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看文件的內容,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
即使事情已經發生了十多天,季憶在看到賀季晨簽下的名字,心還是宛如被狠狠地捅了一刀似的,疼的無法呼吸。
好一陣兒,季憶才從尖銳的疼痛中緩過神來,她找了筆,片刻猶豫都沒有,直接衝着簽字欄處,快速的寫下了“季憶”兩個字。
文件總共有三份,季憶簽到最後一份時,到底還是沒控制住情緒,一滴眼淚砸在了賀季晨簽名的“季”字上。
等到“憶”字寫完,季憶用力的將文件一合,然後就趴在桌子上,又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以前捨棄賀餘光的時候,就很難過,如今對比起來,她才知道,那個時候的難過真的不算是難過。
就像是她到現在才知道,那個時候對賀餘光的喜歡真的只是喜歡,而這個時候對賀季晨的深愛卻是想要相守一輩子的衝動。
你說,年少的時候,她怎麼就迷戀過賀餘光呢?
你說,賀餘光怎麼偏偏就和賀季晨的是親兄弟呢?
你說,餘光裡滿滿都是你的餘光怎麼不是賀季晨呢?
你說,重逢後的她怎麼就嫁給了賀餘光呢?
你說,餘光是賀季晨,餘生也是賀季晨,那該多好啊……
你說,你說,那麼多的你說……可誰又知道,最後的最後,她會愛上曾經她那麼那麼討厭的賀季晨呢?
過了很久,季憶才止了哭泣。
她坐起身,擡起手,胡亂的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然後就摸出手機,找了陳白的電話號碼。
她剛想給陳白撥電話,可她想到自己此時此刻哭的這般狼狽的嗓音,最後便改成了短信:“我簽好字了,把合同快遞給你,可以嗎?”
很快,季憶就收到了陳白的回覆:“謝謝您,季小姐,麻煩您了。”
季憶想回個“不客氣”,可她手抖的根本打不出來字,最後索性就退出了和陳白的聊天對話框,直接給酒店前臺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幫忙叫了個快遞。
放下手機,季憶就進了洗手間。
洗漱完,酒店房間的座機恰好響起鈴聲,接聽後,是前臺打來的,告訴她快遞已經到了。
道了聲“謝謝”,季憶掛斷電話,快速的穿了衣服,就下了樓。
寄完快遞後,季憶沒回樓上的房間,而是叫了一輛出租車,回了城裡。
她不能讓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悶着了,她要去找點事情做……
路上,季憶給唐畫畫打了電話。
今天下午沒課,唐畫畫和薄荷在宿舍里正睡覺,季憶索性就約了她們一同出來逛街。
季憶真的沒想到,晚上竟然會在“金碧輝煌”偶遇到賀季晨。
她和唐畫畫薄荷逛完街後,一同去吃了火鍋,她看時間還早,還不想回劇組的酒店,索性就請唐畫畫和薄荷來“金碧輝煌”唱歌了。
因爲第二天要拍戲,季憶沒敢喝太多酒,但唐畫畫酒量一向淺,喝了兩杯,就有點微醉了。
她是在陪着唐畫畫去完洗手間,回包廂的路上,碰見的賀季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