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就是壕、就是任性啊,趙風手持着一杯紅酒,一邊享用着精美的糕點,一邊感嘆道。
爲了挑選最合適的首飾,參賽者先是以視頻和圖片的方式,提交自己的作品,伊萬諾夫經過初步篩選後,給入圍的作品提供免費的來回機票外加**半島酒店二天一夜的免費住宿,讓入選者參加這個在**舉辦的首飾沙龍。
機票是商務艙,酒店是五星級,還包了一個豪華的宴會廳,提供大量的美酒美食,以自助的方式無限量提供給參與者,趙風看到簽到本簽到的設計師多達二三十人,不由暗自感嘆。
光是這麼多人的機票和住宿,就是一筆巨大的開支,這也只有那些超級富豪才能舉辦得起。
現場有不少知名珠寶設計師,其中有幾個還是首飾設計行業的大咖,從這裡也可以看出這個活動的誘惑力。
這也難怪,自己的作品,有機會出現在克利翁舞會,對首飾從業者來說,這是一個值得驕傲的榮譽,就是不賺錢也原意幹,更何況伊萬諾夫不僅承諾以市價收購,額外還有100萬歐元的獎勵。
有錢能使鬼推磨,也能使設計師放下傲慢和身段,參加這樣的選撥。
出現在以名設計師爲主的首飾沙龍,趙風感概最深的不是半島酒店的豪華與奢侈,也不是美酒與美食的魅力,而是東方和西方的差距。
在沙龍的現場,絕大部份都是金髮碧眼的西方面孔,這些設計師,大多穿着西裝、戴着領帶,三五成羣用着英語或法語交流,不時發出一陣會心的笑聲,趙風在會場轉了一圈,只看到三個亞洲面孔。
包括自己在內。
那兩個亞洲面孔,一個是來自日本的美女設計師美智子,還是一個是**本土的頂尖首飾設計師鄭明,鄭明趙風很熟悉,他是金至尊的御用珠寶設計師,只是不清楚,這次參加沙龍,他是代表金至尊還是代表自己。
作爲一個非官方的活動,不能說亞洲就這麼幾個拿得出手,比例也是這樣分配,但從一個側面可以看出,在高檔首飾首飾領域,歐美遠遠領先於亞洲。
這些歐美的首飾設計師,不僅人數多,還很驕傲,看到趙風戴着嘉賓的標誌出現時,大多露出不屑的臉色,好像趙風不應出現在這裡一樣,趙風就是的英語八級,沒有交流障礙,可是始終融不入那些小圈子。
碰了一鼻子灰,趙風也懶得再和這些人打交道,準備找個位置坐下,靜待那位俄羅斯土豪金主出現。
主要是自己還沒有進入這個圈子。
在場的,都是知名的首飾設計師,他們的作品,不是屢屢獲獎就是出現雜誌或各種名利場上,而趙風在設計師領域,特別是高級首飾設計師領域,還是一個無名小卒。
現在趙風最拿得出手的就是鑽石骷髏頭,問題是,設計者是尼克,趙風只是做手工,至於小有名氣的嘻哈系列,在現在這個場合,說出來是個笑話。
二者的距離,好像一個是在大劇場演出的歌唱家,而一個只是街頭賣唱的小歌手,沒有可比性。
於是,趙風遇到冷遇,也就在情理之中。
在花城,趙風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鄧飛、胖子等人的眼中,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但是一出到外面,方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大,而自己有多渺小。
“Waiter,給我一杯紅酒。”趙風正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沒想到一個穿着西裝、戴着眼鏡,還留着漂亮小鬍子外國男人攔在趙風面前,有些粗暴地說。
“我?”趙風有些吃驚地說。
“當然,不是你還是誰”小鬍子揮着一張10美元的鈔票說:“快,這是你的小費。”
趙風沉着臉說:“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想你喝多了,請你看清楚一點,我不是侍應。”
這裡是半島酒店,侍應生都有專用的制服,男女侍應都是燕尾服、蝴蝶結,帶有服務員號碼牌,很容易辯認,爲了隆重其事,趙風穿上扮郝蕾男朋友時的那套範思哲西服,戴上長領帶,還有嘉賓的襟花,和這裡的侍應有明顯的區別,而這個小鬍子還拿着鈔票說給小費。
分明是挑釁。
對於挑釁的人,趙風向來沒有好感。
“喲,這不是趙嗎,你怎麼出現在這裡?”就當氣氛有些僵時,一個有些誇張的聲音從旁邊響起,這個聲音有些熟悉,趙風扭頭一看,很快就猜到是什麼回事。
說話的是彼得,pomellat的繼承人,和趙風有不少磨擦。
九邦現在主業還是代加工,在業務上和pomellat暫時沒有衝突,二人在緬甸時有些誤會,在賭石時,趙風還贏走彼得切出來的水種翡翠,讓彼得在田中佳美面前丟了面子,最後含恨離開。
世界真的很小,沒想到在**也碰到他。
彼得的氣量很小,田中佳美和趙風說笑幾句,也能讓他吃乾醋,擠兌着趙風和他賭石,輸了又沒風度地離開,小鬍子故意找事,十有八九是彼得背後搞的鬼。
看到彼得走過來,趙風淡然地說:“真是巧了,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你,彼得先生。”
小鬍子有些“吃驚”地說:“彼得,這人是誰?你認識這種人?”
彼得笑呵呵地說:“當然認識,這位叫趙風,是華夏一名還不錯的首飾技師,嗯,手藝不錯,戴利,要是有什麼首飾要做,找不到技師時,可以找趙,他手藝好,收費還不貴,說不定看在我的面子上,還可以優惠。”
首飾設計師和首飾技師,完全是兩個概念,趙風哪裡聽不出,彼得說自己是技師,其實是在貶低自己,聞言面不改色地說:“趙某自認手藝還算紮實,要是戴利先生有好的設計,只要酬勞合適,也不介意代工,其實趙某不僅手藝紮實,眼光還不錯,彼得先生,你說對吧?”
彼得一聽,臉色當場就有些陰沉。
他哪裡聽不出趙風這是在暗示二人賭石的事,趙風以小搏大,把彼得開出價值50萬歐的翡翠贏走。
這輸的不僅僅是錢,還有面子。
“什麼?華夏的技師?”彼得還沒有回話,站在旁邊的戴利突然高聲地說:“我正奇怪怎麼來了一位陌生人,還以爲是新晉的設計師呢,原來是一個混進來的技師,不行,這個人肯定是來剽竊我們的創意、抄襲我們的款式,我強烈抗議,請舉辦方把這個有不良居心的人趕出去,不然我得重新考慮參加沙龍的必要性。”
什麼,眼前的這個華夏人,不是首飾設計師,而是首飾技師?
趙風和戴利因爲是不是“侍應”的事,早就引起在場人的注意,當衆人一聽到趙風不是設計師,只是一個來剽竊創意、抄襲款式的首飾技師時,現場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華夏什麼時候出過有名的設計師?我早就覺得這個人可疑。”
“就是,這張東方面孔太陌生了。”
“那些華夏人太壞了,就會剽竊和抄襲,侵吞我們的勞動成果。”
“狗屎,這麼高檔的沙龍,這個該死的華夏人是怎麼混進來的?”
“同意,讓他滾,不能讓他剽竊我們的作品。”
“無恥的小偷,我同意戴利的話,不把他趕出去,我拒絕參加這次比賽。”
戴利的話,好像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人不斷加入聲討,先是埋怨,然後不少人附和戴利的觀點,不光對趙風指指點點,還齊聲要求把趙風趕出會場,那憤怒的樣子,好像把趙風當成了一個即將要行竊、被千夫所指的小偷。
羣情洶涌之下,趙風先是有些憤怒,接着心頭涌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最後變得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