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有十五六個,其中八名武師,兩名高階、兩名中階、四名初階,剩下的都是武者。
非常明顯,這一行人中,高端戰力偏高,武師武者對半不說,高階武師都有兩人之多。
田家阻住了來人,不過同時也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元廣府的米家。
米家是靠行商起家,直系親族的人數跟田家相差,但是他們做行商的,附庸的小家族小勢力極多,實力和人脈都強出田家不少。
來人倒是很客氣,先問了這人頭是不是奪魂刺的,然後就表示求見主事人。
馮君接見了對方,非常明確地表示,我的時間比較緊張,有正事就直接說。
米家的人也痛快,一名高階武師表示,希望能收走奪魂刺的頭顱和屍身,馮大人你開個價。
馮君一聽就不樂意了,臉一沉,“直到現在,我還沒搞清楚奪魂刺姓什麼……莫非姓米?”
米武師一聽這話不對,只能含糊地表示,“米家跟奪魂刺有仇,您身邊若是有消息靈通人士,可以瞭解一下。”
看他這態度,米家和奪魂刺之間,應該是有些不便說出口的私密恩怨。
但是馮君不慣對方這毛病,他很明確地表態,“我沒有那麼多空閒時間,去了解一些跟我無關的事情,你想說就說,不想說的話……老郎!”
郎震前天受了傷,雖然不是正中要害,但精氣神也不是很足,“神醫有何吩咐?”
“去取一百塊銀元,”馮君淡淡地吩咐,“算是給這些朋友的路費。”
程儀這種事,在華夏古代一度很流行,不獨官場如此,江湖人物也是這樣,有路過的好漢囊中羞澀了,就可以去找當地的坐地戶“江湖救急”。
坐地戶想要撐起場面,還真的得支援對方一二,名氣大的多給點,名氣小的少給點。
這個位面也有類似的風氣,出門在外,誰也難免有不急不就的時候。
不過跟地球界不同的是,這裡的江湖救急,是分外看重實力,沒啥名氣的想要打秋風,那就是主動報名去黑礦山打工了。
所以馮君送這錢,也算有個名堂,但是嚴格來說的話,這還真不算江湖救急,他只是藉此表示拒絕——既然我讓你們白來了一趟,喏,給你們來回的路費。
一百塊銀元,這手筆也不算小了,哪怕對方有八名武師,但是從元廣府來回一趟,能花幾個錢?
郎震沒有絲毫的猶豫,轉身就拿了銀元出來,二十塊一封,一共五封,放到了桌上。
米家的高階武師看着桌上的五封銀元,嘆口氣搖搖頭,又無奈地苦笑一聲,“馮先生你誤會了,我米家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很丟人的事情,我說不出口啊。”
“我沒有讓你說的意思,”馮君正色發話,“我也沒有興趣聽這些……我的意思是,拿起這些銀元,你們可以走了。”
米家武師卻是非常明白內中邏輯——人家說了,是你們自己找上門來的,你們不主動說明白,難道要我去打聽?
不愧是能斬殺奪魂刺的主兒,真的是強勢無比。
這個態度肯定不能算是友好,但是送出來銀元,表明對方也無意結仇。
米家武師一拱手,“馮先生,聽說虞家二爺在此,我可以央他作證嗎?”
“那是你自己考慮的事,”馮君端起茶杯來,慢吞吞地喝茶,“離開我的院子之後,你想去哪裡都行……記得把銀元帶走。”
米家人本來是不想接受這銀元的,不是嫌少,而是這個性質有點侮辱人——你做事講究,可我米家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像是這麼眼小的嗎?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馮君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他還真是不敢貿然出言拒絕。
所以他只能一拱手,“看來馮先生對我米家,還是有點誤解……我可以去找虞二爺?”
馮君端着茶杯的手懸在空中,側頭冷冷地看他一眼,“你找不找虞正清,與我何干?”
米家武師見狀,二話不說收起了銀元,站起身拱手告辭,心裡忍不住暗暗感慨,這次來的還是倉促了,沒有仔細調查這馮先生。
直到走出小院門,被冷風一吹,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背心竟然已經汗溼了……
馮君把人送出去不久,虞正清求見。
虞家是開車馬行的,米家是行商,兩家之間有競爭也有配合,反正是熟人。
米家跟奪魂刺的恩怨,虞正清是知情的,不過現在的他在忙着找人蓋房子——在距離小院一里半的地方,避開了馮君的警戒區域。
沒錯,虞家也打算派人在這裡常住了,至於說原因……需要嗎?
非要找個理由,那也是張嘴就來——開車馬行的,有幾個落腳點,很奇怪嗎?
虞正清是懶得爲米家出頭,直到米家人上門相求,他纔去找馮君。
米家和奪魂刺的事,還真是有點……那啥。
事情的起因,是米家老太爺的小妾偷人,米家有人去抓姦,哪曾想被姦夫所傷。
姦夫傷人之後,還趾高氣揚地表示,爺是妙手閣的,不服氣的來妙手閣找我。
米家人當天就將那小妾沉塘了,而且大肆尋找姦夫……通女幹不說,還敢打人?
姦夫聽說妹紙被沉塘,惱怒之下,約了幾個伴當,連殺米家數人,不成想最終還是落入米家的陷阱,全軍覆沒。
反正仇恨一旦蔓延開來,是極快的,米家人還要去找那姦夫的家族報仇——我家這麼些子弟,不能白死呀,而且老太爺也被氣死了。
結果就惹出了奪魂刺,連殺米家三名武師,還放下話來,“堂堂妙手閣的人,玩你家一個小妾算啥?再有下一次,就玩你米家的大閨女!”
事實上,米家做行商,人脈很雜,他們就去打聽,妙手閣這是啥意思?你的人奸騙別人家的女眷,這都有理啦?
打聽消息的結果證明,那純粹是奪魂刺個人的行爲——妙手閣不少人都知道,他最是見不得老夫少妻搭配,這可能跟他曾經的經歷有關。
他甚至都不認識那姦夫,就爲其出面殺人。
這件事,對米家是個極大的侮辱——死了四個子弟,傷了十來人,連老太爺都氣死了。
可是他們又惹不起奪魂刺,就算想傾家蕩產邀人幹掉此人,但是奪魂刺孤身一人行蹤飄忽,難度也相當大,而且,妙手閣會怎麼看?
所以米家人也只能先捏着鼻子認了,等待機會。
這次他們聽說,奪魂刺被人殺了,就連夜趕過來,想買下他的頭顱,帶回家祭奠老太爺和死去的子弟們。
至於說妙手閣的怒火,他們並不在意,人又不是米家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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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此前的事,你妙手閣還欠我米家一個說法呢——勾引他人家眷者,不該殺嗎?
馮君聽完整件事情,也是有點哭笑不得,倒是理解爲啥米家是那副模樣了——這種事說出來,真的很丟人呀,而且……因爲封鎖了消息,還不太容易取信他人。
他又不是不通情理的,既然對方確實事出有因,於是就表示,“那這樣吧,你轉告他們,這個頭顱我打算掛十天,十天之後,他們可以將屍身和頭顱全部帶走。”
反正已經等了那麼多年,多等十天不算啥吧?
米家人聽到這話,又派了人前來道謝,並且表示願意支付黃金百兩。
百兩黃金買一具屍身,有點太貴了,哪怕是先天高手的屍身。
不過米家也沒辦法,他們倒是想少花點錢,可是人家馮君光是隨手的程儀,就送了一百塊銀元出來,對方大氣,他們也丟不起那人不是?
但是馮君拒絕了這一百兩黃金,說我沒下作到掙死人錢的份兒上,反正這人惹了我,你們就算不給錢,我也是要殺他的。
天公地道,米家也不想佔這便宜,就說既然這樣,馮先生您看,我們能幫着乾點兒啥呢?
馮君聽到這個問題,仔細想一想,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位面,似乎除了修仙的功法……也不缺什麼了?
當然,各種功法、天才地寶,他手上也不算多,可是短期內也足夠使用了,靈石也缺,不過是暫時不方便挖掘,等風平浪靜了,悄悄出手就是了。
思索半天,他才淡淡地發問,“能不能幫我提供一下顧茂遠的動向?”
米家人這就爲難了,他們也聽說了,馮先生打算對陽山顧家下手,甚至不惜爆出消息:已經捉了一名妙手閣的人,正是顧家子弟。
可是陽山顧家,又哪裡是那麼好招惹的?因爲這個家族常年有先天坐鎮,跟很多大勢力都保持着相對友好的關係。
一個家族偶爾出一名先天,這不算什麼,怕就怕這種千百年來,不住有先天出現的家族——其他大勢力就算不看眼下,也要考慮一下未來。
到得最後,還是米家的高階武師發話,“打探消息,這不算什麼,不過那是顧家的頂樑柱,一時半會兒未必能得到線索,還請馮先生理解……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打聽不到也是無妨,”馮君真沒指望他們能做到什麼,一個人情而已,對方認不認都無所謂。
可是米家也不是願意欠人的主兒,他們商議一下,又找到了馮君,“您想要對付顧家,完全可以先從顧家的產業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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