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裝素裹,用這四個字形容此時此刻的琉璃仙境是再適合不過了,來不及凋落的樹葉上捧着一層厚厚的雪,翠玉山也在此時變成了白玉山,琉璃河如同靜止了一樣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讓出生到現在不曾玩過冰的小妖們興奮不已。
“璃大人,老夫有上好的桂花釀,喝一點,能暖暖身子哦。”老龜一邊笑一邊進來,手裡晃着一個翠玉色的酒壺,濃郁的桂花香從湖中傳出。
但是,此時此刻的宋璃卻沒有衝出來將這個最近一天來三次的老頭打飛,也沒有那以往的獅吼。
只見她窩在一隻鋪滿了白色皮毛的椅子上,將自己整個人裹在一片潔白中,她的面前放着一個燃燒的正旺的火盆。
“爲什麼會這麼冷。”不需要回答,只是一句抱怨,現在的她一點也不想動,動一下,就會感覺原本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熱氣就會飛走了。
想她以前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冷的冬天,基本上那時候的冬天就和春天差不多,柳樹的葉子都沒有掉幾張,也沒有下過雪,連結冰的日子都很少。
“因爲這裡是北方啊。”老龜身上倒是沒有什麼皮毛,也許常年待在深水的緣故,讓他多少能夠適應過來這種溫差。
他變出一個小杯子,倒滿了桂花釀,遞給宋璃,卻發現她連手都懶得伸出來,於是自顧自地喝掉了,喝酒的確會暖很多啊。
他看了看窩在火爐前的宋璃,心裡默默地嘆氣,這琉璃仙境什麼時候開始和外面的天氣同化了呢?難道是因爲白狐的力量變弱了的緣故嗎?
“北方都這麼冷嗎?”宋璃問道,許是因爲天氣的原因,將她血脈裡的不安分因子冷卻了許多,盯着那舞動的火苗,問道。
“應該都是吧。”老龜說道,繼續喝着酒,這酒啊,還真的是越喝越好喝啊。
“應該?”宋璃轉過頭,卻看見老龜正愜意的喝着酒,那不安分的因子頓時復甦了。
“啊,我的酒。”原本還在手中的酒壺和酒杯都不見了,老龜有些疑惑,卻看見它們都在宋璃手中,“璃大人要喝酒啊,要喝酒就和我說嘛,和我說我就幫您倒了,您就不用自己動手了,天冷喝酒是蠻暖和的,也難怪不喜歡喝酒的璃大人也要喝了,喝了酒就會暖和......”
“滋滋滋”的很奇怪的聲音,伴隨着這種奇怪的聲音,火苗燒的更旺了。
“酒也能燒。”宋璃將老龜那心愛的酒連同酒杯酒壺一同扔進火盆,不由得覺得心裡舒服了許多。
只是,這種心情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門口那突然傳出來的已經不陌生的吼聲給打破了。
“女人!你給我出來,我就不信我打不過你!”來的是狼天少,那和兔老二有着婚約的男妖。此刻正拿着一把大刀在她面前吼道。
“嗚嗚嗚,璃大人,冬青攔不住這個野人。”冬青蹦達着進來,穿着翠綠色小襖的他兩個臉頰紅撲撲的,可愛極了。而這三個月,他長得比過去兩百年還要快,已然長到了八歲小孩的個子。
“這圍巾不錯。”而宋璃也決定了將這時不時來挑戰的狼妖無視。
記得過去有人說過,討厭一個人的最佳的表現方式就是將這個人無視到底,因爲有些人你越是表現地你討厭他,越是整他,越是反應大,他就越來勁。
而這三個月來的經歷也讓宋璃充分認識到這個狼妖便是某人口中的那種人。
“女人你!”
但是,宋璃做得到無視他,卻做不到能夠忍受他在自己面前喧譁,咻地站起身,拉下狼天少脖子上的上好皮毛,然後另一隻手抓住他的衣服一個用力將他扔了出去,一氣呵成。
“冬青,關門。”繼續烤着火的宋璃窩在白色的皮毛中,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也就只有那脖子上的褐色的毛皮圍巾能夠證明她的“戰績”。
“其實,”老龜見證了這三個月來狼天少每次來挑釁,卻每次杯扔出去的過程,見怪不怪地抽着煙,看了看眼前這個越來越像人類的妖,爲什麼會這麼認爲,因爲妖是不會如此怕冷的,“璃大人可以去江南。”
“江南?”
“江南比這裡暖和多了。”老龜說道,繼續抽着煙,“而且也沒有了來挑釁的人。”
“冬青,收拾東西,我們去江南。”
小冬青聞言,屁顛屁顛地跑進房,這還是第一次,璃大人差遷他做除了關門以外的事情呢,果然璃大人是越來越在乎他了。
老龜眯着眼,呼出一個菸圈。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建議是否好,他是龜精,和其他妖精不同,是比其他生物更容易修煉得道的,修煉地越久,窺見的天意就越多。而他,明知道天意,卻還是提了出來,今後將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