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葉老的提問,馮君也不回答,只是默默地看了袁化鵬一眼:你管不管?
這一次,袁化鵬是說成啥都不能讓醫院再做什麼動作了。
他走過來黑着臉發話,“葉老,救治老爺子的時候,您也辛苦了,我們姐弟看在眼裡,心裡也一直非常感激,但是您要這麼下去……我們就爲難了。”
葉老回頭看一眼袁老,發現他的呼吸已經變得輕微且均勻,顯然已經睡着了,只能扭過頭來低聲發話,“小友,能否給我一些培元丹和鍛體丹的碎末?”
馮君看着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憑啥?”
說完之後,他身子一晃,繞過對方,頭也不回地走了。
葉老苦笑一聲,衝着袁化鵬一攤手,“這纔是的……喂,你怎麼就走了?”
話音未落,袁化鵬的身子,已經消失在了門口,二姐也追了出去。
葉老只好又看向大姐,無奈地嘆口氣,“我只是想研究一下,到底是些什麼機理,出點費用都沒問題……中醫藥沒那麼容易破解的。”
大姐緩緩搖頭,“真的抱歉了,葉老,出錢的事兒,你也不用再說……你知道爲了請他出手,我們袁家付出了什麼代價嗎?”
“代價?”葉老愕然,“你的意思是,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呵呵,”大姐無可奈何地笑一笑,又指一指門外,“那位大師的身家,比我袁家所有人的資產加起來,還要多得多,你說他會看上那點小錢?”
其實馮君現在手裡的現金,也未必就稱得上多麼驚人,僅僅是億萬富翁而已,不過她肯定要標榜袁家的清廉。
葉老沉吟一下,再次出聲發問,“那你們付出了什麼代價?”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眼中是異常渴求的目光。
大姐沉吟一下,還是正色發話,“這代價我不便說,反正……反正夠資格挑起一場小規模戰爭了。”
瓦特?葉老聽得眉頭一皺,心中真是有點惱怒,你不想說就算了,沒必要信口開河吧?
就你小小的袁家,區區sheng部級,也敢號稱挑起戰爭?真當現在是軍閥割據時代呢?
見他這副模樣,大姐是越發地下定了決心:得了,以後都不跟你說了。
當天下午,袁老再次醒來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眼睛能夠睜開了!
這個發現令他欣喜若狂,很多東西只有在失去之後,才能真切地感覺到它的寶貴。
比如說……光明!
然後他欣喜地發現,自己的胳膊居然能吃上點力,撐起上半截身子了。
袁老是個閒不住的,馬上決定:推我出去,我要在院子裡遛一遛。
大冬天裡,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不過還好,大姐有足夠的理由,來勸說這個老小孩——外面下雪了。
雪花是剛剛飄落下來,地面還是乾的,在袁老的再三要求下,他包裹得像個糉子一樣,被推到了陽臺上。
雪花飄飄灑灑地落下,稀疏得很,但是足夠大,最小的都有黃豆大,可以稱之爲雪片了。
此刻的風極其地輕微,雪片在空中輕盈地盤旋着、搖曳着,像一羣小小的精靈在跳舞。
袁老坐着看了一會兒,輕嘆一聲,“終於看到今年的雪了。”
大姐笑一笑,“還有明年後年的雪呢,等您身體好了,還可以滾雪球堆雪人。”
“那可就不好說嘍,”袁老隨口回答,然後就陷入了沉思裡。
過了一陣在之後,他出聲發問,“那個馮大師……要那麼多zha藥,真的是爲了炸山?”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姐隨口回答,“上一次化鵬就幫他在緬甸聯繫了一百噸,沒有入境記錄,倒是緬甸那邊,死了不少人。”
“唔,”袁子豪輕哼一聲,又沉默一陣才發話,“緬甸那邊地形複雜,海上查要方便一些……你轉告他,數量太大,不能運回國內。”
大姐心裡明白,不是不許運回來,而是袁家要撇清干係,所以她很乾脆地回答,“知道了。”
又過一陣,袁老再次出聲,“咱們家安排的酒店,他怎麼不住?”
大姐猶豫一下才回答,“那個人比較好色,可能覺得……不方便?”
“年輕人,不要搞得那麼死氣沉沉的,小年輕好色,佛祖也會原諒,”袁老不以爲然地發話,“既然他有顧慮,你讓化鯤化鵬幫他安排幾個不就完了?”
老爸你就這麼跟女兒說話?大姐也是有點無奈,不過怎麼說呢?她也知道,老爸是被這一場病刺激到了,說話就不太注意分寸了。
還好,總算是讓倆弟弟找,不是讓她找,她微微頷首,“知道了……”
這一場雪,讓好風景有些開心,也有些苦惱。
她和馮君正在西邊的山上游玩,“最新預告,三天後還有一場全國性降雪,不知道能不能去成東三省……要是能去成,雪景一定不錯。”
馮君心不在焉地回答,“這次耽擱這麼久,我未必能抽出時間去東北了。”
牟淼已經傳來了消息,鍋駝機的驗證機在前天製造出來了,明天能推出修正的機器,再過兩天,成品機可以出來,改進型也快了。
徐雷剛也發來消息,自己在老實地修煉第三幅圖,可王海峰那廝……似乎已經開始着手修煉第五幅圖了。
除開這些,馮君可是還記得,自己是想在年前弄到修仙功法,帶回家裡給父母親。
好風景聞言,側過頭看他一眼,然後微微一笑,“那我就只能一個人走了,年前我都不想回鄭陽,你知道的。”
馮君暗歎一聲,知道無法改變她的主意,於是側過頭來看袁化鵬,“能安排兩個人跟着嗎?”
“沒問題,”袁化鵬很乾脆地回答,“東三省那邊,我也有些關係,肯定招呼好她。”
眼看着雪花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一行人下山了,再不走就走不了啦。
進入城區的時候,雪已經大了起來,見此情景,他們也無心到處玩了,而是直接回到了酒店。
酒店的後方,又有一個大院子,京城裡類似的大院子,似乎格外地多,院子裡有一處小花園,亭臺樓閣假山什麼的都有,還有一些健身器材。
袁化鵬帶着他倆來到了這裡,坐在假山的亭子裡賞雪,他的司機小王則是弄來了一個小液化氣爐子,在旁邊燒水沖茶。
眼見雪越下越大,馮君忽發雅興,“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要是能在這兒弄個燒烤,邊賞雪邊吃就好了。”
“這有什麼難的?”袁化鵬毫不猶豫地大包大攬,“真想吃,我去給你弄。”
馮君沒說什麼,但是好風景出聲了,“現在京城不讓露天燒烤吧?”
袁化鵬很無所謂地表示,“這點小事算啥?咱又不是做生意,自己燒烤着玩的。”
說完,他將司機招過來,安排他去跟酒店交涉。
司機張羅了好一陣,等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六點了,原來酒店裡沒有類似的炊具,他不得不找人借了一套,還去超市買了各種的食材和調料。
不過小王做事也算周到,他居然臨時高價找了一個廚子,帶着他來幫忙。
燒烤架開始架上的時候,大姐也來了,還帶着她的助理,“你們還真會找地方,不過我就奇怪了,爲什麼是燒烤,不是火鍋?火鍋更暖和。”
袁化鵬也不解釋,只是笑着打趣她,“你這是在國外燒烤吃多了,京城現在想吃一頓燒烤,還真的不容易。”
“矯情,”大姐笑着罵他,“你去我那冷清地方住一住試試?得憋壞你。”
不過憑良心說,大冬天吃戶外燒烤,還真不是特別舒服的事,此刻天降鵝毛大雪,倒是沒有多少風,也沒感覺有多冷,但是烤串放在冷空氣裡,三五分鐘就涼了,不能慢慢地吃。
最關鍵的是,這裡不能升起明火來。
馮君覺得有點遺憾,“要是在郊區,點一堆明火吃燒烤就好了。”
“有間民居就行,”袁化鵬隨口發話,“你要感興趣,明天我去幫你聯繫。”
燒烤吃了一個小時,七點多的時候,好風景表示,她有點不舒服,想回去歇着了。
馮君只當她被風吹着了,大姐可是知道爲什麼,表示說我送小梅回去吧。
女士們倆走了,袁化鵬反而是來了興頭,招呼司機坐下來一起喝酒,“……好久沒有這麼附庸風雅了,小王你也接受一下文化薰陶。”
司機坐下之後,敬了馮君三杯,吃喝一陣之後,就出聲發問,“大師,我就特別好奇,您昨天怎麼出來的?我可是聽說,那位不怎麼好說話的。”
“呵呵,”馮君聽得就笑,“別人是青梅煮酒,論天下英雄,咱們是綠蟻醅酒,說人間八卦,說實話,一開始我真沒想到,她爲什麼會找我……”
他將昨天的事說了一遍,當然,最關鍵的要害之處,他一句話帶過,只說自己是趁他們不注意,藉着上衛生間的機會溜了。
“……憑良心說,就事論事的話,周小彤做事還算講究,我生不出太大的惡感。”
袁化鵬正在賞雪,聞言側頭看他一眼,“要我說啊……咦?”
緊接着,一聲冷哼傳來,“鵬哥想說點什麼?小彤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