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電話,聶義天再次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
冰雪聰玲警覺的往後收着身子,不敢讓他發現一點異常。
直到聶義天離開,她才從樓梯間走了出來,而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竟出了一身的冷汁……
“聶義天……”她看着聶義天離開的方向,一顆心不由的提到了嗓子眼兒,“那是你嗎?!”
否則的話,爲什麼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怎麼會那麼重?
而他的眼神更加可怕的……像來自地獄。
怎麼會這樣?
難道跟那個叫小菲的死有關?
不過,小菲怎麼會死?
又是怎麼死的?
剛剛聶義天在跟誰打電話?他的神色怎麼……那麼可怕?
——
與此同時,雲端。
被區少辰下了“禁足令”之後的穆井橙,百般無聊的坐在客廳裡,翻看着最新的服裝雜誌,整個人卻無法安靜下來。
她知道,她在擔心區少辰,更是無法控制的去想區景軒的事。
所以,整個人不自覺的顯的有些焦躁。
“井橙,我出去買菜了啊……”張媽拎着袋子往外走着,原本只是跟穆井橙打個招呼,可發現她在發呆的時候,不由擔心的問道,“怎麼了?有心事?”
“哦,沒有!”穆井橙搖頭,“您路上慢點兒。”
“好!”張媽笑了笑,然後走了出去。
看着張媽的身影消失,穆井橙無奈的嘆了口氣,有些事情她無力改變,那麼只能坦然接受了。
更何況,區少辰做事有分寸,而區景軒的事又與自己無關。
這麼一想之後,穆井橙的心裡也舒服了很多,爲了讓自己的大腦得到放鬆,也爲了讓自己的心不再那麼雜亂,穆井橙將雜誌放到一邊,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電視裡全是一些無聊的八卦節目,穆井橙並不喜歡。
而且,她也不知道想看什麼,所以就一下一下的換着頻道。
突然,電視屏幕停留在一個法制節目上,一個嘈雜的畫面映入眼簾。
穆井橙原本對這些節目並不關心,但出於一種好奇心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可這一停,卻讓她突然陷入了恐慌,直到畫面漸漸變的更近,也更清晰一些之後,突然一發不可收拾……
“據瞭解,這個女孩兒曾經遭受過非人待遇,曾有人將她斷手斷腳,幸虧有人救助,否則她不可能活到現在……”
“這件事情目前還在調查當中,而這個女孩兒目前除了喪失了行動和自理能力之外,也喪失了語言能力……”
“不過,據相關專家稱,她除了不會說話,沒有自理能力之外,智商正常,思路清晰,並且已向警察透露了她的姓名……”
“……”
主持人還在說着什麼,穆井橙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屏幕上,一頭雜發的女孩兒,面孔已經消瘦的幾乎認不出來,可她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她。
她是穆井薇!
那個曾經以爲是自己親妹妹的女孩兒,那個差點兒將她害死,差點兒讓她藏身於萬劫不復的妹妹,她竟然……還活着?
六年了,她以這樣的狀態是怎麼活下來的?
又是在哪裡生存下來的?
正在這時,家裡的座機突然響了起來。
或許是穆井橙太專注了,也或許是她此刻正處於驚悚之中,所以當電話響起的時候,她竟不由的嚇了一跳。
隨即,從那種驚悚之中抽身而出,轉頭看向座機的方向。
是一個陌生號碼,而且同樣是座機。
穆井橙不知道是誰,可還是條件反射般的接了起來,即使如此,她的目光依然緊緊的盯着電視屏幕,不肯移開。
“喂?”她敷衍式的接着電話,耳機卻在電視上。
電話裡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便出一個女人的聲音,“請問是區宅嗎?”
穆井橙微愣,目光從電視上收了回來,“這裡不是區宅,是雲端,請問你找誰?”
座機,打錯電話的可能性很少,而且還是問區宅的。
現在的區宅早已沒人居住,又怎麼可能會有人打到這裡來問區宅的事?
一瞬間,她不由的提高了警惕。
腦子裡更是不自覺的浮現出了區景軒的面孔。
他的越獄,到底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誰也不知道。但不知道爲什麼,一種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跟區景軒有關!
電話裡的人略微遲疑,這才繼續道,“你好,我找穆井橙,請問她在嗎?”
“我就是!”穆井橙答應下來,卻是謹慎的聽着對方的反應,“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B市慈善協會的會長,請問你認識一個叫穆井薇的女孩兒嗎?她大概二十幾歲。”
聽到這裡,穆井橙的心裡“咯噔”一聲沉了下去。
目光也不由的看向了電視屏幕。
那裡早已沒了穆井薇的身影,節目也由廣告所代替。
一瞬間,整個客廳裡變的寂靜了下來。
“認識!她是我……”穆井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個詞,“妹妹!”
曾經是!
就算穆井薇和顧嬌嬌從來沒有把她視作親人,就算她們處心積慮的想把自己從那個家裡弄走。
但她不得不承認,在那一段時間裡,在穆井薇搶走區景軒,甚至差點兒毀了自己之前,她還是把那個女孩視作親人的。
至少在她的概念裡,穆井薇是爸爸的女孩兒,她身上流着和自己一樣的血。
可到頭來,一切都是假的!
她和自己……什麼關係都沒有!
但雖然如此,她還是在這個時候“認”了她,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麼目的,也不管她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穆井橙都不可能坐視不管。
更何況,當初她落的如此下場,也是因爲自己。
她不想把事情搞的太複雜,更不想因此而牽連區少辰。
所以,她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看似很平靜的……承認了。
“不過,她失蹤很久了,您找她有什麼事嗎?”穆井橙掃了一眼電視屏幕,並不自覺的把電視的聲音調到了最小。
她不善於撒謊,可是這件事情,她必須得這麼說,否則的話,有些事情便會露餡,更會再次把區少辰暴露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