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一直都在提醒自己,有了能力是好事,但一定要不忘初心,不能忘記自己也曾經是個凡人,不能成爲自己曾經討厭的那種人。
而且使用簡單粗暴的手段,不但容易給自己帶來麻煩,也容易養成萬事都使用超能力來解決的習慣,這會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膨脹。
此前他沒有考慮過印尼這個國家是怎麼回事,光想着如何能在不知不覺中完成操作,甚至都考慮到了買船的問題——他就算要考慮對接的國家,也是考慮阿根廷。
但是他猛地想起這樁因果之後,就意識到自己對那個國家的國民,不用太客氣,該殺就殺該剮就剮——以怨報德,何以報直?
紅姐聞言,訝異地看他一眼,然後心領神會地發問,“你不會是想到了大tu殺吧?”
跟馮君接觸久了的人,大抵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性格。
馮君笑一笑,很自然地回答,“印尼大tu殺的時候,我只能咬牙生氣,恨自己沒有能力,現在既然有能力了,還只是咬牙生氣,那就成嘴炮了,再說了,這是他們撞到我手裡了。”
紅姐聞言點點頭,然後伸出一個大拇指來,“我就佩服你這恩怨分明的性格。”
她是hong門出身,海外華人受到的那些屈辱和慘劇,數遍華夏也沒有幾個比她更清楚的。
馮君笑着拍一拍她的肩膀,“別光是嘴上佩服啊,打聽一下印尼的糧倉吧,對了,起碼要湊夠五十萬噸啊。”
“你放心好了,”紅姐信心滿滿地點點頭,“印尼那個地方雖然很複雜,但是因爲對華人的清洗,反而導致很多忘了祖宗的華人,又轉身成爲華人的同情者……這個活兒不難。”
她嘴上說不難,但是幾天過後,她依舊沒能理出一個頭緒來,因爲印尼這個國家的人,真的太散漫了,旁人都說印度人效率低下,印尼人的效率也強不到哪兒去。
紅姐聯繫的,都是那些華人的同情者,但是他們想要獲得真實的消息,要是要拜託當地人,就不可避免地被這些緩慢的效率影響了。
不過馮君並不介意,前一陣他在手機位面殺時間殺得太狠,地球位面的進度條反而落後了,既然不順利,那就等一等好了。
事實上,他在地球界也不得清淨,首先那十萬臺冰箱和空調,喻輕竹自己就有些牴觸,總是拖拖拉拉的,他總要時不時地催一催,到最後索性是交給小李助理打理了。
李詩詩勉強地進階了蛻凡一層之後,得到了納物符,對洛華莊園的認同感頓時就滿格了,她哪怕是個宅女,也知道這東西意味着什麼——這麼一張符在手,億萬富翁算什麼?
所以她催喻輕竹催得很緊,倒也省了馮君的很多事。
但是同時,也有人催馮君催得很緊——那些要買石墨烯的主兒。
他剛透露出自己有五十噸的石墨烯,頓時就有各路神仙帶着五百多噸的需求撲了過來。
說實話,馮君心裡也相當吃驚,去年這種檔次的石墨烯,銷售數量是以百克計算的,今年怎麼就以百噸計算了呢?
按說這些人找人,也該去找喻老纔對,但是不知道是喻老被搞得煩了,還是要強行把馮君推出去,他說這個事兒是負責撮合,老也老了,精力不夠……你們去找正主兒馮山主去。
馮君跟這些人沒啥接觸,完全可以不予理會的,但是架不住,這是價值五十個億的石墨烯。
要知道這五十個億,只是馮君的出貨價,別人拿到手裡,隨便倒一倒手,不愁賺個翻倍的價格——再翻個跟頭也是有可能的,這種情況下,誰能不趨之若鶩?
這些人甚至找到了晁市長——現在該叫晁樞機了,晁樞機的妹妹晁穎晁總,都從朝陽縣打來了電話,詢問石墨烯的事兒。
晁穎目前在朝陽,還是很舒坦的,她的哥哥離開了雲園,目前是一個地級市的樞機了,官家的人都分析,晁樞機再往上升,估計得是二線的時候了,很難再有機會管到雲園了。
但是沒人刻意去得罪她,畢竟胡老還健在,他們都被劃做雲園一派。
晁總打來電話先寒暄一陣,說一說朝陽那一片山地,然後才問馮君能不能劃撥一點石墨烯過來——這是晁樞機一個老領導的關係託過來的,想要十噸石墨烯。
十噸聽起來不多,但是倒一倒手,也能掙它二三十個億。
好吧,這年頭二三十個億也真不算錢,房地產開發商開發個樓盤能賺多少?
但是必須指出的是,房地產除了可能涉及到深灰色地帶,會極大地影響利潤之外,房地產開發本身也是需要週期的,三五年不算少,十來八年不算多,但是賣石墨烯……需要週期嗎?
馮君一琢磨,這事兒我還是交給張採歆吧,倒不是他處理不了這樣的事情,而是太耽誤時間也太麻煩了,而小菜心雖然負責了鋰電池的採購,但是很多生活經驗還是比較缺乏。
有她在前面頂着,正好頂掉那些他不好推脫的關係,而別人若是請託到小菜心頭上,她卻又不是能做主的人,兩人這麼相互一推諉,什麼關係來了都不好用。
怪不得很多公司的老闆,總要推個人到前面負責大部分事務,真的是有其方便之處。
於是馮君表示,這個事情有人在負責了,還把張採歆的電話號碼給了她。
一邊說着話,他一邊就來到了小院,衝着正在打坐的張採歆晃一晃手機。
張採歆已經在蛻凡九層卡了小半年,最近心情有點不爽。
不過她修煉還是很認真的,心無旁騖,手機也不在手邊,身邊只有一個對講機——當她真的感覺要晉階的話,對講機也不會放在身邊,現在的狀態,只是在蛻凡巔峰期打熬。
所以半個小時之後,她才收功起身,然後走到馮君身邊,“有什麼事?”
她的表情不是很開心,別人看到他倆的樣子,估計會以爲是小情侶鬧彆扭了。
不過當她聽到,他又需要自己幫忙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翹,卻是用一種有點不耐煩的口氣發話,“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叮囑這麼多,難道我看起來很笨嗎?”
“你不笨,”馮君笑眯眯地回答,“我這不是發現你最近氣性比較大嗎?就讓你跟人說話注意點分寸,有些人需要拒絕,但還是要禮貌一點不是?”
合着你也知道最近我不開心?張採歆心裡暗哼,心說我自從上學之日起,就已經開始學習拒絕別人了,其中的尺度,我會需要你叮囑嗎?
想是這麼想,但是她嘴上卻忍不住發話,“你能偏心梅老師和我姐,就不許我不開心?”
“哪有的事?”馮君一本正經地否認,“我對你們從來都是一視同仁。”
“一視同仁?呵呵,”張採歆笑一笑,笑容裡有明顯的不以爲然,“那麻煩你說一說,梅主任和我姐先後晉階,都是怎麼回事?”
偶爾有個好風景稀裡糊塗晉階,她也就認了,前一陣,她的姐姐也在一夜之間晉階,這個她就不能忍了——起碼她不能讓她們這麼肆無忌憚地做下去。
你們這麼做,眼裡還有我沒我了,把我這洛華第二人放在什麼位置?
所以她終於尋找個機會,向馮君抱怨一下——我是裝傻,不是真傻。
馮君卻是早就知道了她的心結,這抱怨也沒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他正色回答,“有些事情,你是早晚會知道的,只不過你姐和梅老師都是資質欠佳,修煉動力也不足,又是在陰差陽錯的情況下,知道了一些事情……你早晚也會知道的。”
張採歆聞言,眼中的幽怨頓時不見了蹤跡,她眼珠轉一轉,試探着發問,“我看那個……喻輕竹的資質也不是很好吧?”
“她的資質我沒測過,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被我測試資質的,”馮君大義凜然地搖搖頭。
這話他說得不假,喻家他只測出過一個小胖子,有點修煉天賦。
至於說喻輕竹,他是刻意控制自己,不要測試這個曾經的心目中的女神——雖然她基本上也沒有可能是修仙的苗子,但他還是敬而遠之,省得給自己的道心添亂。
張採歆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蛾眉輕蹙的她,顯然沒有笑靨如花的她好看,一時間,空氣彷彿都變得活潑了起來,“我現在也遇到瓶頸了,你就不能幫幫我?”
馮君沒好氣地看她一眼,“你那也叫瓶頸?你算是我……嘿,你註定會跟我一起走得更遠,而你姐和梅老師,我是不想讓她們掉隊太早。”
張採歆雖然很吃兩位姐姐的飛醋,但是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一驚,“你的意思是,她倆……她倆不能……她倆會掉隊?”
馮君倒是很爲她這點善心而欣喜,他看她一眼,笑着回答,“只是有可能吧,咱們一起努力,儘量別讓她倆掉隊纔好……所以有些小事,你不用太計較。”
說完之後,他轉身走了,倒是張採歆留在了當地,臉上忽喜忽悲,神色複雜。
良久,她才長出一口氣,“這傢伙,又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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