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目城千里之外的一片深山之中,草木蔥鬱,參天巨木,古老藤蔓如水桶般粗,這裡人跡罕至,一片原始的跡象。
一個山洞裡,傳出一個憤怒的聲音:“你們父子倆想死是不是?半個月過去了,你纔給我寫出一段秘籍,實在太少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說到這裡,羅陽話鋒一摶,透出冷冷殺意,道,“孔高升,你兒子的命還要不要了?非要我在你面前親手殺掉他,你才肯老實一點嗎!”
“如果把聖法秘籍交給你,我們也是背叛孔家的千古罪人,必被誅殺,下場都一樣。”孔高升閉着眼睛說道。
這半個月以來,他一直被羅陽封印在地形洞府之中,遭到紫玉金洞府的煉化,生不如死,每當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羅陽就會把他放出來一個時辰,逼問乾坤聖法的秘籍。
這種滋味太難受了,堂堂孔家直系後人,竟然遭這種罪,孔高升真是又氣又無奈,偏偏每次羅陽放他出來的時候,他都奄奄一息,沒有半點反抗的力氣。這樣下去,遲早要被折磨得精神崩潰。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拖延時間,實話告訴你們吧,不會有人找到你們的。”羅陽坐在對面,準備好紙筆,怒道:“不要磨蹭了,趕快給我寫!要不然我馬上把你扔進去煉化!”
實際上羅陽也很無奈,爲了得到乾坤聖法,他只能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了,每當孔高升被煉化得奄奄一息的時候,就是他心理防線最薄弱的時候,通過這種辦法,羅陽才能從他口中得到一點秘籍。
半個月了,孔高升只有一次妥協,那一次他差點被煉死了,幾乎到了死亡的邊緣,羅陽把他放出來以後,他實在是怕了,不想再被煉化,就老老實實寫了一段秘籍出來。後來幾次,孔高升似乎也想通了,橫豎都是死,乾脆就不寫了,不管羅陽怎麼折磨都沒用。
“老夫沒力氣寫,你把我丟進去煉化吧,煉死了算了!”孔高升閉着眼睛說道,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你還想繼續過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嗎?只要你寫出秘籍,我們就會放了你,你和兒子可以回到天目城繼續過好日子,吃好喝好,奴僕成羣,比皇帝還快活。”沈子怡蹲在旁邊,循序善誘,不斷用美好的生活去刺激孔高升,她這招太狠了,羅陽都感到佩服。
“小丫頭片子,你不要多費口舌了,哼。”孔高升鐵了心,狠聲說道。
“你有多久沒見過你夫人了?你不想她嗎,還有你的小兒子才三歲,你不在他身邊,他以後就不認識你了……”沈子怡繼續誘惑。
有一瞬間,孔高升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牽掛,這段話似乎觸動了他的心理防線,不過他還是不肯妥協,只是沉默下來,一言不發。
“老狐狸,敬酒不吃吃罰酒!”羅陽忍不住了,將孔已浩從鎮魂印裡面放出來。
“爹!爹……救我啊……救我……”孔已浩剛剛出來,就在地上打滾,哭喊求饒,這半個月以來,他遭到的折磨也不少,幾乎連精神都要崩潰了。他的身上滿是血跡,渾身都有血痕,不知道被羅陽抽了多少次。
孔高升忍不住了,喝道:“不要叫了!你給我忍着!”
“天無絕人之路,不要放棄……這是對你的錘鍊,如果你能忍過去,對你以後都有莫大好處!”孔高升又秘密傳音道,看見兒子這幅模樣,他是又心痛又無奈。
“爹啊,我忍不住了……我生不如死,您不願意救我,就一刀殺了我吧,我真的不想活了……”孔已浩哭喊道,父親的叮囑他一句都聽不進去。
孔高升一言不發,臉色鐵青,攤上這樣一個不成器的兒子,他也沒辦法。
羅陽冷笑着把孔已浩擰起來,抽了幾個大巴掌,笑眯眯道:“你爹不管你的死活,這可不怪我,只要他寫出乾坤聖法,我就放了你們。”
“你殺了我吧,求你了……”孔已浩有點神志不清了,這半個月就像生活在地獄一樣,他出生孔家,從小就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成長到現在,從來沒遇到風雨坎坷,未經過一點磨難,這半個月的生活令他崩潰。
羅陽把他甩在地上,對沈子怡道:“他當初是怎麼折磨你的,現在還回去吧。”
沈子怡笑嘻嘻道:“好。”經過這半個月,沈子怡也適應了,不再像以前一樣心慈手軟,面對這父子倆,她不會再發善心。人總是會成長的,是孔已浩和寧小燕告訴她這個道理,世界是殘酷的,人有善惡,對惡人不能仁慈。
沈子怡很熟練的從孔已浩的儲物袋抓出一隻噬魂蟲,“呀?這隻噬魂蟲餓壞了……咦?那隻噬魂蟲似乎長肥了一些,它吃得太多了,今天就不讓它吃了……”
“不要啊!親孃親爹,求你們了……”孔已浩看見噬魂蟲的瞬間,立刻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似乎看見了閻王爺。
孔高升終於是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露出心疼之色,他咬着牙,內心滋味複雜,難以形容,腦海一片空白。“兒子……你要忍住啊……不是爹不救你。”
“他可以救你,但是卻不願意,不就是一部乾坤聖法嗎,他卻捨不得,你是不是親生的啊?”羅陽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對付惡人,就要用惡人的手段。
“爹,求你了……把秘籍寫給他吧,我真的怕了,我受不了了……我好怕……”孔已浩跪地求饒,太悽慘了。本來沈子怡前幾天還不適應,現在卻笑嘻嘻的。
“我堅持不住了……爹,如果你還不願意寫出秘籍,就親手殺了我吧,爹!爹啊!兒子真的堅持不住了。”孔已浩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孔高升終於是忍不住了,無奈嘆氣道:“你們不要折磨他了,我寫,我寫。”
“敢寫錯一個字,哼哼,你知道後果!”羅陽叮囑道,“如果我沒修煉成,別說是你們倆,你的夫人和小兒子也別想活了。”
……
過了一會兒,羅陽拿起一張寫滿小字的紙,認真研讀起來。
“大道如測,萬物之宗,和光同塵……”
羅陽一邊研讀,一邊思索,孔家的乾坤聖法果然有獨到之處,十分深奧難懂,它闡述了乾坤和虛空的聯繫,乾坤就是虛空,虛空就是乾坤,人體則是乾坤中的氣,是虛空中的一粒塵埃……
孔高升只寫出兩段,算是乾坤聖法的第一部分,這兩段秘籍講述了乾坤聖法的精要,是修煉乾坤聖法的基礎開篇。
天與地的本體是虛空,但人的作用永無止境,這便是孔家乾坤聖法的要義,如何讓一粒塵埃在虛空中挪移,如何讓氣在乾坤中融合……其種種奧義,非一般人能夠領悟,羅陽足足看了一天,才體悟出一個大概輪廓。
光與塵,氣與神,一爲二,二爲一,此非彼,彼非此……乾坤大道,消磨萬物鋒芒,化解萬物紛爭,協調萬物光輝,混同萬物塵垢,但己身卻永遠虛空,永恆存在。
這段秘籍很深奧,羅陽又研究了一天,終於明白奧義之處,乾坤聖法的根本原理,就是把自己看成乾坤,看成虛空,與天地合一,融入天地之中。此非彼,彼非此,說的就是這個道理,萬物本是同源生,一切都能協調。
一邊感悟,羅陽一邊嘗試,不知不覺間,他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隱隱要與虛空融爲一體,他變得越來越不真實,近乎半透明。那一瞬間,羅陽有一種玄妙的感覺,似乎自己就是這天,就是這大地,意念所動,哪裡都能去。
過了好久,羅陽才恢復過來,剛纔的經歷充滿了神奇,讓他興奮不已,看來孔高升寫出的秘籍是真的。
可惜羅陽只成功了一半,並沒有完全融入乾坤之中,他還需要後續的秘籍。無奈孔高升非常堅決,寧死不屈,只寫了有限的兩段而已,想要把乾坤聖法修煉成功,還需要羅陽下一番苦功夫。
“這個老狐狸!今天說什麼都要讓他把所有秘籍寫出來!”羅陽已經被乾坤聖法吸引了,如果不能得到,他很不甘心,這是保命神技,也是攻擊神技,神出鬼沒,出其不意,能讓人防不勝防。
不多時,羅陽又把奄奄一息的孔高升放了出來,一番勸告,孔高升還是不肯寫。羅陽只好故技重施,又把孔已浩放出來,叫沈子怡用噬魂蟲折磨他。
“你竟然只憑兩段秘籍就感悟出了乾坤聖法的精要……”孔高升突然發現了什麼,心驚不已,極爲詫異。
“趕快把剩下的秘籍寫出來!要不然我弄死你兒子!”羅陽威脅道,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這麼卑鄙了,如果不能得到乾坤聖法,一切努力都要付之東流。
“不可能!今天你就算弄死他,我也不會寫一個字!”孔高升很堅決,他很清楚,憑藉羅陽這種妖孽般的悟性,如果再多寫一段,說不定他就能修煉成功了。
“不要以爲我沒辦法對付你。”羅陽冷笑,在孔高升身上掃了一眼,看見他腰間的一塊玉佩很是不簡單,於是就摘了下來。
這塊玉佩上面刻着一個“升”字,還有許多精密的紋路雕刻,做工精緻,且內蘊強大的氣息,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玉佩,這是一件王器級的寶物。
“你的夫人肯定認識這塊玉佩。”羅陽心生一計,頓時笑了起來,他把沈子怡叫了過來,一番吩咐之後,把玉佩交給了沈子怡,“去吧。”
“真好玩,我現在就去辦……”沈子怡歡歡喜喜的走了出去。
“你!你想幹什麼?難道你還想把我夫人騙來嗎!”孔高升忍不住了,怒吼道。
“你可以想象一下,我會幹什麼?發揮一下你的想象力吧……”羅陽笑眯眯道。
“你趕快叫那個小丫頭回來,我寫!我都寫給你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