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盯着緊閉的門,嘆了一口氣,轉頭,望了一眼樓上,又嘆了一口氣,她先去廚房,將還在熬着粥的火關掉,然後泡了一杯茶,正準備端上樓去找賀季晨彙報情況,門鈴就響了。
張嫂急急忙忙的跑到門口,拉開門,看到是去而復返的季憶,她臉上頓時揚起了笑:“小姐……”
她剛喊了兩個字,季憶便將一個信封遞到了張嫂的面前:“張嫂,麻煩您將這個信封轉交給賀先生,謝謝。”
說完,季憶衝着張嫂微笑禮貌的道了一句“再見”,就踏進電梯,又離開了。
張嫂一直等到電梯的樓層數變成了“1”,才關上門,衝着樓梯走去,她走了沒兩步,就察覺到二樓的欄杆處站了人,她驀地停下了腳步,擡起頭,喊了聲:“賀先生。”
賀季晨盯着緊閉的客廳門,沒說話。
張嫂在樓下又站了片刻,才重新擡起腳,上了樓,走到賀季晨的身邊,她先將信封遞了過去,然後才小聲的開口說:“我勸了小姐好幾句,小姐還是沒留下來吃飯。”
微停頓了兩秒鐘,張嫂繼續,“她離開沒一會兒,又折了回來,給了我這個信封。”
張嫂話說完好一會兒,賀季晨都沒反應,她又開了口:“賀先生?”
這次的賀季晨遲疑了許久,才慢慢的轉頭看向了張嫂遞來的信封,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伸出手,接了過來。
張嫂沒再說話,識趣的退下,她進廚房之前,擡起頭,又看了一眼二樓的欄杆處,賀季晨還在,只是他的手中多了一支燃燒着的煙。
……
其實有些話,張嫂不告訴他,他也知道。
因爲他在樓下傳來她聲音的那一刻,他就拉開了臥室的門,站在門口,視線靜靜的看向了她。
他聽見了她拒絕張嫂的話,也看見了她重新折回遞給張嫂信封的場景。
知道看着深愛的人離開卻無能爲力的感覺嗎?
那時那刻的他,就是那種感覺,宛如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承受着千刀萬剮之刑。
-
季憶一連幾天,不管是宿舍還是教室,都不敢穿低領的衣服。
賀季晨留在她身上的痕跡,足足一週才徹底消退。
不過還好已經入了深秋,她穿的厚實些,也不顯得異類。
那件事過後的第八天,季憶接到了樑導助理徐藝的電話。
徐藝告訴她,他在樑導面前提了她,樑導還記着她,說讓她這週末,來影視城試鏡。
掛斷電話後,季憶沒一會兒,就收到了徐藝發來的郵件,是樑導最新電影的人設梗概。
這是對季憶來說,等了半年纔等來的時機,她自然不敢掉以輕心,所以她在電影人設上,足足花費了兩天的時間。
十點鐘開始試鏡,季憶九點鐘就到了。
試鏡順序是提前排好的,季憶十四號,一直等到十一點鐘,她才聽見工作人員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