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樁收購案,不光是德國媒體在跟蹤報道,全世界的媒體都在關注着這件事。當然,在保時捷集團成功擊退禿鷲基金之後,整件事似乎就塵埃落定了。
但隨後沒多久,整件事出現了驚天的逆轉,保時捷集團因爲陷入經營危機而無力行權,甚至要申請德國政府的救助基金,這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這一件事迅速使得保時捷集團再次成爲矚目的焦點。
其間媒體也曾挖掘出幾個捕風捉影的信息,例如說沃爾夫岡.保時捷曾經到沙特求助,又如天域基金準備介入等情況,但等到最終的情況被公佈時,他們還是感到了巨大的震撼。
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大衆集團。
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想到,原本蛇吞大象的收購案到了最後,竟然出現了戲劇化的反轉,原本被收購的對象,搖身一變成了如今的收購方,這種變化堪稱天翻地覆。
綜合兩家共同發表的公告,整樁交易大致如下:
大衆集團將出資收購保時捷集團100%的股份,另外,將由一家來自中東的基金對保時捷持有的24%的大衆集團期權行權。
初步交易的構架如此,細節方面還需要三方繼續協商,但基本上保時捷集團轉讓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這一事件立刻被德國《明鏡》雜誌定義爲“奇蹟”,轟動了整個德國商界。而得到消息後的世界媒體也紛紛跟進,大肆報道這樁堪稱典型的收購案例。
其中,《華爾街日報》稱,“我們原本可以看到一樁堪稱以小吞大的經典惡意收購案例,但就在快要成功之際,整件事發生了不可思議的反轉,大衆集團竟然轉身吞下了保時捷集團,這種眼花繚亂的變化讓人意識到,在兼併收購的世界當中,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金融時報》則說。“世界各地的商學院有了新的素材,而大衆集團的財務顧問也會因此受到極大的關注。不得不說,這可能是09年最偉大的併購案件,沒有之一。”
《紐約時報》宣稱。“從這件事情我們可以看來,在世界經濟蕭條的大環境下,保持足夠的現金流是多麼的重要。從氣勢洶洶想要吞併大衆集團,到最後被全盤收購(尚未完成),保時捷集團的遭遇告訴我們。不僅要保持足夠的現金流,而且還要時刻防備別人的覬覦。‘大而不倒’的例子已經在美國本土出現了很多次,歐洲也出現了數例,但和美國不同的是,他們通常直接將大公司國有化。儘管在整件交易當中,從公開的信息來看,大衆集團並沒有更多地得到來自政府的偏愛,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於目前的這種情況,不僅是德國聯邦政府還是下薩克森州政府。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
在全世界成篇累牘的報道當中,也不乏有些媒體想要打探除了大衆集團和保時捷集團外,牽扯入交易的第三方機構,即中東基金。但根據公開的信息,這家基金成立並沒有多久,信息實在是少得可憐,而且相關負責人三緘其口,根本就別想問出什麼。
在這種情況下,媒體只能根據猜測,認定這家基金的資金來源是費薩爾王子。即他的投資基金涉入其中。
鍾石和高東方完美地隱藏了自己,以至於外界如何挖掘,都找不到他們的身影。
7月,鍾石回到香港。結束德國之行,剩下的事情將由天域基金、華夏投資和保時捷集團、大衆集團的人具體商議。
“你要買金礦?”
剛回到香港的第二天,鍾石就遇到了一名不速之客,正是約翰.保爾森。
如今的約翰.保爾森志得意滿,是全世界資本市場上風頭最勁的基金經理。在去年個人賺取超過數十億美元之後,他今年到目前爲止。業績雖然沒有去年那麼出衆,但他一舉一動依然是市場矚目的焦點。
其實約翰.保爾森求見鍾石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只不過鍾石本人一直在德國,抽身乏術。依照保爾森對鍾石的瞭解,他可以斷定自己的這位恩主肯定是深度介入到了大衆集團和保時捷集團的恩怨當中。當大衆集團最終吞併保時捷集團的消息傳來,約翰.保爾森馬上就意識到,鍾石在德國的行程就要結束了。
此時的鐘石正在辦公室內悠閒地喝咖啡,聽到保爾森的想法之後,他手一抖,整杯咖啡灑到了白襯衫上,當即一陣手忙腳亂,整理了半晌,他才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約翰,你難道沒有理解我所說的意思嗎?炒作黃金和購買黃金生產商是兩個概念!”
“不,不,是一個概念。”
約翰.保爾森大搖其頭,“鍾,相信我,這絕對是一個概念!”
“噢?”
聽到約翰.保爾森如此篤定地說,鍾石心中一動,不禁開口問道,“相信你我都很清楚,目前炒作的黃金其實本質是合約,不可能行權的,這就避免了實物交割。而你要買的黃金企業,可以探測、生產實物黃金的機構。雖說上一次我們談論過黃金,但到現在爲止,金屬市場的情緒還算穩定,大量資金流入的情況並不明顯。在這種情況下你出手購買黃金生產商,難道是爲了以後做準備?”
“什麼都瞞不過你!”
約翰.保爾森眉飛色舞地一拍大腿,衝着鍾石伸出了大拇指,“我的確是這麼想的。這幾年來,我從鍾先生的操作手法當中學了不少,真的是大開眼界了。別的不說,就單單是你在德國縱橫捭闔,就足夠讓人歎爲觀止了。”
“我在德國幹了什麼?”
鍾石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動,一副無辜和不解的表情。他決定裝傻充愣,“你是說德國保時捷集團和大衆集團的事嗎?這可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天吶,你不會認爲整件事是我在幕後操作的吧?”
“我當然不會這麼認爲!”
約翰.保爾森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鍾先生,這些可是你親自開口說的,我可沒說什麼。
不過現在一來,的確驗證了一件事。即整件事的確是你在背後操縱的。大手筆啊,大交易。先是支持保時捷集團鯨吞大衆集團,後來看到時機不對,果斷地選擇大衆集團。如此翻雲覆雨的手段。實在是讓人佩服不已。”
“我是你的忠實門徒,我必須要強調這一點!”
猛誇了對方一通後,保爾森這才猛然察覺鍾石臉色不豫,慌忙表忠心道,“鍾先生。且不說我們合作玩了索羅斯一把,就說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你都沒有撤走資金,這一點已經讓我這輩子感恩戴德了。我對你只有佩服,完全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說完他驚慌地低下頭去,擺出一副認真認錯的姿態。
“擡起你的頭,看着我的眼睛!”
鍾石臉色嚴肅地盯着對方看了半晌,確定對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後,這才淡淡地說道,“不錯。德國的那件事我的確參與其中,不過整件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但是我也沒必要向你解釋什麼。我不希望這件事會有其他人知道,明白嗎?”
“明白!”
保爾森趕緊點頭答應道,不過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不過鍾先生,即便這件事不是由我這裡傳出來,也有很多人知道整件事是你所爲。所以……”
“好了,別管這麼多了,愛誰說誰說去。老子纔不關心呢!”
鍾石頓時爲之氣結,半晌才大手一揮,不耐煩地說道,“現在我們來說說正事。爲什麼你要買金礦,向我報備?你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其實整件事情是這樣的!”
保爾森趕緊解釋道,“我現在所要買的這家公司,叫做盎格魯黃金阿散蒂公司,目前是全球最大的黃金生產商之一。因爲從去年開始,他們的業務遭受重創。所以一直在全球範圍內尋找新資金的注入。但是到目前爲止,他們也沒有找到新的投資者,你也清楚,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願意投資一家新興市場的公司,而且還是黃金的直接生產商。”
“我是這樣打算的,即便是爲了對衝,我也很有興趣吃下這家黃金廠商的股份。”保爾森繼續說道,“打入這家公司,控制董事會,我至少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黃金的價格,儘管這種影響是微乎其微的。但誰又知道在關鍵時候不會派上用場呢?”
“你是這麼想的?”
聽完保爾森的分析,鍾石摸着下巴點了點頭,看來保爾森的確是從他這裡學到了不少,已經開始意識到從產業鏈的最上端來影響期貨市場的價格。雖說這一點很多人都清楚,但是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辦法做到,包括九成的對衝基金,因爲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足夠的資金去收購某個產業的頂尖企業。
說起黃金,不得不說位於非洲最南端的南非。作爲“黃金之國”的南非,很早就是世界上黃金產量最高的國家,曾經在70年代,他們的黃金產量佔據整個世界產量的70%。但是在黃金市場上,不管是南非的黃金生產商還是南非儲備銀行,都沒有議價權。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倫敦黃金市場曾經是全球黃金市場的翹楚,但是在戰後,因爲經濟凋敝,英國被迫實行了外匯管制。在這個時候,瑞士異軍突起,交好當時的南非政府,一舉使得蘇黎世黃金市場成爲那個時候最重要的黃金市場。大批來自南非的黃金運往蘇黎世,後來這裡就成爲了世界黃金現貨交易中心。
而1974年成立的紐約黃金市場,則在三大黃金中心當中是最小輩,一開始議價權深受倫敦黃金市場的影響。但是隨着投機活動的逐漸增大,黃金期貨成交量達到了驚人的數目後,紐約黃金市場逐漸成爲舉足輕重的角色。目前它是全世界最大的黃金期貨交易市場。
另外還有香港黃金交易市場,原本定價權深受倫敦方面的影響,但是因爲這些年來華夏大陸一躍成爲全世界最大的黃金生產國,同時也是前幾位的黃金消費國,使得香港黃金交易市場越來越受到重視。但不管怎麼說,和前面幾個市場相比,香港黃金交易市場仍然是一個小字輩。
“對,從上游的產業鏈進行影響,我想要不了多久,去年的輝煌就會重現!”
保爾森已經陷入到深深的幻想當中,一副陶醉沉迷的表情,看得鍾石陣陣側目。
“可這一切和我的關係?”
鍾石一攤手,表示還沒有弄明白保爾森前來拜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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