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戰艦上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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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和現實總歸有着差距,在許多人腦海中,大海是波瀾壯觀的,大海是美麗而讓人嚮往的。

朱清研也是如此,在正式登上軍艦之前,在她的腦海中大海給予的都是美好的一切。

藍天、白雲、蔚藍的海水、飛翔的海鷗、躍出海面的魚兒還有放在耳邊能夠聽到海浪聲的海螺……。

但實際上,大海擁有的不僅僅只是這些,除了美好的一面外,更多的卻是大海的善變。

大海就如同一個還沒成熟的孩子,前一刻還風平浪靜的海面或許下一刻就迎來猛烈的暴風雨。

強烈的海風讓海上的船隻如一片隨時能夠傾覆的樹葉,掀起的滔天巨浪彷彿能把世間一切碾得粉碎,大海的無情令人無比生畏。

剛剛上船時,朱清研對海上的一切都極其新鮮,心中更是歡呼雀躍。可很快她就領教到了大海的無情,同初上船的水手一般在船上是吐得稀里嘩啦,小臉發白,雙腿發軟。

朱清研作爲實習軍官上艦身份是保密的,知道她身份的除了艦隊指揮官外也就是船長了,再加上她是女人,女人上艦這還是大明海軍的頭一回,所以朱清研在艦上的地位比較尷尬,普通軍官包括水手對於朱清研非但沒有熱情,相反還有些牴觸。

按理說,像朱清研如此不適應,就算下船轉爲後勤也是沒問題的,反正對於她來說作爲皇室成員能夠在軍中掛職就很不錯了。可偏偏朱清研是一個極其要強的人,面對這種情況,朱清研非但沒有退卻,反而迎難而上,正如她給自己起的化名趙勝男一樣,硬是憑着一股子毅力熬了下來。

短短不到三個月,朱清研就適應了戰艦上的生活,並且成爲了一個合格的航海長助理。

這個時代的戰艦還屬於風帆戰艦,所以戰艦上的軍職和後世有着極大不同。

除了船長(艦長)外,還有水手長、炮術長、值班軍官、隨船醫生和普通水手(船員),此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崗位就是航海長,航海長這個職位重要性僅次於船長,相當於後世的大副,是艦上的二號人物。

一般來說,要想成爲一個艦長必須是一個優秀的航海長,朱清研在艦上的職務就是作爲航海長助理,協助航海長的工作。

朱清研所在的這條戰艦是大明海軍的一級戰列艦,擁有三層甲板,配備一百門不同口徑的大炮,船員配備超過七百多人,屬於太平洋艦隊的主力戰艦。

現在,戰艦正行駛在太平洋上,正朝着新明的太陽城而去。

這是朱清研第四次前往太陽城了,相比最初的航行,現在的朱清研已經是判若兩人,皮膚曬得黝黑的臉龐早就沒了當初在皇家學院的白皙,但眉目中的英氣卻是更勝往昔。

“左舵十五!”

“十五左舵……。”

“右舵五!”

“五右舵……。”

“保持航向!”

“航向保持……。”

一道道命令從朱清研的口中發出,收到命令的水手重複着命令的內容,按其內容對航向進行調整。

站在朱清研身後不遠處,兩位軍官分別佩戴着上校和中校軍銜。這兩位軍官中上校自然就是艦長,而那位中校就是艦上的航海長。

朱清研等戰艦保持航向之後過了會兒,仔細看了看六分儀上的數據,隨後用筆和尺在航海圖上比劃了幾下,這才滿意地笑了。

“長官!航向調整命令完畢!”

轉過身,朱清研對艦隊和航海長行了個軍禮,大聲彙報道。

航海長滿是風霜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表情,但是他的眼神卻有一絲欣慰。

擡手回了禮:“做的不錯,再接再厲!”

“謝謝師傅……。”朱清研心中頓時落下了塊大石,這還是航海長頭一次這樣表揚她,要知道最初她跟着航海長學習的時候,航海長對她作爲女兒身來艦上作爲自己的助理極爲不滿,非但不怎麼友好,甚至還橫挑鼻子豎挑眼。

如果不是艦長的強壓再加上太平洋艦隊的軍令,這位出身於當年福建水師的航海長早就把朱清研給攆下戰艦去了,哪裡會讓她一個小姑娘跟着自己學習?

可就算這樣,在一開始航海長就對朱清研要求極爲嚴格,甚至在有些時候對朱清研動不動就破口大罵,嫌棄她腦子笨,人蠢,瞧着航海長如此不客氣對待朱清研,倒是讓知道朱清研身份的艦隊暗暗爲自己老搭檔捏了把汗,擔心朱清研一怒之下表白身份,從而用特權來報復航海長。

可沒想到,朱清研雖然被罵得狗血淋頭,卻一直咬牙堅持着,再加上她雖然沒有經營,更不懂實際操作,可朱清研在皇家學院學習的那些知識卻給她打好了堅實的基礎。

此外,航海長雖然嫌棄朱清研,可他卻是一個性格直來直去的人,對事不對人。正是因爲如此,艦長才會放心把朱清研交給他來帶。

這位航海長可是太平洋艦隊中最爲優秀的航海長,朱清研如果能從他手中學到這手本事,那麼任何一條戰艦都有她的位置在。

幾個月下來,朱清研靠着自己的毅力和聰明逐漸改變了航海長對她的看法,慢慢地從助理成了航海長認可的徒弟,而隨着朱清研的不斷進步,航海長也逐步把一些工作直接交給了朱清研去做,自己在一旁觀察着,以鍛鍊她的實際能力。

航海長瞪了朱清研一眼,朱清研這才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喊出了師傅二字。連忙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改口再稱對方爲長官。

“好了,去休息一下吧。”艦長在一旁笑着說道,朱清研再一次向兩位行禮,這才離開了艦橋。

“老王,給你找的這徒弟怎麼樣?”朱清研走後,艦長用胳臂碰了碰自己這位老夥計笑問。

“是個好苗子……。”航海長說道,可同時又沉嚀了下嘆道:“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可惜人家是個女娃?”艦長反問。

航海長嘴角抽動了下,卻沒說什麼。艦長反問的的確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自然就是朱清研的身份了。

能夠做到航海長,他自然不是笨人,雖然他不知道朱清研究竟是什麼身份,可能夠憑一個女子的身份能夠成爲海軍的正式軍官,並且上他們這艘主力艦,而且還指定讓自己帶她,那麼朱清研的背景絕不簡單。

作爲一個優秀的航海長,航海長自然是希望自己帶出一個更優秀的徒弟來。朱清研的能力和個性的確讓他滿意,只可惜朱清研的女兒身再加上她真正的背景,或許她不會在海軍中長期服役下去,在航海長看來,也許到了全部教會這個徒弟的時候,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的這個女徒弟就要離開艦隊了,回到她應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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