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驚恐的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道再熟悉再悅耳不過的聲音,如天籟般,卻忽然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晚晚。”
將司機和阿偉解決了,確定商務車裡除了嚴晚晚外,不再有其他的活口了,白季李才上了車,摘下頭盔,急切地喚嚴晚晚的名字。
“二哥。”
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嚴晚晚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喜悅的淚水,在黑色的頭套下,瞬間奪眶而出。
白季李一雙長臂及時伸過去,將她撈進了懷裡,甚至是來不及先取下她的頭套,薄脣便隔着那頭套,吻在了她的發頂。
“你沒事吧?”他吻着她的發頂問,聲音微微顫抖,低啞的不像話。
他就是清楚,端木瀚成的人不會這麼輕易地放嚴晚晚走,才飛速地趕了過來。
嚴晚晚一時間意外激動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在他的懷裡,拼命地搖頭。
血腥的味道,在逼仄的車廂裡,肆意蔓延,可是,此刻嚴晚晚鼻尖充溢的,卻全是白季李身上帶着淡淡汗水的乾淨又清冽味道。
他那溫柔寬闊的懷抱,能讓一切不好的東西都徹底消逝掉,被取代的只有溫暖與心安。
白季李感覺到胸口她滾燙的淚,這才鬆開她,取下她頭上的黑色套子,然後捧起她的小臉,上面,五個紅腫的手指印愈發明顯,瑩亮的淚水,從那些紅腫的手指印上劃過,一遍遍強烈的灼痛了他的心臟。
“以後不許一個人亂跑了,知道嗎?”
凝視着她,千言萬語,可是說出口,卻只是這一句一口帶着淡淡責備的話。
嚴晚晚點頭,用力點頭,淚如泉涌,仍舊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白季李低頭親吻她的額頭,然後拔出匕首,劃斷了綁着她雙手的繩子,又將匕首收了回去後,溫暖粗糲的大掌,重新捧起她的小臉,大拇指指腹,輕輕地摩挲過她的眼角,去拭那裡的淚。
“這裡還很危險,不能久留,你自己開車去瑞麗,可以嗎?”
嚴晚晚點頭,一抽一抽地哭成了個淚人。
她自己從沒想過,有一天,她竟然會像現在這樣哭,哭的完全不能自抑,淚水像溪流,就那樣簌簌而下。
“你自己沿着這條路,一直開,開到有村子的地方,就停下來,打電話給瑞麗警方,知道嗎?”捧着她的臉,白季李又叮囑。
嚴晚晚點頭,看着他,終於從鼻腔裡,發出一個“嗯”的音符。
白季李低頭吻了吻她的鼻尖,然後鬆開她,快速地去處理車上的兩俱屍體。
嚴晚晚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直到他將兩俱屍體拉下了車,就丟進了路邊的溝壑裡,又把阿偉的手機扔下車,重新上了車後,她才問道,“二哥,你這樣出來,殺了他們兩個,沒事嗎?”
“沒事,我會處理。”白季李伸手過去,擦她臉上的淚水,“去開車吧!記住,任何事情都不能跟別人說,警方若問起,你就說你當時暈過去了,什麼也不知道。”
嚴晚晚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忽然又撲過去,雙手捧起白季李的臉,對準他的薄脣便吻了下去。
白季李微愣一下,隨即,變被動爲主動,迅速地加深了這一個吻。
並沒有吻多久,嚴晚晚主動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鬆開他,雙眸如陽光下的一汪清泉般瀲灩動人地道,“二哥,你回去吧。”
白季李一雙黑的發亮深邃眸子看着她,縱使萬般不捨,他也不得不鬆開了嚴晚晚。
因爲哪怕是多耽擱一分鐘,他面臨的都是雙重的危險。
一方面,是來自警方,他臥底的身份,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知道,絕對不能透露給雲南警方,因爲雲南警方,有龍七爺的人;另一方面,是來自端木瀚成,他看得出來,端木瀚成心裡已經開始對他產生了懷疑。
“小心開車,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要停車。”
“嗯。”
白季李看着她數秒,最後低頭,在她的發頂沉沉落下一吻,轉身下了車,然後,戴上頭盔,騎上他來時的那樣摩托機車,最後回頭,隔着車窗,看她一眼,發動車子,“嗡嗡”地絕塵而去,金色的陽光下,揚起一路塵沙。
嚴晚晚眼眶溼熱地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息在她的視線裡,她才坐到了駕駛位上,發動了車子
一直在就在芒市公安局裡等待嚴晚晚消息的洛鎮浩聽說嚴晩晚被平安帶回來了,而且馬上就到公安局門口了,飛一般的撲了出去。
正好他衝出來的時候,嚴晚晚從車上下來,他衝過去,一把將嚴晚晚抱進懷裡,眼淚都掉了下來。
“晚晚,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
“咳咳!”實在是被洛鎮浩抱的太緊,嚴晚晚輕咳兩聲,笑着出聲道,“你能不能抱鬆點,勒死我了。”
其實白季李抱她的時候,連比洛鎮浩要抱的緊,可是,她卻從來不會有窒息的感覺。
洛鎮浩聽到,像觸電似地趕緊鬆開她,然後上下仔細打量她道,“你沒事吧?”
看到嚴晚晚手臂上纏着的紗布,立刻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滿臉心疼地道,“你的手怎麼啦?”
嚴晚晚將手腕從他的手裡抽走,笑的雲淡風輕地道,“沒事!就是點皮外傷,回來的路上已經處理過了。”
確實是重新處理過了,她沒撒謊。
“那你這臉是怎麼回事?”
“被打了兩巴掌而已。”
“晚晚,”洛鎮浩看着她,心疼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越是這般不在意,他便越是自責加心疼。
嚴晚晚卻仍舊是淡淡一笑,“真沒什麼事!就當我不聽你的話,一個人亂跑的教訓。”
芒市的一把手走過來,看到嚴晚晚和聽着她的話,不禁讚賞地拍了拍她肩膀道,“小姑娘,你這膽識跟見識,讓我都佩服呀!”
嚴晚晚看向他,淡淡地笑笑,沒說話。
“晚晚,藍阿姨已經在趕來芒市的飛機上了,很快就到芒市了,我們不玩了,跟藍阿姨一起回去吧,好嗎?”見嚴晚晚沒什麼要說的,洛鎮浩又道,眉宇裡的心疼,無法掩飾。
嚴晚晚點頭一笑,“好,聽你的。”
傍晚時分,正當端木瀚成準備吃晚飯的時候,有人匆匆來彙報,說送嚴晚晚回去的阿偉和司機都死了,屍體在警方那裡。
端木瀚成瞬間暴跳如雷,怒吼道,“誰幹的?”
他爆怒,不是因爲阿偉和司機的死,而是有人竟然敢瞞着他,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動了他端木瀚成的人。
手下嚇的瑟瑟發抖,低着頭道,“不知道,有可能是警方乾的。”
端木瀚成咬牙,一腳便揣翻了桌子,一桌子豐盛的食物,全部被踢翻,灑落在地上。
“老頭子在哪?”
“正在和大小姐一起用晚餐。”
端木瀚成眉頭一擰,大步便朝外走去
當端木瀚成難掩渾身怒意地衝到主院大廳的時候,龍七爺確實是正在和端木玉嬌一起吃晚飯。
龍七爺膝下有四個兒子,但是女兒就只有端木玉嬌這一個,而且還是最愛的女人生的,所以,自然把端木玉嬌捧在掌心裡,當成寶貝般來寵愛,任何犯法的事情,也從來不會讓她來沾手半點,早年就把她送去了英國,接受最好的教育,什麼都給她最好的。
看到怒氣騰騰衝進來的大兒子,龍七爺神色倒是淡定的很,不緊不慢地吞下嘴裡的食物,然後擡起頭來問端木瀚成道,“要不要坐下來,跟我和嬌嬌一起吃。”
端木玉嬌看到他,立刻便笑着放下了碗筷,起身道,“哥,我去幫你拿碗筷。”
“不用!”端木瀚成掃了端木玉嬌一眼,直接拒絕,又看向龍七爺,怒氣難消地問道,“爸,阿偉是怎麼死的?”
原本,端木瀚成什麼都不問還好,一問,龍七爺的臉色立刻便沉了下來,手裡的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擱,冷眼看向他,開口的聲音更是沉厲道,“你知道你綁的那個女孩的爺爺是什麼人嗎?她爺爺叫嚴晉安,是中國經濟最發達的一個省份的省委書記,他手裡的權力,相當於一個副國級的領導。”
說着,龍七爺頓了一下,壓了壓胸腔裡的怒意,拿起筷子,一邊繼續吃飯一邊又道,“你不知情,逮錯了人我不怪你,但事後該怎麼彌補,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哥,人是爸讓濟廷去做掉的,要不然瑞麗警方那邊沒辦法交待。”龍七爺的話音落下,端木玉嬌又補了一句。
原本,她的想法很單純,就是讓端木瀚成別怪罪白季李,因爲白季李只是在執行龍七爺的命令。
端木瀚成看着端木玉嬌,眉頭一擰,眼裡的戾氣,更盛了兩分。
不過,也只是一瞬,他便強行壓了下去,並且收斂了身上的怒意。
“爸,你難道不覺得,現在的李濟廷有些問題嗎?”端木瀚成忽然就沒有再糾結於阿偉他們兩個的死,而是話峰一轉,矛頭指向了白季李。
“有什麼問題?”龍七爺瞟他一眼,邊吃邊問道。
“哥,濟廷他哪裡有什麼問題啦,他對爸可是一直忠心耿耿的。”端木玉嬌立刻維護白季李道。
端木瀚成看她一眼,又對着龍七爺道,“爸,一年前他和那批貨無聲無息地消失,不知去向,三個月好,他卻完好無損地回來,各方面都長進不少,辦事也更加穩妥了,難道不奇怪嗎?”
龍七爺看都沒看他,只端起面前的湯碗,輕輕吹了一口湯上面的油漬,邊喝邊道,“那件事情,濟廷解釋的很清楚了,沒有什麼好再問的,至於長進,誰不是吃一塹長一智。”
“就是呀,哥,是你想多了。”端木玉嬌趕緊附和。
端木瀚成眉頭緊皺,面色陰沉又壓抑,“可今天我讓人把那女人送走的時候,李濟廷看那女人的眼神,明明就不對。”
“這件事情,嬌嬌已經跟我說過了,她跟濟廷,之前都見過那個女孩,而且是同一趟航班到的芒市。”龍七爺喝了幾口湯,放下碗,又看端木瀚成一眼,繼續道,“再說,連你都想要碰的女人,李濟廷他多看了兩眼,也不足爲奇。”
端木瀚成看着自己的父親,對於他對白季李的偏袒,實在是驚訝又氣憤,更多的,則是嫉妒與痛恨。
現在他就這麼受重視,一旦他真的和端木玉嬌這個龍七爺捧在掌心裡的女兒結了婚,成爲了龍七爺的女婿,那豈不是連他的地位都要受到撼動。
“哥,或許是你想多了,濟廷不是那種人,他不會背叛爸的。”
“沒什麼事你就出去吧!以後做事謹慎點,別連濟廷都不如。”龍七爺拿過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角,直接吩咐道。
端木瀚成就算心裡再不舒服,但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和龍七爺對着幹,所以,不得不點頭,然後,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大步離開
到了芒市公安局,嚴晚晚簡單地做了筆錄,在藍嵐到達之後,就直接跟着藍嵐走了。
做筆錄的時候,嚴晚晚按照白季李教的,說自己一直被蒙着眼睛,而且一半的時候都是昏迷着的,所以,根本不知道綁架自己的是什麼人,也不知道被帶去了什麼地方。
總之,就是一問三不知。
警方自然也不會對她有任何的爲難,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簡單地錄了個筆錄,就恭恭敬敬地把人送走了,還一路派了警車護送他們去機場。
藍嵐剛見到嚴晚晚的時候,看到她被打腫的臉和手臂上的傷,確實是心疼了好一會兒,再加上身邊都是外人,她倒是什麼也沒有說,等到上了她的私人飛機,看着坐在自己對面,扭頭看着舷窗外一言不發的嚴晚晚,她倒是挺來氣的。
“這次惹出這麼大的事情來,以後,你也該懂事點了吧。”
坐在嚴晚晚身邊的洛鎮浩見嚴晚晚不說話,沒有替自己解釋的意思,於是開口道,“藍阿姨,這件事情,怪不得晚晚,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誰讓你保護呀!”洛鎮浩的話音才落下,嚴晚晚就忽然轉過頭來,涼涼地拋出這一句話來,又道,“我出事是我的事,和你沒關係。”
她知道,不可能一切那麼好運!不果不是因爲白季李剛好在,她現在不知道會有多慘。
洛鎮浩,“”
“晚晚。”藍嵐沉臉警告她一聲,“你是覺得,你能像現在這樣平安回來,還沒有玩夠,是嗎?”
嚴晚晚看一眼藍嵐,沒理會她,又將頭撇向了舷窗外。
“這個暑假,你哪也不許去了,乖乖給我呆在公司實習,聽到沒有?”藍嵐又沉聲道。
“媽,如果這次我真出事了,你要怎麼辦?”忽然,嚴晚晚甩出這樣一個問題給藍嵐道。
藍嵐微怔了一下,隨即沉了沉臉色道,“不存在這個可能,要不然你爸和你爺爺是拿來幹嘛的。”
“我是說如果。”嚴晚晚強調。
藍嵐沉沉地看着她,“就算你爺爺和你爸爸都不肯出面,媽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你,哪怕傾盡家財。”
嚴晚晚看着她,心絃微微一顫,有那麼一絲感動,涌上心頭。
“好,我聽你的,去你公司實習。”
晚上,白季李辦完事回來,正打算要去向龍七爺稟報情況的時候,端木瀚成的人卻率先攔住了他,說端木瀚成要見他。
白季李雖然是龍七爺的人,但是這個大少爺的話,也是不能隨便違抗的,所以,點了點頭,大步便跟着往端木瀚成的院落裡走去。
他的身後幾十米開外,正出來迎他的端木玉嬌看到他往端木瀚成的院子裡走去,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當白季李來到端木瀚成的書房的時候,端木瀚成正靠在椅背裡,雙腿架在桌子上,低頭認真的擦試着一把最新式的手槍。
“大少爺,人到了。”手下恭敬地道。
端木瀚成頭也不擡地努了努嘴,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手下點頭,立刻退了出去,關上的門。
白季李英俊的面龐上和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沒有任何一絲情緒地看着眼前的端木瀚成,嗓音平靜地開口道,“成哥,找我什麼事?”
端木瀚成彷彿是這才注意到白季李站在自己面前般,放下手裡擦槍的布,擡起眸來,看他一眼,然後,站了起來,一邊把玩着手裡的手槍,一邊慢條斯理地走向白季李。
“怎麼,很不喜歡來我這裡?”來到白季李面前站定,端木瀚成眯着他,語氣不善地道。
白季李那雙如潑墨般的深沉眸子和他對視着,仍舊是剛纔那樣,毫無情緒地道,“成哥說笑,沒有成哥的指示,我怎麼敢隨便進來。”
端木瀚成看着他,斜起脣角,笑的滿臉陰鷙與狠戾,下一秒,他直接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了白季李眉心的位置。
“說,你到底是誰?”
白季李平靜的神色沒有任何一絲起伏地看着端木瀚成,不答反問道,“難道成哥認爲我不是李濟廷?”
端木瀚成雙目微眯,槍口緊抵着白季李的眉心,嗓音愈發陰森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一槍崩了你。”
“信!當然信。”如果是白季李,面臨敵人的槍口,他肯定不會眨一下眼,有半分的動容。
可是,現在的他,不是白季李,而是李濟廷,他不能演戲過了頭。
所以,他努力讓自己的眼裡劃過一絲慌亂,微微勾脣笑了起來又道,“但成哥肯定不會那樣做的。”
“你不是李濟廷,是臥底。”端木瀚成握緊槍,忽然冒出這句話來。
其實,他哪裡知道白季李不是李濟廷,而是臥底,他不過是想給白季李的死,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而已。
白季李看着進他的眼睛裡,沒有立刻說話,大腦,飛快地運轉。
他自認爲這九個月來,除了白天看嚴晚晚的那一眼,他沒有露出過任何的破綻來,可是,他卻並不能保證,端木瀚成只是想找個理由來除掉他。
但是不管怎麼樣,既然端木瀚成這個大少爺已經有了要除掉他的心思,就算他今天不死,也總有一天會死在端木瀚成的手裡。
“你們讓我進去!”
忽然,門外,傳來了端木玉嬌的聲音。
“大小姐,大少爺和廷哥在裡面有事,您不能進去。”
“有什麼事?有事我就不能進去了嗎?”端木玉嬌堅持道。
聽着端木玉嬌的聲音,白季李飛速運轉的大腦靈光一閃,電光石火間,便有了主意。
要想自己不死,便只有讓端木瀚成死!
“成哥,你這是開玩笑嗎?”
說着,白季李一個迅速地踢腿,準確無誤地踢在端木瀚成舉着槍的右手臂上,端木瀚成手上的槍,瞬間被踢飛,一個完美拋物線弧度後,落在了門口的位置。
端木瀚成見狀,左手立刻便白季李劈了過去,白季李迅速閃開,一個旋轉踢將端木瀚成揣了出去,撞到不遠處的茶几上,茶上放着的其它槍械和用具打翻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音響。
外面的端木玉嬌聽到裡面打鬥和東西摔裂的聲音,感覺情況不秒,正當她還在發愣不明情況的時候,書房裡“砰”的一聲,傳來槍響。
下一秒,端木玉嬌回過神來,立刻便揚手甩了一巴掌仍舊還打算攔住她的守衛,擺出十足的大小姐架勢鎮住了守衛,然後箭步往端木瀚成的書房裡衝過去。
書房裡,原本對付端木瀚成,對於白季李來說絕對是輕而易舉,可是,除了開始的兩腳之後,他便開始讓自己處於下風,結結實實地捱了端木瀚成好幾拳之後,還硬是讓端木瀚成有機會拿起槍,對準了他,一槍打在了肩的位置。
聽到外面就到門口的高跟鞋的“蹬”“蹬”,打鬥中,白季李完全顧不得自己左肩上血流不止的槍傷,用力鉗制住端木瀚成的雙手,讓他沒辦法再對着他開槍,迫使端木瀚成使出右腿,用力一腳將他揣了出去
就在端木玉將門書房的推拉門“譁!”的一聲猛地推開的時候,白季李“哐當”的一聲,從空而降,摔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眼前左肩血流不止,已經染紅了身上的一半白色襯衫,而且臉上到處都是傷的白季李,端木玉嬌又看向不遠處的端木瀚成。
當發現端木瀚成正拿着槍對準了白季李的時候,她幾乎是想都不想,便擋在了白季李的面前。
“哥,你要幹嘛?”
“嬌嬌,讓開!”端木瀚成眯着眼睛,一副勢必要殺了白季李的姿態冷呵道。
“嬌嬌,救我!”白季李倒在地板上,虛弱地向端木玉嬌求救,“他怕我娶了你之後,對他的地位造成威脅,非殺了我不可。”
端木玉嬌回頭看着那樣虛弱的白季李,聽着他的話,眼淚都瞬間出來了。
眼角的餘光瞟到就在腳邊的手槍,她立刻就撿了起來,握在手中,扣住了扳機,對準了端木瀚成,無比痛恨地道,“哥,你爲什麼要殺濟挺?你不可以殺他。”
“嬌嬌,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端木瀚成面色狠戾,絲毫都不心軟地道。
端木玉嬌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哥,難道你連我也要殺嗎?”
“我數三聲!”端木瀚成眯緊雙目,“一,二,”
“砰!”
在端木瀚成的第三聲還沒有響起的時候,一聲槍響,在次在書房裡響起,巨大的響聲,在並不十分大的書房裡,不斷地迴響着。
端木玉嬌愣愣地看着前面幾步之外倒在地上,頭部開化的端木瀚成,好幾秒之後,才又緩緩地轉頭,看向身後地白季李,而此刻的白季李,正呈一種從後面擁着她姿勢,右手,則是握在了她的右手之上,食指,扣住了她的右手食指。
“濟廷,我哥他他”
“他死了。”白季李站在她的身後,前胸貼着她的後背,虛弱地道。
端木玉嬌渾身一顫,眼底涌起驚恐,臉色瞬間就白了。
“嬌嬌,他不死,我就必定會死,或許你也會和我一起死,難道你想我們兩個都死在你哥的槍下嗎?”
端木玉嬌搖頭,拼命搖頭,“不!濟廷,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你絕對不能死”
白季李閉了閉眼,將眼底的那份愧疚與歉意,還有那份對自己的嘲笑強行壓了下去。
什麼時候,他白季李竟然也會利用一個女人的感情來保護自己了。
“那就對了。”再睜眼,白季李那雙深邃的黑眸裡,仍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與深沉,剛纔的那抹複雜情愫,早已消失不見,“如果他不死,死的就是我和你。”
“可是可是我爸那”
白季李伸手,握住她顫抖一側的肩膀,將她轉了過來,面對自己,“放心,你是失手殺了他,七爺一定不會怪罪你的。”
白季李當然清楚,死了長子,哪怕人真的就是端木玉嬌殺的,龍七爺也一定不會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像以前一樣待他。
但是,有端木玉嬌在,至少,他可以繼續留下來,保住一條性命,而龍七爺對他的信任和重用,他可以慢慢再建立。
“我爸真的不對怪我嗎?”
“對,你是自衛的時候,一時失手,七爺一定不會怪你的。”白季李沉沉地盯着端木玉嬌,擡起她的下巴,讓她與對視着,又一字一句地道,“但如果是我,七爺一定會殺了我的。”
端木玉嬌看着他,如小雞啄米似地重重地點頭,“濟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哥要殺了我們,我是出於自衛所以纔會失手殺了了,我不是故意的。”
“對,你不是故意的。”說着,白季李將她虛虛地摟進懷裡,“你是失手,你不是故意的,七爺會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