次只能寄希望於仙宮玄門之中，還有有識之士，來助一臂之力了。
不過有一說一，這地方還挺適合他修煉的。
李凡剛纔變了窮奇一下，能感覺到它近期被拆了借骨，差點喪命，心中的委屈和腹中的飢渴，正好橫海軍已經給打得潰散，元嬰也殺了一堆，附近比較安全了。
再看看這無窮無盡的煞屍，反正早晚都得除掉，李凡也聳了聳肩，又是搖身一變，化成窮奇虎形，如飛鷹獵兔一般從谷地撲下，從屍海頭頂滑翔而過，一口叼住一個煞屍就和骨吞了，就地開始用餐了。
煞屍還能算人嗎？
李凡實在很難回答這麼哲學的問題。單從他的經歷看來，如果各自機緣巧合，煞屍確實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概率，可以恢復理智的。而且這個天時，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其實都說不準。
但是否要冒着它們流竄四方，禍害蒼生的風險，寄希望於這些東西有那麼不知幾萬分之一的概率恢復理智，恢復了神智又是否還可以稱爲人，就真的見仁見智了。
不過，從他遇到的羅酆一脈，和宿衛林家小妹的情況看，仙宮也早就知道煞屍是可以製造和控制的了。
但仙宮做出的選擇，是封存了煉屍丹，而建立雷部，第一時間將復甦的煞屍滅殺，甚至連離國的地方部隊，都有正規的對煞屍訓練。
所以李凡也知道，仙宮在煞屍和凡人之間，做出了什麼選擇。當然，現在他也知道神教是做了什麼樣的選擇了。
問題是玄門又會如何選擇呢……
‘李凡，窮奇道體現已金丹圓滿，偵測到可用的淨化之種，偵測到可用的功法，是否突破到元嬰境界。’
哎臥槽？窮奇也可以元嬰了？就吃了幾頭煞屍？
好吧，不是幾頭，李凡一不留神，這貨已經吃成個胖虎了！肥成個球樣！還臥在山崗上舔毛！
一時間李凡也十分的意外，而且居然可以直接元嬰？不用消耗心情上限？還有淨化之種是怎麼回事？那個可用的功法又是怎麼回事！系統！
‘確認三花可以作爲淨化之種，無需額外的心情上限壓制道心’
‘可用功法爲，《青陽擎天大化神功》’
李凡眼前一閃，神庭裡回放當初那青陽宗老魔戰鬥畫面，系統居然錄製下來了！而且因爲那老魔皮膚是透明的，系統還能直接檢測到他內臟經脈氣息的運作路徑！居然還全3D模擬推演，並且根據李凡目前掌握的修行知識，推導出了一整套完整匹配的修行之法！
李凡看了一遍，也是嘖嘖稱奇，你還別說，他這系統雖然經常性得拉跨坑爹，但卻總是能在這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提供額外的驚喜呢……
不過要消耗一朵三花升級麼？那是不是有點虧啊？正常用心情上限壓制道心需要多少？
‘強行突破消耗1200點心情上限，並且可能有道心失衡的隱患……’
好了好了，吃花吧吃花！繼續升級！
‘確認突破。李凡，窮奇道體突破到元嬰境，心情上限提升了1200點，當前心情上限21k。’
乖乖……還在漲上限！都21k了！說真的這心情槽已經暴框了，而且算起來啃一朵花相當於換了2400心情啊。那倒也不虧啊……
於是一道罡風捲過，李凡恢復了黑衣僧人的人型，首先確認了自己的本體狀況。
道體的變化倒不大，也就是肌肉曲線更明顯了，而且皮膚熒熒得泛着微光，頗有些發白，也不知道煉到大乘會不會和那老魔一樣透明。
不過瞳孔再次變化，從金色的蛇瞳變成了青藍色的虎眼，似乎窮奇道體把共工道體給壓過去了。但還好倒是沒有多出貓耳貓尾貓爪之類不需要的部件……哦，指甲，指甲變成虎爪了，不過是可伸縮的。
李凡又往神庭一瞧，發現窮奇也不見了，在歸虛元嬰的身邊，多了一個和少年李清月一般模樣的白衣道童，也是青藍虎眼，冰肌玉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吃的太多，臉蛋還有些嬰兒肥，眉心還點着一朵黑色的曇花，居然直接化成人型了！
這窮奇童子倒還真是蠻聽話的，就乖乖侍立在歸虛元嬰身側，一點不喧賓奪主，鬼車好像也和窮奇混得比較近，飛到窮奇童子的肩頭待着。
當然的，歸虛元嬰頭頂只剩下兩朵曇花了。
再瞧瞧另一邊半人半蛇，被牽着脖子面露怒色的共工道體，李凡也若有所悟，看來用三花作淨化之種，突破元嬰確實比強行突破的益處更多，隱患更小。
這時那窮奇童子突然也扭頭看向李凡，從懷裡掏出一把扇子遞給他。
李凡反應過來，睜開眼，看着手裡的窮奇百骨扇。
‘窮奇百骨扇，基於四凶.窮奇的分析，製作而成的道具。
‘新功能解鎖，
其四，主動，消耗一片扇骨，製造一具倀鬼分身。
其五，可解鎖，需要法寶提升至元嬰境界。
其六，可解鎖，需要法寶提升至化神境界。
其七，此裝備功能尚未解鎖，請宿主繼續探索，解鎖新功能。
消耗500扇骨將法寶提升到元嬰境界。’
得，李凡現在手裡的百骨扇也就不到兩百片扇骨，還是沒法升級，不過倀鬼是個什麼玩意？
李凡激活了技能，扇了扇骨扇。
然後神庭裡的窮奇童子打了個嗝，從嘴裡突出一股腥風。那腥風隨着扇子舞動扇了出來，落在李凡面前，現出一個死人臉的和尚，幽魂似得朝李凡一躬一拜，跪在他面前，躲在李凡的影子裡哆嗦。
這人正是李凡剛殺了僞裝的死門道假和尚，聽面前這倀鬼陰風一卷，李凡也靈識一動，心有所覺。
所謂爲虎作倀，倀鬼即是被虎所食之人，爲虎前呵道之鬼。其魂魄被虎所懾，冤閉窮泉，不得脫化。
這算是一種下等的陰魂，並無真身，可以幻化惑人，也可以散出去作哨，甚至可以短暫得借屍還魂，舍奪他人的軀殼。但是本身已經沒多少法力，只能藉着煞氣用一些低劣的幻術，迷惑人心，哪怕被陽光直射了都可能被化去，連闢兵錢一擊都抵擋不住。
眼前這個和尚被李凡用飛劍誅殺，淪爲魂魄殘缺的倀鬼，已經沒了法力，也就是如今死生之門的煞氣濃郁他才能現身。因此李凡問他什麼都不敢隱瞞。只可惜這傢伙差點魂飛魄散，記憶殘缺嚴重，除了姓名出身這種最基本的信息，太過久遠的事情，比如七天以前的記憶，就根本都記不得了。
李凡也只問到此人法號覺明，是棣州僧正，天龍山胎藏宗寺門弟子，座主道慈神君的記名弟子。而後頭來支援的三人中，有一人就是他的授業師兄，天龍山的山門弟子法印。
李凡旁敲側擊，但覺明都答不出關於死門道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真的不知道。他只記得聽命於法印，奉命鎮守這大陣罷了。
看來這天龍山的寺門弟子，大概就是外門之類的，煉到元嬰境界也就到頭了，出來負責宗門寺廟的管理。李凡翻閱了一下覺明的家當，果然發現他並沒有道籙仙籍，只有一張天龍山委任的僧正司職。
看來死門道的秘辛，只有找那些‘法’字的大和尚才能問清楚。
但偏偏李凡還沒辦法像叫覺明一樣，把法印叫出來問。因爲窮奇童子告訴他，如果對方是用雷殺的，那肯定是灰飛煙滅，魂飛魄散，根本叫不出來的。而如果是飛劍斬的，那就死的太遠了，沒有當場把魂魄攝過來，現在肯定早就散了。
如此李凡也只好作罷，正打算和覺明問清天龍山胎藏宗的位置底細，再做打算。卻突然神識一動，感覺到又有人靠近大陣來了，於是立刻一揮手把倀鬼收到袖子裡藏好。掐訣遁形，潛入地下埋伏。
有瞽觀之法心辨，李凡知道來的人並非李無垢，而如果是橫海軍的援手，那應該先去查探艮位大營的安危纔對。只是這回來的兩個修士，卻徑直往大陣中央飛來，明顯是被沖天的煞氣吸引過來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李凡隱藏氣息躲在地下藏了一會兒。見這兩人真的飛到陣中附近，甚至開始聚集道法，轟擊那些煞屍才確認，這兩個路人應該是正常意義上的‘正道’了。
而且從修爲感應，他們雖然也是元嬰，法力卻是覺明那種級別的，並不怎麼深厚。雖然也修玄門仙法，大概是哪裡撿的仙人功法，估計是不入流的外門或散修。
於是李凡掐着隱身訣，探頭出來瞧了一眼，見了這兩人，不由一陣無語。
居然是兩個小孩。
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男孩還是‘娃’的那種狀態，金絲鴛鴦紅肚兜，甚至還沒冠發，扎兩個沖天辮，正從一個錦囊裡，一把一把抓了符咒丟出去，地水火風諸般特效，彷彿熊孩子在炸糞坑。
這尼瑪居然也是元嬰真人？李凡絕對不相信對方是正常人的，要麼就是走火入魔的侏儒，要麼就是剛化人型的器靈，再要麼就是兵解重修的悶騷老怪物。
而女孩相對那個娃來說還正常一點，但也只是相對來說，其實也不大正常。她瞧着也就初中生的大小，一身黃裙，眉心有個紅點，手上戴着玉鐲，身邊環繞飛劍，指指點點掐訣去打煞屍的道術，用的居然還是雷法！
這倆嗶，該不會是峨嵋……
李凡只探頭看了他們一眼，想不到那男孩脖子上掛的金圈突然一閃，倆小孩立刻就有所察覺了，互視一眼，一齊掐訣捏咒，背靠背，取了飛劍法器在手戒備，並傳音道。
“九天玄女聖母元君大天尊，王屋山孫希禎！”
“九天玄女天仙玉女碧霞大元君，碧霞道蘇漠然！”
“不知哪位前輩在旁窺測，還請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