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身上氣勢異常的詭異邪魅,在場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曹月月和劍盟弟子也停止了打鬥,轉而凝視向了氣息鬼魅的楚天。
“你居然是三星修爲?”曹月月微微嘟嘴,大眼睛驚異的瞪着楚天,隨即又識趣的退出了戰場。
也即便修爲比楚天的強,可李劍天卻並不自信,楚天身上氣勢太過詭異強勢了,他本能的會產生害怕,。乾澀的嚥了一口唾沫,李劍天又轉向弟弟李劍元,怪聲哼道:“快放集合信號,呼叫聯盟。”
聽得哥哥的話,李劍元后退,又快速掏出一個信號彈丟向了天空。美麗的煙花,在天上炸出了一柄漂亮的寶劍,但是寶劍只有半截。這是斷劍盟的集合信號。
“我叫你丟劍盟的。”側頭看着天上斷劍,李劍天憤怒,怒斥了弟弟一聲,隨即又伸手擦了擦額頭冷汗,眼睛始終不敢直視楚天。
李劍元自然不敢違背,被訓斥後,他又新取出一個煙花丟出。這次,那煙花中的劍影倒是完整了。
而楚天,他渾身依舊散着淡淡黑炎,兇戾的模樣,閆若死神降世一般。也絲毫不管眼前二人的動作,他只緩緩邁步前行而來。
“唰!”
終於,在衆人的焦慮之中,楚天出手了。上前之後,他手中藤條猛的抽開。綠色藤條燃燒着黑炎抽破空氣而去,藤條流動之間,隱約可見那火炎竟然燃出了點點骷髏形狀。
“啪!”
雖然躲避了,但鞭條還是抽在了李劍天的腰間肥肉之上。劃破衣衫的同時,這胖子再次渾身一抖,喉嚨不自然的哼了一聲,同時渾身汗水潸然流下。
“大家快和我一起,殺了此人,他修煉了邪功。”李劍天怕了,楚天的樣子不像是嚇唬人的,但他還不想死,所以趕忙呼喚同伴一齊對付楚天。
楚天身上的氣勢太強了,這種壓迫,完全不是修爲所能夠彌補的,那是人與人之間天性上的碾壓。李劍天知道自己打不過楚天,此刻只有抱團纔有生機。
聽得李劍天的話,劍盟衆人都連忙抱劍上前,以奇怪的劍陣形狀圍住了楚天,同時劍陣移動,便朝楚天刺動而來。
“唰!”
而楚天,他絲毫沒有在乎眼前這有模有樣的劍陣,在對方攻勢之中,他隻手臂猛烈一揮,手中藤條也再次抽落。
藤條攜帶鬼魅而來,躲避開層層劍身利刃,同時準確的抽在了陣中一人手臂之上。隨着此人一聲哀嚎,其手臂之上,一道猙獰傷口快速出現,在那傷口深處,還有火焰在快速的侵蝕其血肉骨骼。
“嗷!”
這一刻,所有人的眼神都注視在此人手臂猙獰傷口之上,但是不待他們看清,便又是一聲慘嚎響起,因爲這個時候,楚天的長鞭又落下來了。
還是和之前那人一般的嚎哭聲音,也同樣是差不多的傷勢,只是,這傷勢給人帶來的威懾卻是不一樣的。
因爲之前所有人都還在好奇,而現在卻所有人都在恐懼了。
儘管斷劍盟人多,可他們十多人加在一起,卻依舊不敵楚天的雙鞭。楚天眼中極端殺意瀰漫,雙臂不斷的抽動,他的長鞭就好似有眼睛一般,每一鞭落下,都有人的哀嚎聲音伴隨着響起,聲音極端銳利,讓人恐懼。
開始的時候,李劍天還勉強可以藉助手中劍招抵擋,可後來他卻不能了,因爲楚天手中的長鞭恰好可以剋制他的斷劍,而他又太胖了,根本就不能敵楚天。幾乎楚天每一鞭落下,他的身上都有猙獰傷口出現,並且那傷口上還有短暫的火焰燃燒。
也儘管劍盟的人都失去了抵抗,即便那李劍天已倒在地上痛嚎,那李劍元更是好久沒有嚎聲了。可楚天手中的長鞭卻依舊在落,一鞭一鞭的抽打眼前人羣。
“楚天,夠了,已經出人命了。”說話的是曹月月,她也被楚天的氣勢實力以及手段震懾到了,她知道今日之事楚天不會善了,但她卻沒有想到楚天心中的恨意居然會這麼濃,他竟真的在此殺了人。
殺人事小,但這幾人並不是一般的人,他們是流雲宗的外門弟子,並且他們是劍盟的人,斷劍門的人。殺人可以,但千萬不要在流雲宗的地盤殺劍盟的弟子,也千萬不要在帝邊高原上殺流雲宗的弟子,因爲這二者都可以給你和你的家族帶來一生的災禍和麻煩。
可是,曹月月的聲音再大,楚天卻哪裡會聽。他手中長鞭依舊不住的落,往對方身上那已經顯露骨骼的傷口之中抽去。他的長鞭之上已經沒有了火焰,但他每一鞭落下的時候,還是讓人神經抖動,儘管已經沒有人會哀嚎。
他的身後,曹月月,葉浪,李娟兒,朵小云幾人或站或坐,都是眼神驚懼的看着他。而葉浪,他又想起了數天前楚天維護他時候說的話了,楚天說過,只要誰敢動葉家的人,那他便會把其剁碎。
楚天的話並不是玩笑,葉家其他人況且如此,何況這些人對付的還是楚天心中分量最重的葉靈兒呢?
所以,他雖然知道楚天已經闖禍,可他卻沒有阻攔。他阻攔不住,他也不想阻攔,身爲一個男兒,連自己最在乎的人被人欺辱了都不敢殺人的話,那他還活着幹什麼呢?
終於,當楚天最後一鞭終於抽爆李劍天的腦袋之後,他住手了。 生澀的鬆手丟了手中藤條,看了看自己皮膚已經完全破爛的手掌,又微微擡頭,略微滄桑的看着漸漸落山的晚霞。
他沒有說話,而是緩緩邁步上前去,撿起地上那些裝滿靈材的口袋,然後又從其最大的一個口袋裡面拿出了一本古舊的劍譜來。迎着夕輝,他微微朝曹月月的方向招手笑道:“曹月月,你不是說過要我教你一套強大的劍技嗎,我現在給你一本劍譜抵了,怎麼樣啊?”
看着楚天,又看着他的狼狽,還有他生澀而苦的笑以及他手中帶血的劍譜。沒有人知道他爲何現在要對曹月月說這樣的話,但其他人都只道他是要去完成自己曾經對曹月月的一個承諾,在他的人生最後一刻,證明他的信義。
也雖然所有人都在敬畏他這條漢子,可是這裡是流雲宗,闖禍了那就是闖禍了,沒有人能夠拒絕刑罰堂的審判,除非你的背景能夠強過流雲宗。
而曹月月,她卻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凝重,她的眉頭鎖的很緊,她在猶豫,猶豫要不要接下楚天手中的劍譜,完成他曾經對自己的約定,欠自己未還的誓約。
老實說,她很想接下來,畢竟那是一套斷劍門的高階劍譜,學會了對自己好處無窮。可她也不敢忘記,這劍譜是斷劍門的,也是劍盟之人的。
“楚天,這是斷劍門的劍譜,我若是學了,是會惹禍上身的,我還是個小丫頭,我雖然喜歡,但我不敢要啊。”她回答了,但同時她也拒絕了楚天,把這個渴求庇護的少年拒之在了門外。
只是,話說出口之後,曹月月的眸子卻暗淡了下來,很失落。原本她的精靈和搗蛋神色完全消散,這樣的神態,甚至於比她答應了楚天的要求還要讓她失落。
她不知道這是爲什麼,自己明明做的是正確的決斷,可自己爲何會如此傷感,如此失落呢?
其實一直到了許多年後,當曹月月已成一方首領時,她還總會想起當初這山谷中曾讓她失落的一幕來,回想起少年當時向自己伸來的手,還有那無限真懇而渴切的眼神。她總會自嘲,若是當時自己能勇敢果決一些,伸手接下了少年遞來的劍譜,幫他擋下那無情制裁的話,或許而今的自己也將會是另一種出路吧!
只是,人生這麼長,誰又知道將來自己什麼時候就會後悔了呢?況且誰又會知道,當初那個到處惹事的孱弱少年,竟會有而今的翻天成就,受人矚目呢。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你永遠再無法回頭,也永遠無法彌補。曹月月也再無法忘卻少年曾經那堅毅而又有些失落待援的眼神,因爲那竟然就是自己這一生最大的一個遺憾。
也或許,這就是莫欺少年窮的唯一真諦了吧!你若不後悔,那誰又會知道當初你瞧不上的那個少年現在已經瞧不上你了呢?
當然,曹月月的一切心思都是後話了。此刻,在被曹月月拒絕之後,楚天的眸子並沒有更顯得失落,相反,他反而更坦蕩無畏了。他只果決的把這斷劍決塞入了懷中,喘了口氣之後,便又轉向了葉浪李娟兒和朵小云三人,眸光凝重的道:“三位,煩請你們幫我照顧好靈兒,如果有機會,我楚天一定回來重謝。”
雖然楚天知道,現場最有能力保護葉靈兒的人是曹月月,但楚天卻沒有求她,因爲楚天知道,葉靈兒的身後有紅蝴蝶會,只要找到紅蝴蝶會的人,靈兒也就安全了。這件事情並不太難,而曹月月嘛,她和自己本身就不熟,沒有必要爲這點小事麻煩對方。
“楚天,你放心吧,除非我死了,否則靈兒的一切定然健全。而你,你是我葉浪心中最勇敢的英雄,只要你這次不死,以後我定然追隨你,斷劍門敢對付你,那你就來帶我去滅了他們。”葉浪的表情很是堅毅,但是他的眼中卻有淚水流出。楚天今日闖的禍太大了,沒有人護的了他,他葉浪更是沒有這個本事,但他卻可以捨命保護住葉靈兒,而這,對楚天來說便夠了。
沒有猶豫,楚天只把身上靈材寶貝都取下,連着劍盟衆人的,包成一大袋遞給葉浪,然後才又快速的往山谷之外奔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