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好意思哈，心情稍微波動了一下，一時沒把持住……現在沒事了沒事了！”
李凡坐在中谷道場的法陣之中，拍胸脯解釋。
不過現在令丘山外血息未消，漫山遍野都是劍痕，砂石彷彿用紅漆染過一遍似的，腥氣還隨風陣陣飄入谷中，其他人可不管他怎麼說的。
於是李凡現在只能一個人先在中谷道場的鎮妖塔裡待一待了。
外頭黃真人上首，其他四個真人圍坐四方，五位真君佈陣，把鎮妖臺圍在覈心佈置法陣。
茯苓站在塔外，安慰道，“清月，沒事的，真人們只是保險起見，過了今晚就沒事了。”
李凡笑着朝她點點頭，拿着手中椒圖香囊，朝她擺擺手告別。
然後兩個小道推着鐵門，把鎮妖塔關上。
大門閉合，光線從眉間消失，李凡把頭一垂，無力得嘆了口氣。
唉……丟臉了啊……失控了啊……
真沒什麼藉口，純粹就是賺太多了，殺得性起，一時真的沒把持住，暴走了。
而且大概是由於吃到雙重太劫加成，殺的太過happy，妖魔血肉又吃的飛起，李凡當場就突破了。
是的，當時爲了最大化收益，快速掃怪清圖，又不能用煞氣流的手段，毀壞令丘山的大陣山基，於是李凡就趁勢將乾坤飛龍劍推到極限，把無極元嬰也順勢突破了！
畢竟，現在他也沒有專門卡着境界，等某個人一起的必要了不是麼？既然等也等不來的，隨緣就是了。
只是李凡也沒想到，無極元嬰突破，不僅僅是補齊了他修爲上的最後一塊短板，而且還發生了連鎖式爆炸似的化學反應！
真正可以承載元嬰級真息的炁海，同時也一下子將無上真陽功的運行，提升了一個級別！如果說原本李凡的真陽道火，只是柴堆上的一捧心火，現在無極元嬰就是大風助燃，把火勢漫開，整個森林都點燃了！
最直觀的反應，就是李凡的太素道體，一下子灌注了太多的真炁進來，以至於當李凡使用乾坤飛龍劍時，直接連太素道體也自發得，趁勢就化形了！
具體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李凡把系統的記錄往上翻一翻就瞧明白了。
‘李凡突破元嬰境界，修成無極元嬰，心情上限提升1200點。’
‘李凡的鯉魚道體（黑）進化，突破金丹境，心情上限提升200點。’
‘李凡的鯉魚道體（黑）超進化，突破至金丹圓滿，心情上限提升500點。’
‘李凡的鯉魚道體（黑）究極進化，突破元嬰境界，坤龍道體！心情上限提升1200點！’
‘李凡的鯉魚道體（白）進化，突破金丹境，心情上限提升200點。’
‘李凡的鯉魚道體（白）超進化，突破至金丹圓滿，心情上限提升500點。’
‘李凡的鯉魚道體（白）究極進化，突破元嬰境界，幹龍道體！心情上限提升1200點！’
‘李凡當前心情9k/22.7k’
尼瑪……這麼暴走，哪個他孃的吃的消嘛！
這種級別的升級，真的是那種，‘等老夫神功大成就把你們都殺啦！’的‘老夫神功大成啦！’的設定嘛！這一時把持不住，差點起飛也是很正常的好嗎！
好吧，冷靜一點想想，其實這顆乾坤一炁神丹，當初就是系統白給的，某種意義上說，甚至是借殼在李凡體內修行，既然不需要李凡自己去怎麼操作，那偶爾失控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現在系統那兩條魚自己都化形成功了，當然元嬰道體的構造，已經完美了。
現在李凡又有真陽功的底子，周圍還有令丘山靈脈匯聚的山陣，還有這成千上萬妖魔提供的血肉，如此充足的道炁煞氣供應，其實從上到下，所有關節都已經準備完成了。
其實一直以來都只差一步而已。
李凡始終沒有認真主動得，或者說，刻意得不想，自己一個人跨過的那一步。
現在他跨過去了，
不管怎麼過的，既然連心關也打通了，那自然而然，前途再無阻礙，水到渠成，大江入海，飛龍騰雲了。
“不過想不到頭髮變白了，少白頭啊……”
嚴格來說是銀色，李凡自己割了一根銀髮瞧瞧，能感覺到鬚髮之中，蘊含着無盡無極的仙力，還真是和那菀窳仙絲差不多。嚴格來說，這應該算是‘無極龍鬚’吧？以後符咒不夠用了，可以剃個頭呢……
但問題不大，現在剛剛突破，一身真力未散，道體有些許異狀也是正常的。
通過內視元神炁海中的情況，李凡能看到，他的元神腹內，多了一枚銀光閃閃的光團，那光團飛速旋轉着，拖出漩渦般的銀色星旋，看起來就好像銀河星團一樣，正攪動着無序的煞氣，真元和道息，以有序的軌跡旋轉，不斷髮展壯大。
於是在心中的真陽道火，腹中的無極星團，頭頂的三朵曇花的架構下，歸虛元也在以遠超以往的速度，快速成型，將原先濃煙霧靄，像素一般的元神，迅速規劃成‘人’。
恩，這樣應該沒啥問題了，只要等元神完成就行了。
真陽道火現在已經從火苗升級成猛火，現在李凡只要平時在太極界‘助燃’，煞氣不夠了就拜月‘添薪’就足夠了，以前他估算化神大約需要五十年的功夫，但以現在這個速度，大概有一年的工夫，以太極仙道的標準，李凡就可以名正言順得自稱‘清月神君’了吧？
不過說起來，他這邊本體的元神這麼得順利，那邊另一邊呢？
於是李凡用清虛元神瞧了瞧，發現北極窮奇分身那邊，居然已經打的天翻地覆了！
是啊，你想啊，兩條鹹魚突然魚躍升龍了耶！而且是元嬰級的雙龍耶！真龍又怎麼會臣服於一頭惡虎之下呢？於是神庭之中登時就爆發了一場龍爭虎鬥！三個元嬰凶神廝殺成一團！
而窮奇也是真的慘，原來最近窮奇一直被李凡安排在海底，給那些元嬰機器人編程，編得頭暈眼花都快吐了，冷不丁給兩條龍背後偷襲陰了一手，上來就被二打一陷入劣勢。
偏偏它盟友鬼車最近也翻了車，給饕餮啃了好幾個頭，腦袋都還沒長齊，萎靡不振的，不僅不能幫忙，自己也凶多吉少！因爲五山神和共工也終於找到機會，也跟着一齊發動了造反！羣魔抓着機會趁勢圍攻窮奇！
這樣窮奇鬼車兩兇獸一個陣營，共工和五山神一個陣營，乾坤雙龍一個陣營，鯤躲在一旁看，黑蓮已經給打死了……羣魔就這樣殺成一團！在神庭中打得天昏地暗，血肉橫飛！
是字面意義上的血肉橫飛，由於現在沒有一個元神佔據絕對優勢，那邊‘窮奇道子’的肉身，已經失去了人形，蛻變成了一團模糊不清的肉塊，各種野獸魔神的臉面爪牙在血肉中滾動翻騰，厲鬼般尖嘯怪叫！這要不是在深海冰層底下，只怕人都給嚇死。
好慘……不過李凡發現，黑蓮花元神被失控的魔神們撕碎吞噬以後，自己也失去了一丟丟的力量，這樣看來，這具‘李清月的肉身’，其實不僅是李凡的本體，也是那些魔神的身體。雖然分神了，但‘李清月’這裡發生什麼事，也一樣會反應到那邊的魔神元神上。
所以李凡雖然可以用太素變化繼續修煉，用太素魔神的道體疊數據，然後用那葫蘆裡的白色煞氣相助，把產生的魔神放逐到分身中鎮壓，以此避免本體受到重傷時這些魔神反噬的風險。
但這種手段只是取巧，並不會從本質上，斬斷各部元神同本源道體間的聯繫。
反倒是如果再遇到上次蒼龍那樣險境，共工元神被直接殺滅一次，共工道體也會死亡毀滅，大幅降低本體的戰力。而李凡的本體尚且還能咬着牙重塑，他那些太素道體可沒那種復活的本事，死了就是死了，即使李凡重新修煉出共工道體，也只是單純的外形模仿，沒有以前修行的功力道行和命數因果了。
這樣看來，他那具窮奇道子的分身，也得小心保護着一點，千萬別讓人滅殺了，要不然他這一身太素變化大法，恐怕也給人破了。
當然，其實就算破了也無所謂，如今他婁觀道秘傳歸虛，無極，真陽，三功已成，還可以推演仙尊流老牌人族煉體功法，更有太煞劍胎這天下無敵大殺器傍身，已經不像以前實力還弱小的時候，還需要靠太素變化的魔神來抄近路，堆疊戰鬥力了。
而且這些太素魔神同樣個個不是省油的燈，如果平常不壓制住，給它們機會，每一個都可以搞出獸之子那種，太素道祖降臨級別的大新聞。
甚至再說的無情一點，考慮到墨山滿門在和顯化鬥法時的表現，墨山變化的戰鬥力上限，實在不夠看的，撐死了就是些野怪，真的打起來，山主還是要靠罡拳……
這要是個遊戲，那墨山流的輸出能力在李凡這裡已經排不上號了，隱患又如此之多，用來撐過前中期也就行了，後期直接就該被淘汰了。
但是雖然有如此許多弊端，李凡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就此放棄墨山變化的修行。
如果單純從修行的角度上考慮，李凡估計着以目前無上真陽功的修行速度，他找個地方宅個百八十年的也就天下無敵了。
可他的目的，也不是單純爲了飛昇啊！光他一個人，飛昇異界打巡洋艦有意義嗎？
根源還是得讓這個世上儘可能多的人飛昇，可就算是墨山之法，這世上也沒幾個人能修成的啊！
婁觀道三功和劍宗太煞劍胎那就更別提了，連李凡自己都覺得難修。哪怕仙尊的雙修秘笈，只怕也沒有推廣普及的餘地。畢竟說的是一同雙修，一同進步，但本質只是互通有無，而那種仙王帝后級別的道體要培養起來，依然是建立在有王侯門閥一級的家底，可以提供天才地寶的修行資源供養的前提上的。
如果要找到一條可以在太素世界推廣的，絕大部分凡人都可以修行的新法，依舊還是得落在墨山太素變化之道上。只有把墨山道徹底吃透，才能把太素變人之法打磨到順天應時，不說完美無缺，至少成功率能超過五成的地步。
畢竟是真的得加速了，李凡明顯看得出來，妖怪們適應天時的速度，遠遠比人族快得多了。那些‘魑’，是妖怪修煉出的元神，按理來說，太極界的妖族早已經被仙尊斷了傳承了，可如果也不是從羅酆仙牢逃出來的話，就說明，現在妖怪們，怕是已經找到了妖族的太素修煉之法了……
於是李凡也不能坐視自己珍貴的研究對象就這麼自相殘殺，頭破血流得打死了。立刻安排血嬰魔胎出來收拾場面。
血嬰也表示OK，然後撲過去把一羣打得三敗俱傷的魔神按住一通痛扁，每個魔神都撕下一大塊血肉吞了，總算是讓這些傢伙意識到到底誰纔是真正的老大，一個個安穩下來縮到了角落裡。
於是分身的血肉也一陣波動，最後直接變成了血色的巨嬰，咯咯咯笑着把元嬰機器人們抓過來繼續編程，好像在玩手辦……好歹是把分身那邊的動亂壓制下來，也行吧。
這樣坐了一晚上，李凡也靜下心來，梳理了散溢的真炁，穩定了根基道體出關了。
爲了不嚇到其他人，李凡已經把鬚髮瞳孔，都恢復成正常的黑色，坦然接受黃真人他們神識掃描的檢查後，算是隔離結束，放出鎮妖塔來。
“拜見墨山主。”
一登臺就清場，當面秒殺兩個化神境的妖王，吃盡圍山的羣妖，只剩一地血跡連肉沫都不剩下一片，還有哪個小輩膽敢造次？
中谷道場中一衆墨竹山弟子和外來獵妖的人羣，盡皆拜服，根本不敢吱聲。而茯苓和陳阿莎兩人也早在鎮妖塔外等着他。
“清月你沒事就好了。”看李凡沒事人一樣黃油出來，茯苓也鬆了一口氣，笑眯眯的彷彿在看出息的弟弟，“幾年不見，伱的境界一日千里，再也不需要我們保護了。”
怎麼會呢，這次還是多虧了茯苓你在，纔沒有鑄成大錯啊。
不過有許多事，沒必要讓茯苓擔心了，畢竟她的資質，真的就是那種很普通的凡人，一直跟着望舒身邊天才地寶得絕不會少，但能突破金丹境界已經是極限了。
如果他沒法替凡人找到出路，可能不知哪一天，茯苓也會從他的身邊消失吧……
李凡撓撓頭，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的開懷大笑，
“哈哈！那自然了！茯苓姐你放心，以後哪個妖魔鬼怪敢得罪你，只管和我說，看本座剷平它全家！嚯嚯嚯哈哈哈！”
“拜見師兄。”
陳阿莎也金丹境界了，她也變化不大，雖然長得高了些，但還是那山丫頭土妹子的樣子，紮了兩條麻花辮，相貌平平，也不跟着茯苓學學怎麼打扮，辮子上一股子山藥味。手裡還拿着雷澤裡，李凡隨手給她的垃圾寶劍，腰間綁了好多個袋袋，裝了一堆瓶瓶罐罐和草藥符石，右手手腕上依舊纏着她那條黑蛇。
這黑蛇是陳阿莎的本命蠱，也隨着阿莎達到了金丹境界，蛇頭上多了一道金符，身上多了一圈圈金紋，老老實實的也不動彈，看着彷彿就是個皮手串似的。
李凡大略一瞧，看出這條蛇是用神罡之炁餵養的，而除了這一隻本命蠱，阿莎頭髮上還爬着一隻紅須赤背大蜘蛛，背上還背了個草簍，裡頭放着只吉娃娃大小，黑皮碧眼的角蟾。
這兩隻大概也是她在十萬大山找的異種，約莫一個走赤煞，一個走玄冥，都是要用來祭煉成本命蠱的。
應該是通過湊齊五個本命蠱，形成某種外在的太極循環，突破元嬰境界吧。
這種功法倒也還行吧，有點類似太素變化的分身，而且也不會太慢，另外瞧阿莎雙手的劍繭，可見她這幾年劍術的熬煉並沒有落下。不過……
“阿莎，你這樣會交不到男朋友的。”
陳阿莎本來和李凡重逢也挺高興，這下也是忍不住斜了他一眼，“這就不牢師兄操心了。”
“李山主，有些事我們還需要商量一下。”
本來還想和兩妹子多聊兩句，這時看到黃真人爲首，幾位元嬰境真人解除了法陣，在一旁等候着自己，李凡也略有些恍然。
不知不覺之間，他也從默默無名的普通山門弟子，上升到墨竹山管理層的圈子了啊。
“好，哦，阿莎，這些飛劍劍丸給你，瞧瞧哪個順手，過會兒師兄來檢查你的功課。
茯苓姐，我手頭也沒啥好東西，這雷印壞了得修，哦，這塊磚還可以的，還有這些丹藥，給你防身吧。
哦對了，我還收了兩個家丁，剛纔殺的興起，也不知道他們死活，麻煩幫我找找看。”
於是李凡也不管茯苓她們收不收，直接派送了一堆沒啥用的法寶丹藥，清空儲物玉，就去和老頭們開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