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宇離開後,曹正淳進入營帳中。
“公子,老奴不知爲何不借這個機會入城?如此一來,我們出使韓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啊。”
曹正淳對此很是疑惑。
贏天狼微微一笑道:“我此次主動來與韓國嫡系公主聯姻,想必天下人都會覺得,我這個贏是三公子,是個不受父王待見的無能之輩,只有如此的身份差距,才能保我大秦顏面。”
“我不讓韓王親自沐浴齋戒,出城親迎,豈不真讓天下人小看了我?”
“是老奴無能,未能像公子這般考慮周全。”
曹正淳無比敬佩的道。
“我且問你,韓國是誰的?”贏天狼突然莫名的問道。
“當然是韓王的。”
曹正淳不知贏天狼的意思,下意識的道。
“不,韓國是大秦的。”
贏天狼走出營帳,擡頭望向天空。
“天下,也終將屬於大秦。”
“六國土地也好,北方草原、南方百越也罷,都將被大秦征服。”
“扶蘇與胡亥鼠目寸光,只顧在自己家中爭東搶西,殊不知要想真正獲得大秦,最重要的便是征服天下土地。”
贏天狼談及扶蘇與胡亥時露出的語氣十分不屑。
扶蘇,堂堂大秦長公子,深得始皇帝賞識與栽培,卻連始皇帝的心思都不能洞察。
明明坐擁邊軍,又是嫡長子,揮手便可舉兵入咸陽,捍衛大秦天下。
不論朝中羣臣還是市井百姓,誰不擁護。
結果卻被一紙假詔書弄得自刎而死,真是可笑至極。
至於胡亥,就更加不堪了。
大秦天下,就是亡在胡亥手中。
贏天狼若是將他們當做對手,那就是自降身份。
他的目標是這個天下,他的對手自然也是六國。
“韓國終究會是我大秦土地,此次聯姻,自然可以爲此多做準備。”
“不過想要達到這個目的,還得再爲韓王添一把猛料。”
贏天狼喚來信鴿,綁上另一封信,飛鴿傳書到韓都新鄭中。
……
另一邊,韓都新鄭,韓王宮中。
“父王,贏天狼就是這麼說的。”
韓宇跪在殿中,將這次行動一五一十地稟報給韓王。
“贏天狼這廝,簡直不把寡人放在眼裡,竟然如此羞辱寡人!”
韓王勃然大怒,大手重重拍在案几上,怒吼的聲音傳出大殿。
讓他韓王沐浴齋戒,親自出城迎接,只爲替贏天狼掃去這些鬼氣,這是將他韓王當成什麼了?
“我問你,贏天狼身邊的那個高手你可查清他的底細了?”
韓王冷靜下來,仔細詢問韓宇細節。
“兒臣前往大秦使軍,見到有兩名高手,贏天狼也實力不俗。”
韓宇想起自己見到的就感覺到害怕。
“但兒臣並未見到贏天狼身邊有人出謀劃策,此人狂妄至極,言語之間透露着對我韓國的蔑視,兒臣私以爲他傳遞的密信,可能並非是刻意讓我們截獲。”
“而是贏天狼的真實想法,恐怕真的因爲鬼兵襲擊一事,想要斷絕聯姻,返回大秦,並奏請秦王出兵。”
韓宇現在只能說贏天狼是一心想要伐秦,而不是他辦事不利,未能接贏天狼入城。
“這樣嗎……”
韓王也遲疑了,贏天狼敢說出讓他韓王親自沐浴迎接的話來,且態度堅決,那密信上的內容很可能是贏天狼的本意,非故意所爲。
不然,韓宇親迎,贏天狼理應藉着這個臺階入城,而非提出讓他韓王親自迎接,這種極其無禮的要求。
“報,禁軍截獲了大秦聯姻使軍的密信一封。”
侍衛上前將截獲的信交給韓王。
這正是贏天狼之前飛鴿傳書的密信。
韓王打開信一看,瞪大眼珠,滿是驚恐。
“王翦親自帶兵在函谷關日夜操練,排兵佈陣!”
王翦!
若說白起是趙國的夢魘,那麼王翦便是六國的夢魘。
白起帶兵,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長平之戰坑殺四十萬趙軍,聞者無不戰戰兢兢。
但真論手段,王翦卻更勝一籌。
王翦帶兵,百戰百勝之外,所攻之城皆化爲秦土。
鄴地曾是魏國領土,但自從被王翦攻下後,便成爲大秦土地,爲大秦軍隊供給輜重糧草。
甚至鄴地居民自願幫助大秦進攻魏國。
與之相比,白起攻下趙國上黨郡,眨眼間又被上黨起兵收復。
白起殺敵,王翦卻是攻心。
“王翦陳兵函谷關,這個消息我韓國斥候早已探查到,贏天狼的這封密信,擺明是特意給寡人看的,而非有意傳回大秦,是想光明正大的告訴寡人,他贏天狼有恃無恐。”
韓王握着信紙,喟然長嘆,“罷了,與大秦聯姻,可比和舉棋不定的趙國聯盟要來的可靠。”
韓國乃七國最弱,又身處夾縫之地,稍有不慎便是覆國之危,韓王根本賭不起。
“父王,那沐浴齋戒親自迎接之事又該如何,贏天狼爲人倨傲,此事可不能讓步。”
韓宇擡起頭急切地看向韓王。
“東道主親迎賓客也非罕見,韓宇,你下去吧。”
韓王已經決定在此讓步了。
韓宇憤憤不平地走出宮殿,對韓王的行動滿是不解。
他一是痛恨自己父王懦弱,二是對贏天狼囂張行徑憤恨。
“贏天狼今日如此羞辱於我,若不能報仇,我有何顏面去爭太子之位。”
韓宇面露不甘之色。
他私養死士刺客,爲的就是日後爭位做準備。
但和贏天狼手下的三千虎賁軍與幾個高手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公子何不請九公子韓非出面,他剛剛從桑海歸學,又結識了不少高手。”
韓宇的手下建議道。
“對啊,我怎麼忘了這個九弟呢。”
韓宇眼睛一亮,彷彿看到了希望。
九公子韓宇天資聰慧,拜師荀子,又和紅蓮感情最好,這件事情讓韓非知道了,他肯定按耐不住。
但雪恥歸雪恥,現在更要緊的還是求見贏天狼,請他前往新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