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看到他們爭執，也是有點哭笑不得。
他並沒有生氣，只是有點感觸：別人都說修者高高在上，殊不知……誰都不容易！
就在此刻，他的腦海裡收到了雲中子的神念，“這些人我包了，以後的不管！”
馮君衝着大門一擡手，畢恭畢敬地發話，“多謝前輩關愛。”
看到衆人訝異地看向自己，他輕咳一聲，高聲發話，“誰要想感悟，抓緊時機……”
“祖星的前輩說了，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不用考慮護法，再來的就不行了！”
軒轅不器聞言，眼睛頓時就是一亮，“是那位……大乘期的前輩？”
“當然了，”馮君哭笑不得地回答，“在這個地方，我敢冒充……嫌死得不夠快嗎？”
“那我少不得也要試一試了，”軒轅不器大喇喇地發話，“誰還沒個元祖的追求？”
“態度，態度！”千重忍不住了，“你這是個求機緣的態度嗎？”
“是我放肆了！”軒轅不器悚然而驚，然後也衝着大門拱一拱手，不無自嘲地笑一笑。
“前輩見諒，我總爲自家子弟求機緣, 很少考慮自身, 難免……就忘了尺度。”
這事兒沒辦法計較，說多了都是淚，別人稱我一聲“老祖”，老祖哪裡是那麼好當的？
我倒很想稱別人一聲老祖呢, 問題是……有這樣的人嗎？
不過千重實在太瞭解軒轅家了, 她不以爲然地笑一笑。
只不過她跟軒轅家關係密切，又跟祖星修者接觸比較少, 一些過分的話, 也就不說了。
她只是心裡冷哼一聲：真是一個合格的戲子。
馮君沒有考慮那麼多，他四下看一看, “諸位前輩想感悟的只管感悟，這裡是安全的。。”
然後衛三才出聲發話了, “馮小友, 想要在此地晉階……除了護法, 還需要大量靈氣。”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一聲, 不知道這個靈氣……從何而來？”
馮君的眉頭皺一皺, “三才大尊, 機緣相當於靈光一閃，靈氣……也屬於機緣嗎？”
嚴格來說, 靈氣確實也屬於機緣……靈氣濃厚的地方更容易晉階。
但是他覺得這個要求有點沒道理，這是感悟道韻的地方, 你提什麼靈氣？
不得不說，身份認同真的很重要，擱在以往，他也不會這麼跟衛三才較真。
但這裡是神州修者開闢的寶地, 他就不由自主地幫忙說話。
“我覺得, 我也可能晉階，”衛三才一本正經地發話, “但是……就來不及找靈氣了。”
他的話聽起來有點像笑話，雖然馮君不知道他有多大歲數，但是絕對比景年還要年長。
基本上就屬於那種……發揮餘熱的階段了。
所以這個晉階，怎麼聽怎麼不靠譜。
不過馮君的心頭亮光一閃, “那你先晉階, 欠賬……你認就好。”
“欠賬我當然認！”衛三才毫不猶豫地回答、
雖然他以前都沒指望晉階了，但是現在有機會了，那必須爭取一下、
然而，還有一個問題很關鍵, “想賒欠……這裡有靈氣嗎？”
“必須有啊，”馮君笑着回答，“傳說中，鬼巫世界有晉階機緣……有誰說差了靈氣？”
以前鬼巫世界的晉階機緣，他真的沒有認真琢磨過……對一個金丹來說，這有點太遙遠。
然而在琢磨過之後，他才發現，雖然得到“機緣”的人很少，但是還真沒誰提過靈氣。
然而這只是他的猜測，於是少不得心裡默唸，“雲中子前輩，此前也是您借用的靈氣吧？”
“唉，就會給我惹事，”果不其然，這樣召喚雲中子是可以的，哪怕隔了空間。
雲中子淡淡地表示，“此前……我不太清楚，感覺靈氣也沒怎麼少，想必各有機緣。”
若不是馮君喚醒了他，他殘存的意念還處於沉睡中，當然不知道以前的事情。
仔細回想或者推演一下，也能得到大致結果，但是沒必要。
“既然你允了他們借，那就借唄，能還上就好……現在咱們大方不得。”
果然是上古大德，說話有氣度也很坦誠——咱要是靈氣夠多，都不會介意這點小事。
“多謝前輩，”馮君心裡又問一句，“可他們若是在感悟中，我再次進入是否方便？”
不管是真尊還是真君，想要追求破境，動輒是以十年、百年來計算。
頤玦夠妖孽了，準備得也很充分，又是在靈植道福地閉關，出竅還用了六年時間。
馮君覺得自己再有個十年二十年，估計就可以凝嬰了，那時就要完成對雲中子的承諾。
但是想進祖星空間，他得經過大門，而諸多大能正在感悟的，是門上的道韻！
這事兒細想起來，也有一點點滑稽，合着給神州大能弄出的空間看門，就是無上機緣？
但是再一想，卻也不算稀奇，修爲相差太大了，連不器真君都差着雲中子三個大境界。
太上老君的童子下界興風作浪，那都是實力強橫的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
一般修者倒是想給大乘期大能看門呢，可能嗎？
反正馮君覺得，自己再來的時候，應該還有大能在參悟道韻。
那麼，那個月亮門的轉化，會不會影響別人的機緣呢？
“此小事爾，”雲中子毫不猶豫地表示，“你且來就是了。”
果然不愧是大能！馮君收回心思，才發現好幾個人在愕然地看着自己，“什麼事？”
那幾位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軒轅不器出聲，“我們在問，可以租借靈氣？”
“必須可以，”馮君笑着點點頭，“剛剛確認了，不過……一定記得還啊。”
果不其然……這幾位笑一笑，怪不得剛纔馮小友走神呢？
不過這時候，天巫幽幽地說了一句話，“萬一晉階失敗呢？”
衆多大能齊齊看向那張棋盤，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它估計瞬間要被殺死十來八次。
“我這兒有靈石，”關鍵時刻，還是景年真尊出聲了，“有需求的道友可以跟我借。”
他隨身攜帶大量靈石，一點都不稀奇，畢竟是隨時準備抓住晉階機緣的人。
晉階成功也就罷了，不成功的話，這些靈石也不知道會便宜了誰，倒不如借出去。
借他靈石的人衝階失敗的話，那就當打水漂了……只要他晉階成功，這點損失不算什麼。
“我也有些靈石，”輕瑤謹慎地發話，“也可以借給道友們一些。”
其實要衝階的大能裡，也就他倆是宗門陣營的，另外三人是家族陣營的。
軒轅不器受不了啦，“你們借給衛三才就好，我去回家取點靈石吧……千重你呢？”
“我也想嘗試一下，”千重思索一陣，還是點點頭，“勞煩你多取一點，我給你打借條。”
“借條什麼的，無所謂了，”軒轅不器不以爲意地笑一笑。
這就是軒轅家長期佔據榜首的霸氣，哪怕現在不太景氣，那也只是人才斷檔罷了。
接下來，一行人就分成了兩撥，輕瑤、衛三才、景年和千重就留下了。
而瀚海、頤玦和軒轅不器，就跟着馮君離開——隨行的還有天巫。
因爲收穫不錯，馮君也心情大好，直接來到了仙武大陸的守護殿。
他們已經離開了一個月，青甲和大潮真尊卻都沒有閉關——其實就是在等待消息。
真尊的壽數足夠長，幾個月的等待不算什麼，正經是他們非常關切無定旋渦的機緣。
發現馮君等人到來，兩位真尊先是一驚，然後就是一喜。
大潮真尊直接迎了出來，“見過天琴來的諸位道友，可是找到了無定旋渦？”
這其實是沒話找話，他又不是沒眼睛，哪裡看不到對面少了好幾人？
千重真君和衛三才也就罷了，輕瑤和景年可都是出竅巔峰的真尊！
“我要糾正一下你的說法，”軒轅不器正色發話，“那不是無定旋渦，是祖星空間！”
“祖星……空間？”大潮真尊微微愕然，心說你強調這個做什麼？
青甲卻是有點忍不住了，“不器大君，這裡是鬼巫世界。”
機緣什麼的不說，所有權……咱們就得先爭取一下。
軒轅不器看他一眼，眼神是說不出的怪異。
“在那個空間裡，有祖星的大乘期前輩坐鎮……你確定要這麼說話？”
“呃，”青甲頓時語塞，大乘期……那是太高高在上的存在了。
大潮真尊的心思就簡單多了，“是那位定下古老約定的前輩嗎？”
“就是那位前輩，”頤玦很乾脆地回答，身爲宗門修者，她也不想看到對方太尷尬。
“你們守護殿那位被偷襲的出竅真尊，元兇我們也找到了……是青蜈大巫祖。”
“是它？”兩名本土真尊交換一個眼神。
這個消息，其實不算太過意外，夠資格在鬼巫世界偷襲出竅真尊的，能有幾種可能？
大潮真尊忍不住出聲發問，“青蜈不是一千年才醒來一年嗎？”
“它一直潛伏在祖星空間旁邊，”頤玦淡淡地回答，“對它來說，那裡也是機緣！”
兩名真尊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修者需要機緣，巫師何嘗不需要？
他倆也沒問，爲什麼大乘期前輩不殺青蜈——那位是定下古老約定的，想必自有原因。
大潮真尊關心的是，“青蜈那廝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