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就好像是夏季一樣,總是那麼的熾烈和着急,只不過冬季永遠也孕育不出夏季所孕育的生機,因爲它本是死神。
百草枯萎,萬物也在這倉促裡快速死去。天上飛的,水裡藏的,還有那些在地底深處冬眠的,包括那些早已凋敝了樹葉的樹木,一切生物都在快速死亡。
寒冷猖獗。萬物在死亡之後,終於徹底的把這個世界讓給了寒冷,而這些寒冷也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走向極端。
因爲太冷了,所以楚天的渾身也都在打抖。一年只有四季,當然也有一些地方一年只有一季或者兩季,可卻從未聽說過哪個地方的一年會超出四季。可是在這裡,楚天卻感受到了超越四季之外的第五個季節。
對於這個新奇而未知的季節,楚天並不好奇,可他根本無力排斥。
不過也終於,在第五個季節來臨之前,他終於看破了這個季節。
透過那冬季的鐵幕,他赫然看見了一道極致的身影。
白色的衣裙,白色的發,她蹲在雪裡,用手中的劍挖掘冰雪,然後又把那盤古琴放入了雪中,刨雪埋上。
未見她轉身,埋了古琴,她便又輕輕邁步走遠了,消失在了雪地裡。
那位走了,雪地瞬間被某種力量冰凍,四圍的寒冷,也瞬間加劇了數倍。
黑暗,強烈到可怕的黑暗;寒冷,無法躲避,無法抵禦的寒冷。四季之外的第五季,或許就是如此,這是一個死亡之季,這也是世人永遠無法解開的寒冬之結。
楚天已經很努力很認真了,但他依舊在第四季纔看到了那藏在季節之下的物象,他不知道冬神爲什麼要拋棄鳳凰琴。
也許冬皇志知道一些,因爲從知道這裡有鳳凰琴,他便已經斷定這裡不是冬神真墓。可是現在的他,已經無法和冬皇志交流了,他甚至都不敢斷定冬皇志和水依依是否還活着。
現在的他,只能靠自身衝破黑暗,掙脫寒冷,可這裡沒有攻擊,也沒有壓制,他要如何掙脫呢?
“啾啾!”
這是一個季節所蘊含的殺意,凡人怎麼可能和季節對抗,所以在這個季節裡,楚天的生機逐漸減弱,寒冷也逐漸的讓他的感識變得遲鈍。他要死了,不過在他將死之際,那黑暗裡卻忽然出現了兩點光火,隨即一聲清脆的鳴叫聲音傳開。
一聲鳴叫,瞬間便把楚天喚醒。
是那對黃金雀,楚天又被它們救了一次。
聽到了鳥鳴,楚天即可便抽出了背上冬棺劍,青城一劍拉開。
而今的青城劍術,早已不同之前,青城三劍他已能融合,信手拈來。青城術配合上冬棺劍,簡直就是世間絕配,一劍劃出,就連黑暗都被劈破……
伴隨着那縷黑暗的破裂,有光亮擠入了進來。那光亮很淡,但對於現在的楚天來說,那卻是比曙光更爲光明的光線,因爲那就是北極的光線,不是感識,而是實實在在的物質。
那光線只是輕微的出現,隨即強烈的黑暗和寒冷便又再次迴歸。楚天沒有放棄,他再次揮動冬棺劍,同時他的背上,巨翅伸展,迎着那冬棺劍劈出來的光亮,追逐而去。
“嗡!”
楚天的這一劍,比剛纔的一劍更要凌厲,可是他一劍尚未完全劈出,便忽然一道強烈的聲音撞入了他的腦海。
就好似一顆炮彈在他的體內炸開,楚天的一切動作都在一瞬之間被暫停被封凍了。包括他剛剛使出的力量在內,一切都被瞬間凝固;不過冬棺劍卻未受影響,它依舊自發的完成了楚天未能完成的動作。
一劍劃過,黑暗被快速斬斷,有少許的光明侵入。
“啾啾!”
“啾啾!”
可怕到無法反抗的力量。除了冬棺劍自身之外,便是在駕馭冬棺劍的情況之下,楚天也是無力反抗那種壓制的;不過那對黃金雀卻顯然不受這種壓制,它們或許是感受到了楚天的困境,雙雙鳴叫出聲,同時它們的身上,燎燒起了點點細微的火焰。
“唳!”
同一時刻,楚天的周身,強大的力量也是爆發;從他的身體深處,忽然響起了一聲沉悶的唳叫,他的背上,一對巨翅也是再度出現。
他揮動着翅膀,以及手中的冬棺劍,抵抗着周身某種強大到極致的壓迫。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他被封印在了一座填滿泥沙的大缸之中,他的劍可以劈開那些泥沙,但泥沙碎了,它依舊是泥沙,而且它的質量體積是不會改變的。
不過也儘管知道自己的努力或許只是徒勞,楚天卻沒有任何的收手,他費力的揮動巨翅,揮動手中的劍,同這強大的力量對抗這。
寒冷倒是其次,更爲嚴重的是壓抑,那是遠超他之預測的力量壓制,便是五祖也不能幫他分毫。
或許是因爲他的反抗,又或許是因爲這個季節正在走向深淵,楚天的動作越發吃力,逆龍淵所帶給他的破界之力在這裡有用,但卻在逐漸失效。
“咔咔!”
楚天的身體每一寸移動,他都可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骨骼肌肉在經受巨大的摩擦,而且那種壓迫他的力量還正在變強;終於,他的翅折斷了,身體深處也是傳出了道道清脆的撕裂之聲。
“青城!破!”
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楚天反而越發的狂熱,他猛嘯一聲,手中也使出了奇怪的劍招。是青城劍術,但卻是他從未發掘過的青城劍招。
一劍攜帶着強大的能量,猶若是夜空中劃過的流行一般,它攜帶着流火,對抗着黑暗。
在楚天的一劍之下,那黑暗都在快速破碎,劇烈的摩擦也強烈的刺激着他的感識。
不過黑暗是無法刺破的,他的劍大概前行了百米左右,那劍上的火花便徹底的消散了,楚天的體內也是再度傳開了一陣震盪。他的元海魂海包括心臟都是劇烈的一震,隨即他便感覺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