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興宇練成破妄銀梭之後之後,一直沒有合適的使用機會。
機會不合適,會被人視爲賣弄,是的,其實他不怕別人看到自己的底牌。
在太虛門裡,只有充分展現出自己的能力,才能得到更多的資源——嚴格來說,破妄銀梭是公認的難練,不但要消耗大量的時間,還要有足夠和悟性。
最坑的是,破妄銀梭的威力一般,不是說不夠強大,而是跟付出的時間不對等,用地球界的話來說就是:性價比比較差。
不過這已經是劉興宇能得到的、比較好的選擇了,他甚至打算再用五百年時間,將破妄銀梭提升到破妄金梭,太虛門裡有一個算一個,沒誰會認爲破妄金梭威力小。
事實上,對上端木故柱,劉興宇覺得破妄銀梭足夠了,他沉聲發話,“最後一次機會……你不打算放棄抵抗?”
這是……什麼真器?端木故柱看着那小銀梭,有點懵懂,其實別說他了,就連太虛門下弟子,能識得破妄銀梭的也沒幾個。
但是他能隱隱感受到,此物對自己有極大的威脅,而劉興宇的氣勢也充分說明了這點。
這時候,他就有點後悔自己剛纔的咄咄逼人了——不是不能這麼做,而是應該抓緊機會,跟劉興宇好好溝通一番,也省得自己想溝通的時候,直接面對的是最後通牒。
是戰……還是逃?端木故柱忍不住盤算一下。
其實不用盤算的,對方已經擺明車馬拉下了臉,既然自己端木家的招牌不好用了,他還真未必拼得過對方。
撇開小銀梭的威脅不提,劉興宇拖住他是沒有問題的,陌燃真人能跟端木正鴻打個平分秋色,但是端木家剩下的金丹,打不過對方帶來的那麼多金丹——那是掌城能調用的戰力。
而且就算打得過,端木家人也不敢下死手,對面的修者,起碼有一半是太虛門下弟子,別院弟子想跟外院和內院的弟子幹仗,而且還是因爲執法事務,打贏了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哪怕東城內端木家的盟友極多,也沒誰敢公然站出來,幫着端木家跟太虛嫡傳死掐,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一旦鬧大,太虛門絕對不會含糊。
由此也可見,劉興宇對陌燃真人的支持有多重要——這兩位一旦鐵下心思聯手,太虛別院裡那麼多家族的算計,基本就是個笑話。
然而這還只是雙方力量的對比,沒有把旁觀的四名真仙算上,否則端木家可以直接跪了。
其實端木故柱心裡並不相信,四名真仙敢插手戰鬥,太虛門護起短來也是很厲害的——門下內鬥比較丟人,但也是我們自己的事,輪得到你們外人插手嗎?
真要激起太虛高層的不滿,就算劉興宇贏了這一場,也輸了整個人生。
但是……端木故柱真的不敢打,否則就就算他打贏了,甚或者以後還能置劉興宇於死地,但是整個端木家族未來,也就那麼回事了。
端木故柱不需要花多長時間,就知道自己選擇逃纔是正理。
於是他身子一晃,整個人就開始虛化,“這事兒沒完!”
“想跑?”劉興宇冷笑一聲,手中銀梭化作一道電光,正正地擊向正在虛化的人影。
破妄銀梭可以破解虛妄,直接將虛化的人影凝實,銀梭正正地擊中了對方。
端木故柱已經給自己加了一道元嬰中階的防禦符,吃了這一梭,雖然沒有外傷,嘴巴一張,卻是噴出一口鮮血來,“好狠,你……”
話說到一半,他的人影瞬間就消失了,然而下一刻,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思甘霖!”
幾乎在同時,又是一聲響起,“無邊落木!”
不是二名真仙沒有其他的手段,這手段來得快,順手就使出來了。
端木故柱的身影,在院子角落現身,那裡有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挪移陣盤——這不是自私,而是端木家雖然有兩個真仙,卻損失不起任何一個。
遺憾的是,他使用了瞬閃手段,正要挪移離開,卻硬生生地被人打亂了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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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落木也挺狠,對他的神識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反正只要是思甘霖在,他是不敢啓動挪移陣盤的,因爲頤玦真仙自創僞神通的消息,不僅僅是轟動了整個靈植道,太虛門上也是引以爲驕傲。
但是思甘霖到底是什麼效果,太虛門知道的人,恐怕不超過一掌之數,大部分人只是人云亦云,以此表明“我其實也知道”。
到了這一步,哪怕端木故柱沒有見過頤玦真仙,也知道她來了,而且出手了,頓時熄了逃走的心思,“頤玦道友,你我無冤無仇,我太虛門的事……你何必橫生枝節?”
頤玦真仙卻是非常有意思,別人說她是太虛門的,她不肯認,一副撇清的樣子,但是別人把她排除在太虛之外,她也非常不滿,“太虛門的事……我管不得嗎?”
這事兒就很難說清楚了,端木故柱也知道該認栽了,“您要管當然管得,誰讓您是太虛出去的呢?我是一開始沒想到,既然您要插手,那您帶走我好了……我是看不慣着劉興宇。”
“我帶走你,憑什麼啊?”頤玦真仙冷哼一聲,卻也懶得多說。
正經是守中真仙出聲發話,“這裡是太虛的轄區,我靈植道沒有喧賓奪主的打算,此來也是討個公道,相關事宜,當然是由太虛門來做主……”
這話沒有問題,但是下面的話就有點刺激人了,“你乖乖地束手就擒,我們也不多事,或者你跟興宇道友拼個你死我活,我們也不管,但是你要想跑,就不要怪我們出手阻攔了。”
端木故柱一聽這話,真的是很想罵娘,我跟劉興宇拼個你死我活……你想啥呢?
他打心眼裡是看不起劉興宇的,不過真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他也不願意。
首先他很清楚,自己未必打得過對方,宗門修者的戰鬥力真不是白說的。
其次就是,哪怕他打贏劉興宇,事情就結束了嗎?
他甚至不敢打贏對方,那是打太虛門的臉,要花費不菲的靈石,纔可能上下打點得通。
如果不小心把劉興宇打死了,那他能做的就是以命償命,或者還要加上家人的性命——除此之外,不可能有第三種選擇。
直到這時,端木故柱才愕然地發現,以往人家劉興宇是太低調了,自己也是欺負人欺負習慣了,覺得對方是軟蛋,根本不放在眼裡,但是人家真要叫真的話,他未必討得了好去。
老話說得真沒錯,得意不可再往,可惜偏偏自己沒注意這點。
當然,要是劉興宇在此之前就一直跟他對着幹的話,其實他也不害怕,生存了這麼久的家族勢力,真不怕別人刁難,指不定什麼時候,劉興宇就非正常死亡了呢。
什麼?太虛門鎮守的真仙死掉了,後果很嚴重?別逗了,不過就是個下界上來的客卿。
所以說,端木家的勢力大,但是劉興宇也有虎皮,雙方其實差不多,只不過,某個一直苟的傢伙突然發作一把,那酸爽……一般人還真的承受不起。
這一次劉興宇猛地爆了,端木故柱心裡雖然不服氣,但是咬咬牙也就認了——這小子藏得足夠深,這次栽了不要緊,下次找回來就完了。
不過讓他向劉興宇認栽,他是不情願的,東城所有的人都知道,端木家壓了劉興宇多少年了,這種時候被翻盤,那真的太恥辱了,由此產生的影響,不是三五年能挽回的。
三五年時間長嗎?對修者而言並不長;但是三五年時間……短嗎?對修者來說真不短!
二十三歲入煉氣期,那就是人才,二十六歲入煉氣期,那是鐵鐵的廢柴。
所以他很乾脆地表示,“我跟你們走,我不服那個劉興宇。”
“這個恐怕不合適,”守中真仙微笑着發話,“我們是靈植道的人,是來做客的,嗯……也是來討公道的,但不會直接針對你。”
“可我真不想見他,”端木故柱一本正經地發話,渾然不顧劉興宇正在自己的身後,直線距離不超過三十丈,“他對我們這些別院的修者有偏見。”
“我對你也有偏見,”守中真仙繼續微笑着,但是他說出的話並沒有他展現出的那種和藹,他壓低聲音發話,“如果我是你,就牢牢地抱住太虛門這條大腿……請自重。”
這話裡威脅的味道十足,但是端木故柱還真不在乎。
他不以爲意地笑一笑,“我哪裡能在太虛門找到大腿?勞煩道友引薦一下頤玦真仙,我可以投靠她,投靠她也不丟人,終究是太虛門出來的絕世天才。”
“你想多了,”頤玦真仙在不遠處冷冷地發話,卻沒有更多的解釋。
“說完了嗎?”劉興宇在他背後慢吞吞地出聲,“你若還想繼續逃跑,就別怪我直接誅殺。”
頤玦真仙卻是驀地發話,“你居然提升到了破妄銀梭,也是難得。”
端木故柱聽到這話,頓時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