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戳中一般,泛起刺刺的疼,連帶着喉嚨都變得有些酸澀。
他本能的垂下眼簾,遮掩住眼底一閃而過的黯淡。
面前的三個女孩還在嘻嘻哈哈的開着玩笑,可他卻沒心思聽她們接下來說了點什麼,而是悄無聲息的起身走開了。
……
三個女孩誰都沒察覺到眼前少了人,依舊湊在一起盯着唐畫畫的手機,繼續嘀嘀咕咕的聊着。
過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薄荷想去洗手間,唐畫畫也有相同的意思,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從沙發上站起身時,季憶無意之間的一個擡頭,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坐在對面的賀季晨和韓知返不在了。
“咦?賀學長和他的朋友呢?”唐畫畫視線恰好也看到對面空蕩蕩的沙發,忍不住失聲問。
“可能剛剛有什麼事出去了吧?”薄荷接了話茬,因爲着急上洗手間,下一秒她就開始催促唐畫畫快點。
等兩個人走出一段距離後,季憶才轉着腦袋,繞着偌大的房間望去。
在斜對面相對比較安靜的角落裡,季憶看見了韓知返,姿勢散漫的靠着長桌,正側着頭對程未晚講話。
程未晚大概是不願意理他,當他沒存在一般,神情安靜的盯着擺放在長桌上的筆記本電腦看,她應該是在修改劇本,娟秀的眉心,時不時地微蹙一下,然後就揮舞着纖細漂亮的指尖,在鍵盤上行雲流水般的敲打了起來。
季憶對兩個人沒過多的留意,很快就轉着目光衝其他地方望去,她將整個室內掃了兩圈,也沒能掃到賀季晨的身影。
他喊她過來的,還沒跟她說什麼事,怎麼人就不見了?
季憶疑惑了兩秒,以爲賀季晨可能是去洗手間了,便收回目光,一個人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等剛剛離去的人回來。
因爲無聊,季憶打開手機,一邊瀏覽微博,一邊和剛剛跟唐畫畫薄荷聊天時一樣,指尖時不時地衝着茶几正中央的盤子裡抓一把松子。
在她抓了第二把,拿着一個松子往嘴裡塞時,她忽的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同一樣,停了下來。
她遲疑了大概一秒鐘,將已經塞到嘴邊的松子拿了下來,垂眸,看到指尖捏着的松子是沒有殼的。
她眉心微動了動,將握着一把松子的掌心攤開,和剛剛遞到嘴邊的那個松子一樣,也都是沒有殼的。
她下意識地擡頭,發現盤子裡的松子同樣全都是剝掉殼的,而有殼的那些松子,不知何時被拿到距離她很遠的桌邊。
除了她之外,只有賀季晨一個人剝過鬆子……
所以,他剛剛剝的那些松子,其實都沒吃,而是放在了一個乾淨的盤子裡?
他是什麼時候,將帶殼的松子換成了他剝完殼的松子的?她怎麼一點察覺都沒有?
這麼說起來,他那些松子,都是剝給她吃的?
季憶心底微顫了顫,再次轉頭,繞着室內望去。
依舊沒看到賀季晨的人,但他的助理陳白,卻還站在距離沙發不遠處的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