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酒店樓頂
凌陌坐在圍欄邊，整個人已經被天際沸沸揚揚的白雪包裹，但她絲毫不覺得冷。腦海中一直都還回想着九斟的話。
“陌寶，你已經不愛他了，你的記憶中也沒有他了，成全我好嗎？”
怎麼辦？
她要去成全她嗎？那個口口聲聲說着愛他男人的女人。她應該去成全嗎？
“你既然給不起就請別傷害他，我給，我去愛他。”
這些話直接讓她羞愧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回想起她對洛晨襲前前後後的態度，實在是太冷漠了。
可是，她真的不愛嗎？
就算現在不愛，聽他們說他們曾經很相愛啊？可那已經是過去式，現在提起來有什麼屁用？沒有人會回到過去的。
“你在這裡做什麼？”
淡淡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凌陌霍然回頭，見得洛晨襲從樓梯間邊走了過來，像是有些不高興，臉色很陰霾。
“我……就是看看。”
“這麼大的雪，你難道不冷嗎？還這麼不懂得保護自己。”他走過去給她把身上的積雪拍掉，把外套脫下罩在了她身上，“你看看人家九斟，一個小女孩都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
“……”
凌陌愣了一下沒有說話，但眼中更多了幾分自卑。是啊，九斟比她小兩歲都能自己照顧自己，而她呢？簡直跟個白癡似得。
“走吧，回屋去，孩子們今天很開心，嚷嚷着下次還要和九九去玩。”
“……”
凌陌再次無言，默默地看着洛晨襲，自卑極了。原來真如九斟說的，沒有哪一份感情能夠經得起無數次的傷害，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堪一擊的東西。
他肯定也覺得她是累贅了吧？唉，她其實自己都唾棄自己。
“怎麼不說話？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洛晨襲看到她那淡漠的樣子心裡又急了，爲什麼她什麼事都要藏在心裡，爲什麼什麼都不跟他說？
“我沒事，你多心了。”
許久，凌陌才
應了一句，卻有那麼雲淡風輕。洛晨襲頓時臉色一沉，拽着她的衣服就咆哮了起來。
“丫頭，你到底是怎麼了啊？我求你不要這樣對我，你罵我也好，打我也好，不要這樣冷漠好嗎？我是你丈夫，我希望你別把我當成空氣好不好？”
“別晃了，我頭疼。”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啊？我還要做些什麼你才能滿足啊？你沒心了嗎？難道你失憶了連心都沒有了嗎？”
他無法忍受她的冷漠了，她哪怕揍他一頓都可以，可她就是這麼無動於衷，永遠都當他可有可無。
“你不愛我了？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愛我了？”他哽咽道，眼圈有些泛紅。
“我不知道！”
凌陌盯着他好久纔回了這麼一句，因爲她真的不知道會不會愛上洛晨襲，而且，她現在應該是不愛他的。
洛晨襲頓時愣住了，彷彿看ET似得看她，她在說什麼話？她不知道？
“你心裡有沒有我你不知道嗎？我需要你給點反應，一點點就可以了。”
“晨襲，我現在不愛你，如果你真的已經無法忍受了，我們離婚吧，我可以配合你的。未來的日子我也不確定我還會不會愛你，因爲我失憶了，我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我拿什麼來愛你？別逼我好嗎？”
“逼你？你覺得我在逼你？”他更加驚愕了，星眸瞪得跟銅鈴似得。他怎麼是在逼她呢，他只是要她一點反應有錯嗎？
“你身邊有很多優秀的女孩子，應該都比我愛你，我們離婚吧。”或者，她真的應該成全九斟一次，起碼她不會讓洛晨襲氣成這個樣子。
“你就那麼想跟我離婚嗎？那麼迫不及待地想離去嗎？你是不是還喜歡南迪？你和他朝夕相處了兩年，他肯定把你寵上天吧？你們住在一起了？”
這是一個他最不願意直視的問題，他的女人怎麼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呢？他一直像個鴕鳥似得逃避，可這件事一直都是如鯁在喉的存在。
凌陌動了動脣瓣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也沒說。既然他已經認定他們在一起了
，不管她如何解釋他都會那麼以爲的。
算了，她還是不要跟他在一起了，他那麼痛苦，她心裡也酸溜溜的。
“明天我會讓律師把離婚協議送給你，我只有一點要求，請你別阻止我偶爾和孩子們玩耍。”
她冷冷說完就走開了，洛晨襲頓時愣在當場，彷彿被雷劈得焦化了一樣。她竟然如此輕鬆地對他說出了“離婚”二字？
看來她真的是那麼迫不及待地要跟他分開了，一點都不留戀。他沒有再去追着她質問，有些東西，不是自己的就永遠都抓不住。
洛晨襲沒有回房，直接來到了酒吧，叫服務生給他拿了兩瓶威士忌。他就坐在吧檯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根本也不管四周的事情。
凌陌的話再一次把他本就流血的心戳了一個洞，他已經有些萬念俱灰了。一份守不住的愛，一段並不牢固的婚姻，這些種種都表明他很失敗。
也的確，凌陌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是水深火熱，要麼是差點炸死，要麼差點墜海而死，他其實就是一個瘟神，不應該接近她的。
她明明是那麼陽光可愛，可爲何變成了如今那種驚弓之鳥的樣子。很多時候，他在她眼中看到的不是那種堅強的韌性，而是自卑，茫然和落寞。
丫頭，我真的應該要離開你嗎？我們真的沒有一個完整的未來嗎？
好難過，心疼得抽抽的，他從來沒有如此唾棄與憎恨過自己。如果不是他那麼沒用，她會變成今天這種模樣嗎？
“晨襲，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呢？”耳邊有個溫暖熟悉的聲音傳來，他想找到救命稻草地上轉過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九九，你告訴我，丫頭是不是不愛我了？她真的一點不愛我了？”
“……晨襲，她愛不愛你你自己感受不到嗎？”
“那就是不愛了？所以我應該放手麼？”
“問問你的心啊，你願意放手還是放手好，不放手嘛就堅持一下。”
“陪我喝酒好嗎？”
“好，我今朝就捨命陪君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