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靜靜地懸掛在空中,如水般的銀輝色光芒宛若朦朧的漁網,籠罩着這片寂靜地大地。
美麗得令人嘆息,卻也痛苦得令人幾近窒息。
好痛!這份痛比起以前,似乎更加地劇烈了。而身體中的每一根骨頭,每一滴血液,似乎都在不斷地像他發出信號,告訴他,他有多需要那個人。
可是這一次……沒有了。那個人並不在他的身邊,而他的疼痛,也將一直一直地持續着……直到痛得昏迷,直到過了這滿月的夜……
“啊……”少年頎長的身子翻滾在柔軟的牀鋪上,指甲深深地陷在被薄中,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可是卻又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抓住。
“命依……命依嗎?哈哈哈……哈哈哈……”一陣狂笑,從少年破碎的喉嚨中涌出,“原來真的要命依……纔可以解了這份痛……”
宛若在很小的時候,他並不明白,爲什麼他和其他小朋友會有着這種不同,爲什麼只有他會隨着月亮的盈滿而痛不欲生。
直到父親找到了母親,把他和母親接回了君家,他才明白了他的這份痛,是源自血脈的傳承。
君家,這個高高在上的家族,每一代人中,卻註定了會有一個人承受着這種徹骨之痛。
他的父親曾經如此,而他現在……也是如此。
當這份痛,隨着年歲的增長而逐漸加深的時候,當每每痛到甚至覺得活着是一種負擔的時候,他纔可以真正體會到父親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無論自身再如何強大,可是你的命運卻是掌握在另一個人的手上,她可以讓你生,也可以讓你死,可是若是一旦你可以真正的得到她的愛,那時候,纔可以體會到生命的愉悅。”
“生命的愉悅……我、我……真的可以得到嗎?”少年重重的喘着粗氣,像是再也受不了身體深處爆發的這份疼痛,整個人失去理智地在身上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至始至終一直隱在房間外,透着門縫往裡張望的女人像是也在看不下去了,剛想推門而入,手卻被另一隻寬大的手掌所包裹住。
“別進去,小天不會希望你瞧見他這副樣子的。”君思缺阻止着妻子的行爲。
方依然抿抿脣,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公,突然掄起拳頭,揍上了對方的肩膀,“都是你不好,什麼不好遺傳兒子,非得把你們君家這種奇怪的東西遺傳給兒子。你聽好了,要是兒子將來找不到命依的話,我……我……”說到後來,這個素來堅強的女人,眼眸中蒙上了一層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