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幕僚們聽蕭震雷這麼一說就知道招安這條路行不通了,只能想其他的辦法,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莫過於派兵圍剿,可全國各地都有土匪,而且數量不在少數,這要清剿肯定要大規模的出兵,土匪們太過分散,對於清剿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難度。【首發】
再有一點,土匪們也並非那麼單純,有的土匪就只是土匪,是之前被清廷和北洋政府逼得沒辦法了才上山當土匪的,但有的土匪本身就是當地官員安排的,還有一種是官員與土匪勾結在一起,屬於官匪勾結一起坑害民衆,如果是後兩種情況,官兵都難以清剿土匪,因爲在官兵行動之前,就有官員對土匪通風報信了,土匪早就有了準備或者跑掉了,官兵去了也是無功而返,這兩種情況最難解決。
這時張一麐站起來向蕭震雷拱手道:“大總統,餘有幾點淺見,不知當說不當說?”
張一麐和楊度、楊士琦從前都是袁世凱的幕僚,而且還都是比較重要的幕僚,張一麐的是極爲有才華的,他與袁世凱的私人關係就不錯。說起幕僚,人們腦子裡會浮現紹興師爺的形象,伏案捉刀,書寫公文,與幕僚相連最緊密的恐怕是“謹小慎微”、“唯唯諾諾”、“趨炎附勢”等詞句了。其實也不盡然。一個優秀的幕僚,需要有高超的智慧、深遠的識見,謹慎自謙而不卑躬屈膝,內心驕傲又不魯莽頂撞,不僅要把握好與上司間關係的分寸拿捏,尤其要有優良的品德。比如張一麐,就是一例。
戊戌變法失敗後,袁世凱在上海報紙上連載的那本《戊戌日記》,就出自於張一麐的手筆。儘管張一麐與袁世凱的私人關係不錯,而且袁世凱對於張一麐有知遇之恩,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張一麐表現得相當有風骨,歷史上袁世凱要稱帝。張一麐是堅決反對的,後來看勸不住他便辭去了北洋政府的官職而去。
張一麐自從加入蕭震雷的幕僚團隊,一般開會的時候很少開口說話,但是隻要說話就必然有很好的策略。蕭震雷聞言連忙擡手道:“公紱(張一麐的號)先生請說!”
張一麐清了清嗓子說道:“餘以爲可以從多方面同時進行。第一,孤立土匪們,由宣傳部門向民衆們宣傳土匪們歷來做下的惡行,陳述土匪們對社會、對百姓所造成的傷害,如此一來。基本上可以將土匪們孤立開來。沒有百姓們的支持的土匪是長久不了的,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很清楚地被當地政府得知。
第二,由當地政府向各地民衆發下懸賞令,鄉民只要有土匪的消息,向政府報告可以獲得獎賞,如此一來,有些企圖混在百姓當中的土匪也很快被發現,有百姓充當政府的耳目,土匪就是躲起來也很快被發現,其他書友正在看:。
第三,向各地的土匪發出限期下山投降並且接受改造的最後通牒。?[8]如果在期限內還是沒有下山,政府便出動軍隊進行圍剿,由於國防軍屬於國家對外武裝力量,不適合對國內作戰,我認爲可以用各地的武裝警察部隊,只是土匪們都一般聚集在山林之中,山林地勢險要,一般都易守難攻,如果沒有強大的火力支援,想要攻上山頭必然會付出很沉重的代價。而武裝警察部隊的火力偏弱的問題不好解決!”
蕭震雷細想了一下張一麐的這幾點建議覺得很不錯,這三點都是非常好的建議,而且都說到蕭震雷的心裡去了,特別是最後一點。不用國防軍而用武裝警察部隊剿匪。從名義上來說武裝警察部隊只是警察而不是軍隊,用武裝警察去剿匪不會給外國勢力干涉的街口,蕭震雷看向其他幕僚們問道:“對於公紱先生的這幾點建議,諸位以爲如何?”
蔡鍔感覺不錯,首先站起來贊同道:“我認爲這幾點建議不錯,值得采用!”
“同感!”楊士琦也表示了贊同。緊接着其他人也都覺得可以一試。
蕭震雷將諸位幕僚都比較看好這幾個辦法,於是一錘定音道:“好,既然如此,那麼就這麼定了,將這個方案交給內閣有關部門去執行,考慮武裝警察部隊可能火力不足的問題,可以從當地駐軍給他們調配一定數量的擲彈筒小組和迫擊炮班予以協助,剿匪行動完畢之後再歸建!下面說下一個問題,大煙的問題,這個問題非常嚴重,比匪患還嚴重,雖然政府早已經下令全面禁菸,可謂是三令五申,但是依然有人敢冒殺頭的風險從事走私大煙的買賣!”
蕭震雷說道這裡停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幾口,在場幕僚們和其他工作人員都沒有出身,他放下杯子繼續道:“我從前在上海灘碼頭扛包的時候一直聽洋人們叫我們‘東亞病夫’,看看我們的民衆,一個個面黃肌瘦、有氣無力、神情木納、死氣沉沉,毫無半點生氣,也難怪洋人們叫我們‘東亞病夫’了!”
“這‘東亞病夫’這個稱號是怎麼來的?”蕭震雷敲了敲桌子,“大煙造成的,沒有大煙,我們的國人怎麼會有這種恥辱性的稱號?大煙的危害有多大,我不說諸位也都明白,其實所有人都明白,可是大煙所帶來的高額利潤矇蔽了某些人的眼睛,以毒害國人的身體健爲代價爲自己謀取私利,所以這大煙必須要禁,而且要禁絕,要在警察部專門成立緝毒司,各省警察廳、警察局也要成立緝毒部門,凡是與大煙有關的案子都要緝毒部門負責或者有緝毒部門的人蔘與!要在立法院專門立法,對於販賣大煙的人,必須要重判,要確定販賣大煙超過多少重量要判死刑,這種人的危害比殺人犯的危害還要大,殺人犯殺的人一般只有個把人,可販賣大煙毒害的卻是無數個人、無數個家庭,如果這種人都不判死刑的話,那什麼犯人判死刑?”
“還有,對於吸食大煙的人,這種人在法律上也要給予嚴懲,政府要本着對人民、對他的家庭負責任的態度,抓住吸食大煙的人之後要對他進行強制性戒除毒癮。即便他戒不掉,就是死在戒毒所裡也比放出去危害家庭、危害社會強!只有在確定完全解除了毒癮之後才能放出去”。
大煙這個東西在這個時代的華國可謂是相當的普及,別說民間普通人,就連政府高官、軍隊高層都有不好人一直好這一口。在座這些幕僚們和工作人員可謂是有着相當深的體會。
當然,大煙不能與後世提煉的高純度冰毒相比,吸食之後不會立刻上癮,即便是上癮要戒掉也不是很難的事情,染上大煙只要時間不是太久。意志力稍微強一些的人都是可以戒掉的,但是並非是所有人都願意戒掉,吸食它的人可以忘卻一切煩惱、感覺生活在無比每秒的世界裡,特別是對於這個時代那些有錢人和上流社會的人來說,他們並不缺錢,在心情煩悶的時候抽兩口,大煙是他們的精神慰藉品,這也是清廷和北洋政府都想要禁止卻屢禁不止的原因之一,上層有需求嘛,連慈禧都抽這玩意。下面的人還不眼巴巴給她送過去?既然上層有這東西的需求,它本身又有着巨大的利潤,那它怎麼可能被禁絕呢?因此在清末和北洋時代,禁菸都成了一句空話。
衆人聽了蕭震雷的話都在心裡認同,確實,這大煙的危害太大了,但是這些人也都知道,想要完全禁絕大煙需要做大量的工作,這絕對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做到的,其他書友正在看:!
楊士琦這時起身向蕭震雷拱手道:“大總統,諸位。這要禁絕大煙只怕不是那麼容易做到啊!”
“哦,爲什麼?”蕭震雷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
楊士琦道:“大總統,據我所知,現在在西南一帶還有大片的農田在種植大煙。這些當然是有當地官員罩着的,否則那些農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再種大煙,當然還有山匪在山裡種大煙的情況存在,不過這只是少數,要禁菸就要先把我們國內的大煙田全部焚燬,可這樣一來就觸犯了某些人的利益。要禁菸的阻力肯定不小!”
“再一個,現在我們政府高層和軍隊軍官、高級將領都有不少吸食大煙?的,如果禁菸的話,他們以後的‘口糧’去哪裡找?這些人肯定是反對禁菸的,所以,這也是一個很大的阻力!”
“還有一個,我國大煙的來源除了有人在國內各地種植之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從印度那邊運過來,從運過來的大煙主要在兩個城市上岸,第一就是廣州,第二就是上海,新政府成立之後,由於政府工作得力,大煙基本上不能從廣州上岸了,全部轉到了上海上岸,難道上海的地方當局禁菸不得力嗎不是,而是因爲有人罩着!”
蕭震雷聞言眉頭一皺,問道:“誰罩着?誰那麼大的膽子?”
楊士琦吐出幾個字:“青幫和洪幫!”
這個時期的青幫和洪門可以說勢力已經極大了,僅僅上海灘一地,青幫和洪幫的人數就超過十幾萬人,這還不算江淮和江浙一帶,如果把華東一帶全部算上,青幫和洪門的子弟只怕有數十萬之衆。可以說青幫和洪門的事情極爲不好解決,因爲這兩個幫會的人數太多,特別是洪門有着非常嚴密的組織性,想要對這兩個幫會動手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事先還必須做好周密的安排。
上海灘可謂是革命黨的大本營之一,當初民黨在上海起事的主要武裝力量就是青幫和洪幫的死士,上海灘光復之後,這些青洪幫成員們很多都憑藉功勞在政府部門中謀了職位,而青洪幫的人數又衆多,且主要聚集地點就在江淮、江浙一帶,其中以上海的幫衆最多,有這些人撐腰,他們在上海灘佔據了航運的主要勢力,再加上青洪幫在政府部門有人,因此想要在上海灘禁大煙難上加難!
蕭震雷知道楊士琦說的是比較中肯和符合實際情況的,現在西南一帶確實還有人在種大煙,這些是有人罩的,罩着種大煙的人是那些從北洋時代轉投過來的官吏,有的是率部投誠過來的舊軍官,這些人自以爲做得隱秘,別人不會知道,其實中樞部門早就有人在調查,蕭震雷也不是一天兩天才知道這個事情,而是他們一開始他就知道了,只是他一直在忙着其他更重要的事情無法分心吧,現在騰出手來,無論如何要解決這些事情了。
另外一個,有政府高官和軍隊高級將領及軍官吸食大煙的也不再少數,對於這一點,楊士琦也沒有亂說,就在這些幕僚和工作人員當中就有人吸食大煙,其他的政府部門也有不少,當然這些吸食大煙的人沒有一個是鐵血黨的黨員,幾乎全是其他政治勢力的官員或者是從原北洋投誠的軍事將領或軍官。
蕭震雷對於這一點也是知道了,但是他不知道在軍隊和政府高層中竟然有這麼多人還在吸食大煙,至於具體的數字,恐怕需要內務調查局呈送一份詳細的調查統計報告上來才清楚。
而在上海灘的青洪幫爲大煙販子提供保護收取好處費的事情,蕭震雷也是清楚的,這種事情不用去問,只要腦袋還正常的人都知道,現在上海灘的青洪幫以張仁魁、李徵五、黃精榮、張小林和杜月升等人爲龍頭老大,這些人的地位最高,產業和財力以及手下的把頭兄弟也最多。看來要禁菸,就必須要解決這些方面的阻力,舊軍官和舊官僚替種植大煙做保護傘的問題不大,有些舊軍官看似手裡還有一點兵權,但是實際上只要蕭震雷一句話一道命令,這些人馬上就會被入十八層地獄,青洪幫的問題也不是很大,幫派而已,還乾的過政府?主力最大的乃是有些大煙販子背後的民黨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