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與張良的交鋒,嬴高心中抱有很大的期待,作爲一個上位者,亦或者政客,他終究是一個新手。
別看他口號喊得震天響,亦或者宏觀上的戰略不在秦王政之下,但是,他終究只是一個理論派大師,從未有過實操。
哪怕是下令殺人,也從未有過。
這一次與張良交鋒,等於是失去了嬴政的保護,失去了咸陽這個都城優勢。
這一次與張良交鋒不管勝負,對於嬴高都是一次難得的歷練,是一次成長,人總是在無數次的磨礪之中才能夠成長起來。
一個人的經歷,對於一個人的性格與手段,甚至於做事方法都有極大地影響,秦王政若不是幼年的經歷,以及當王多年的經歷,也不會如此的凌厲。
嬴高出身不俗,但是,經歷不夠,沒有經歷過殘酷的命運,根本無法真正的成長起來,而這一次東出,便是嬴高的成長之路。
“公子,局勢越發的不受掌控,各地的反秦勢力都已經冒頭,而且諸子百家開始聯合,大有支持儒家之勢。”
頓弱臉色凝重,他心中第一次產生了擔憂,在他看來,這一次,嬴高大意了。
一旦這一次東出失敗,將會對於諸子百家是一種巨大的振奮,而對於大秦之勢將會是一種殘酷的打擊。
未來若是想要再壓下諸子百家,這種難度將會上升數倍不止。
“沒事,就讓他們先跳出來吧,這些牛鬼蛇神不跳出來,反而是不好找!”
說到這裡,嬴高轉頭朝着頓弱,道:“韓地的駐軍那裡安排妥當了麼?”
聞言,頓弱連忙朝着嬴高,道:“稟公子,內史騰將軍表示全部服從公子調遣,同時黑冰臺的死士對於韓地參與這一次刺殺的貴族都進行了標註。”
“通知章邯,化整爲零秘密開進新鄭!”
“諾。”
..........
在嬴高朝着新鄭推進的過程中,張良也是得到了各種消息的歸總,對於逃亡之路也已經打通了各種關節。
“先生,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公子高入新鄭了!”韓潤朝着張良點了點頭,道。
聞言,張良看了一眼韓潤,隨即點了點頭,道:“傳令下去,等嬴高進入我們的埋伏範圍之內,便出手。”
“爭取一擊必殺!”
“記住,這一次的刺殺,只有一次機會,不管成功與失敗,立即讓人全部撤離,一旦大秦在韓地的駐軍以及三千鐵鷹銳士反應過來,我們就只有死在這裡了。”
“諾。”
點頭答應一聲,韓潤轉身離去,他心裡清楚,張良說的沒有錯,他們只有一次機會,一旦失敗就只有身死。
現在不是曾經,大秦佔據絕對的優勢,他們只能依靠刺殺來讓大秦不舒服,而且,他們其實都清楚,現在的大秦嬴政不出事,就算是殺了嬴高也無濟於事。
之所以刺殺嬴高只是他們想要泄憤而已,對於真正的大業,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所以,不管是張良還是韓潤都不想因爲一個嬴高死在新鄭,他們彼此都留下了後手,只是這個後手彼此都不清楚。
在這個時代,老實人都在種地,這些世家培養的人傑,很少有真正的廢物。
隨着嬴高與張良不斷地試探,佈局不斷地展開,韓地之上的消息不光是讓大秦朝廷在持續關注,就算是六國遺族也在觀望。
他們都清楚,這不光是大秦公子高與韓地貴族張良的交鋒,這更是一次大秦朝廷與六國遺族包括諸子百家的一次較量。
勝負成敗,影響極大。
甚至於對於嬴高的東出,影響都極爲不小,一旦這一次爭鋒,嬴高輸了,東出的一往無前的氣勢就沒有了。
.......
咸陽宮書房。
嬴政眼中浮現一抹凌厲,朝着一旁的趙高,道:“現在的公子高到了何處?”
“稟王上,現在的公子已經達到了韓地,即將前往新鄭,按照羅網以及黑冰臺的消息,韓地貴族張良等人正在謀劃刺殺公子。”
面對嬴政,趙高不敢有絲毫的隱瞞,他心裡清楚,這些消息,頓弱必然會對嬴政一一稟報,他隱瞞也沒有用。
“嗯。”
微微頷首,嬴政朝着李斯,道:“李相,對於公子高此番行爲,你如何看?”
“稟王上,臣以爲公子想要與張良較量一場,此番前往齊地必然會對陣孔氏以及儒家,但是公子畢竟一直都在咸陽。”
李斯朝着嬴政一拱手,分析,道:“公子才華橫溢,但是解釋理論,很顯然,公子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纔想與張良等人交鋒。”
“很顯然,公子不想做另一個趙括,空有一腔理論,而沒有經過試驗,便對上一個當世第一名將,自然會敗的慘烈。”
“只要公子不斷地成長,將所遇的刺殺一一躲過去,經歷了人心兇險,這會讓公子迅速成長起來。”
“臣以爲這是好事!”
李斯的分析,讓嬴政微微點頭,他作爲一個王,更是作爲嬴高的父親,自然是清楚,嬴高現在的短板在哪裡。
只有補足短板的嬴高,纔有資格成爲大秦的儲君,掌控整個大秦的嬴政,自然是清楚,當下的大秦朝廷的麻煩到底有多大。
一個光會紙上談兵的公子,沒有資格承擔大秦王冠的重責。
“愛卿所言有理,只是這一次嬴高前往,他遭遇的刺殺以及陰暗面,以及揹負的巨大壓力將會是前所未有的。”
“甚至於,孤當時都沒有如此嚴重,畢竟孤當年也僅僅只是整個朝堂皆敵,而嬴高此番東出則是舉世皆敵!”
嬴政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斯與趙高,語氣幽幽,道:“你說,孤要不要在暗中協助一下,他在趙地的麻煩纔是關鍵!”
聞言,李斯與趙高也是眉頭暗皺,他們都清楚嬴政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嬴高將武安君白起平反,雖然得到了白氏的好感,以及大秦銳士的好感,但是嬴高在趙地的名聲早已狼藉。
在趙地,想殺嬴高的人,只怕是不下於 秦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