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佟少瀾嚴肅地說:“如果我真的有那樣慘的經歷,我應該印象深刻,終生難忘,如果陸依依真的在那樣的情況下救過我,我也應該對她感恩戴德,念念不忘,爲什麼我腦子裡什麼印象都沒有?”
左清揚解釋:“我問過醫生,他說你這是選擇性失憶,因爲這一年的經歷對你來說是一生中的奇恥大辱,你潛意識不願意回憶,所以就把它忘掉了。”
佟少瀾怒了:“清揚,你是說,我佟少瀾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不不……”左清揚急忙糾正:“佟總你別誤會……”
“我誤會了嗎?”佟少瀾質問:“你說我故意忘記陸依依救我的事,不就是說我忘恩負義?”
左清揚跟他解釋不清楚,一時之間不敢再開口。
冷雅琴和徐芊芊得知佟少瀾再次出了車禍,匆匆回到了雲國,在病房外面聽了一會兒,知道佟少瀾雖然恢復了以前的記憶,卻忘記了最近這一年的,她們不僅不着急,反而暗暗高興。
對於她們來說,佟少瀾能忘記這一年的遭遇,忘記冷雅琴對他的傷害,忘記陸依依對他的好,那真是天大的喜事!
她們適時走進來,佟少瀾一眼就認出來了,坐起來喊:“母親,芊芊,你們來了?”
不等那兩人說話,他又看着冷雅琴問:“母親,您身體怎麼樣?好些了嗎?都是兒子不孝,害母親擔心了。”
他再回頭向徐芊芊說:“芊芊,謝謝你對我母親的照顧。”
冷雅琴說:“兒子,你能想起媽咪了?”
“能啊,你是我母親,我怎麼會忘記?兒子不孝,惹您生氣了,您患着重病回到雲國,我回來找您,卻又出了車禍,你們一定很擔心我吧?”
冷雅琴走過去抱住他大哭:“我的兒啊,你終於醒過來了啊,媽咪哭得眼睛都差點瞎了!”
徐芊芊也發揮出了她最好的演技,眼淚汪汪地說:“少瀾,我們等你醒來等得好辛苦,一年了,你終於醒來了,終於能認出我們了!”
左清揚在心裡爲陸依依悲哀,如果她在這裡,看見這兩個女人的表演,會是什麼感覺?
佟少瀾說:“我醒了,也能認出你們,但我想不起這一年我發生過什麼事情,清揚說我……”
“你在醫院躺了一年……”冷雅琴立刻打斷他:“你被那個田野小紀夫製造車禍傷了腦袋,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佟少瀾恍然大悟,看向左清揚說:“難怪,只有植物人才沒有記憶,我現在奇蹟般地醒了,所以我只記得一年前的事情,卻不記得成爲植物人之後這一年的情況了,這很正常啊,清揚爲什麼要對我撒謊?”
“佟總,不是這樣的……”左清揚試圖解釋。
冷雅琴打斷了他:“小瀾說得沒錯,就因爲你成了植物人,一直呆在醫院裡,害你的人以爲你死了,纔沒有繼續追殺你。”
“母親,您說得對,那個人必定想把我殺死,就因爲我昏迷了,他們以爲我真的死了纔會放過我,這纔是我能夠活下來的真正原因。”
左清揚沒法再說什麼了,佟少瀾根本不相信他在這一年中遭遇了很多事情,他還說什麼呢?
隨後冷雅琴的話更讓左清揚擔憂。
“小瀾,你還記不記得那個甩了你的女人陸依依吧
?”
佟少瀾點頭:“記得,母親生病也是拜她所賜。”
“對,她真把我們害苦了。”冷雅琴現編着謊話卻逼真得讓徐芊芊都自嘆不如。
她說:“你知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出車禍?因爲那個女人和R國黑道組織天狼社的副社長田野小紀夫一直在暗中跟蹤你,他們本來想把你撞死,萬幸你只是昏迷過去了,被好心人送到了醫院裡。但你成了植物人,無法說話,也沒辦法聯繫我們,所以我們不知道你出了事。”
“你們一直都不知道我出事了?”
“我們都不知道,左副總也不知道……”徐芊芊接過來說:“那個田野小紀夫冒充你做了天新公司的總裁,還騙取乾媽的信任,把青鷹集團也弄到了他手裡。”
“他接管了青鷹集團?”佟少瀾很震驚。
“是的……”冷雅琴接過來說:“那個冒牌貨把天新公司和青鷹集團都從加國遷到了雲國,還把大量資金轉移到了天狼社。他還把我囚禁起來……”
“他囚禁您?母親,他爲什麼囚禁您?”佟少瀾簡直怒不可遏了。
冷雅琴自然不會說是爲了青鷹會的令牌,她說:“他囚禁我,就是要逼我交出天新公司和青鷹集團的所有股份,還說他要幫陸依依那個小賤人報復我,我怎麼折磨過陸依依,他就讓我嚐嚐同樣的滋味。”
佟少瀾想起他母親那年折磨陸依依的慘狀,心驚地問:“母親,他怎麼折磨您?”
冷雅琴憤怒地說:“他把我綁起來,不給我吃喝,又用鐵絲抽打我,把我的兩腿戳得全是血窟窿,那個姓陸的女人一直和他在一起,幫他出謀劃策。”
佟少瀾又氣又怒,一掌拍在牀上:“陸依依!我不會放過她!”
左清揚默默地聽着冷雅琴和徐芊芊對陸依依的誣衊,現在不是他幫陸依依爭辨的時候,如果他失去了佟少瀾的信任,佟少瀾很可能把他調離公司,那以後他就沒辦法幫陸依依了。
佟少瀾又問:“母親,那您是怎麼逃出來的?”
冷雅琴說:“是清揚救了我,他發現天新公司的資金出了問題,又找不到我,才懷疑那個冒牌貨的身份,清揚報了警,在警方的幫助下找到了我,那個田野小紀夫就帶姓陸的女人逃走了。”
左清揚的頭痛得厲害,他深知,冷雅琴的這通謊話,一定能騙過佟少瀾。
冷雅琴接着說完:“這時候清揚才知道原來你一直在醫院裡。我的兒啊!”她大哭起來:“媽咪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啊!”
佟少瀾對冷雅琴的話的確深信不疑,因爲他原本就是這麼認爲的,在他看來,事情這樣發展這才更符合邏輯。
他絕不相信他曾經當過乞丐,所以對左清揚的話就充滿了懷疑。
他覺得陸依依一定想重新回到他身邊,才拜託左清揚在他面前說她的好話。
他的兩眼透出凌厲的寒光,握拳在牀上狠狠一砸,咬牙切齒地說:“我一定要殺了這對狗男女!”
左清揚在心裡嘆了一聲,深爲陸依依的命運擔憂,但同時他也下定決心,如果陸依依出現了,就算佟少瀾要跟他翻臉,他也要保得陸依依周全!
他這樣做表面上是爲了救陸依依,實際上還是爲了救佟少瀾。
左清揚深知佟少瀾愛陸依依愛得有多深,愛之深,痛
之切,他越愛她,越痛恨她的背叛,所以纔會恨得咬牙切齒。
但在這一年中,陸依依數次救了佟少瀾的性命,如果佟少瀾沒有選擇性失憶,他一定不會再追究陸依依和他退婚的事情,而會更加愛她。
所以左清揚不能讓佟少瀾殺她,否則,以後佟少瀾恢復全部記憶得知了真相,他會後悔得痛不欲生。
冷雅琴說:“小瀾,你不用擔心,我的人已經在追殺那個冒牌貨了。”
佟少瀾說:“母親,兒子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母親准許!”
冷雅琴和藹地說:“你說吧。”
佟少瀾的雙眼聚滿寒光,說:“請母親把那個冒牌貨留給我,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們!”
冷雅琴知道他說的“他們”包括雪地孤狼和陸依依,她欣慰地點頭:“行,等你出了院,他們就交給你了。”
停了停,她突然說:“小瀾,你替我管青鷹會吧。”
佟少瀾看着她:“青鷹會?”
他是從左清揚的嘴裡知道他母親是青鷹會的千金,也知道他母親是青鷹會的首領,但冷雅琴自己從沒有跟他說過,所以他現在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冷雅琴說:“青鷹會是你外公當年創辦的,因爲你外公只有我一個獨生女兒,所以他過世的時候,就把青鷹會首領的職位傳給了我,你是佟冷兩家的唯一傳人,自然應該由你接管青鷹會。”
“我行嗎?”佟少瀾猶豫地問。
“你當然行,媽咪相信你。”
冷雅琴一直覺得她這個兒子不夠心狠手辣,所以纔不放心把青鷹會交給他,現在佟少瀾滿腦子都是要報仇的瘋狂念頭,正需要青鷹會的幫助,所以他此時接管青鷹會可謂正是時候。
“如果母親認爲我行,那我就替您管了。”佟少瀾爽快地說。
冷雅琴點頭:“田野小紀夫是R國天狼社的首領,天狼社是R國第一大黑道組織,人數衆多,你只憑天新公司的保安保鏢是鬥不過他的,你接管青鷹會後,就有資本和天狼社抗衡了,天狼社和青鷹會比,他們根本不算什麼。”
佟少瀾感動地說:“母親,還是您心疼兒子。”
冷雅琴嘆息一聲,慈祥地說:“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心疼你,心疼誰?”
“謝謝母親……”佟少瀾坐起來,和母親擁抱了一下,說:“我一定管理好青鷹會,不辜負母親的重託。”
冷雅琴欣慰地笑着說:“小瀾啊,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冷雅琴回到冬江市,先向祖宗牌位燒高香,行三叩九拜的大禮,念念有辭禱告了好一會兒,才爬上去取下祖宗牌位的牌匾。
她抱牌匾翻過來,後面有一個機關,她打開機關,露出了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裡面躺着一枚青鷹令牌。
這枚青鷹令牌和普通的青鷹令牌不同,是一公一母兩隻青鷹並排刻在一起的,這是青鷹會最高權利的象徵,獨一無二,只有會長才能保管這枚令牌。
青鷹會分四大堂,堂主的青鷹令牌是單獨的一隻青鷹,男堂主是公青鷹,女堂主是母青鷹。
會長和堂主的青鷹令牌都是純金打造的。
下面的青鷹令牌依次是銀的、銅的、鋁的、鐵的,等級制度很森嚴,見對方的令牌就知道對方比自己職位高還是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