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正在止戈山上,教郎震和鄧家兄弟等人,如何控制無人機。
他晉階上人之後,神識越發地強大了,若是他神識全開,止戈山真沒什麼能瞞得過他。
不過神識全開非常耗費精氣神,對其他人的隱私也不夠尊重,馮君想到洛華曾經被無人機偵查,他就買了些帶過來,傳授給自己人使用。
正在傳授的時候,陳鈞偉飛了過來,說有天心臺的上人來訪。
馮君馬上回了小院,招呼上雲布瑤和米芸珊,開着一輛越野車,直奔天通別院。
他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位面開越野車,此前這裡的道路不平,農用車和全地形車纔是正經,現在地面平整得越來越好,終於可以駕駛越野車了,大冬天的,這車起碼暖和。
此前連下了三場大雪,但是道路上的積雪都被掃掉了,田家這個工作,做得確實不錯。
駕駛越野車的是馮君——這個位面,也只有他會開越野車,他還沒有教過別人。
汽車行駛在路上,馮君叮囑她倆兩句注意事項,然後米芸珊就說起了爲雲布瑤慶祝的事。
雲布瑤着急地表示,“不用了,才蛻凡四層……”
馮君從後視鏡裡看她一眼,淡淡地發話,“小小年紀,心思別那麼重,該哭就哭該笑就笑,慶祝一下,也算給自己一個鼓勵。”
雲布瑤遲疑一下,然後纔回答,“您說煉氣期纔會收我爲徒,我這還早。”
馮君不以爲然地笑一笑,說了一句,“我只是看別人都是隻收煉氣期弟子,總不好自降標準……我可是很要強的,以你的資質,只要不虛度,金丹也有望,煉氣期算什麼壓力?”
米芸珊也輕笑一聲,“小云,我蛻凡四層的時候,也慶祝來的。”
雲布瑤側頭看她一眼,然後下意識地擡起手來,摸一下自己臉上的疤痕,頹然地發話,“芸珊姐,咱倆……不一樣的。”
米芸珊搖搖頭,不以爲然地發話,“能有多大差別?你若是手上錢緊,慶典的錢我出了。”
黛玉妹妹看起來有點多愁善感,其實也有點想法,她已經確定,雲布瑤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天才,資質比自己還要好,不出意外的話,會成爲馮君的第一個弟子。
最讓她放心的,是小云臉上的傷疤,以及微瘸的左腿。
相貌上的問題,在成丹之際可以有所微調,破丹成嬰時,更是能脫胎換骨,但是再怎麼天才的主兒,成丹也得百年吧,破丹成嬰就更別說了。
米芸珊跟她原本就有些同病相憐,而小云的缺點,註定她不能成爲那些狐媚子。
做爲馮君的侍女,米芸珊還是很注意那些潛在敵手的,她決定拉攏雲布瑤,兩人一個是侍女一個是女徒弟,可以最大限度地阻礙某些不知自愛的女人。
說着話,天通的別院就到了,而羅書塵也接到了消息,在別院大門口等着。
馮君停下車來,米芸珊爲他打開車門,雲布瑤則是雙手抱着一把帶鞘長刀,站在他身邊。
沒辦法,馮君已經是上人了,不能說必須講排場,但是該有的排場,多少有一點的好。
羅書塵的個頭不高,也就一米六五,纖細柔弱膚色白皙,看起來沒什麼出塵上人的排場,倒像一個比較娘化的小鮮肉。
但是此人一開口說話,聲音就相當洪亮,中氣十足不說,氣場也相當強大。
“馮上人,久仰大名了,不勝真人說您丰神如玉器宇不凡,我還當是隨便說說,不成想見到才知道,師叔還真的是不會夸人呀……果然是一表人才天人之資。”
“見過羅道友,”馮君笑着拱一拱手,“道友謬讚了,我聽說天心臺高徒,都是隨心隨性之人,道友何必誇大其詞,莫非是想讓我掩面而走?”
“哈哈,”羅書塵仰面大笑,一副豪邁的樣子,怎奈配上他的身材和氣質,怎麼看都有點不搭,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長笑兩聲之後,他正色發話,“我也是隨心隨性之人,只是一看到馮道友,就心生喜歡……不愧是不勝師叔想要招攬的人才。”
“好了,”馮君笑着一擺手,“去屋裡,還是去我的居所說話?”
羅書塵又是一笑,“出塵期非請莫入,我可是很尊重馮上人的諭令……先借用天通的住所,隨便聊一聊?”
天心臺弟子做事太特立獨行,“瘋子”的名聲讓他們跟其他勢力有些格格不入,反倒是做商業的天通商盟,能跟他們保持相對良好的關係。
而馮君跟商盟的關係也不錯,兩人借一塊地方說事,並不是問題,天通的人甚至很貼心地送來了茶水和點心,供他們取用。
羅書塵此來,就是上次不勝真人說的那件事——能不能治了蠱蟲?
一開始,季不勝也就是隨口一問,畢竟醫術這個東西,也要講個專精,馮君能治療了紫金雕,卻未必能驅除蠱蟲——拿地球界的醫院來比較的話,這根本是要劃歸不同科室負責。
但是後來馮君出手,救治好了萬福臺的玄龜——其實玄龜現在也沒好,不過一樣一樣地拔毒,慢慢來就是了,關鍵是它有了生存的慾望,醫師們也有了治療方向,痊癒是早晚的事。
季不勝聽說此事之後,也是頗爲意外,一來他是很自豪,自己發掘出了這麼一個人才,二來是怦然心動,馬上親自去了解實情。
實情根本不用多問,參與救治的幾名醫師和丹師,將馮君誇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馮上人的醫術精湛,這是有眼睛都能看到的,再說了,將他誇得高一點,醫師們也就少承擔一點責任——此前玄龜沒有被治好,不是我們不努力,而是混毒太兇猛呀。
季不勝真的認識一個蠱毒纏身的傢伙,是天心臺一名煉氣二層的弟子。
煉氣二層的弟子,按說不可能被他重視,但是這名弟子的父親,是季不勝的親傳弟子,出塵二層時,爲了維護師尊的道法理論,憤而跟對方發起死鬥,結果死於非命。
他的對手也是重傷,經脈全廢。
季不勝沒有找對方麻煩,道法之爭引發死鬥,那真是誰死誰活該。
天心臺的人乖戾,但並不是絕對不講理。
然而,該弟子是爲了維護自己的名聲而死,不勝真人也不可能沒有表示,於是將弟子的兒子收進了天心臺,等其進入了煉氣一層後,收爲記名弟子。
可惜這名弟子也算個不幸的,煉氣二層時出門行走,跟人發生了口角,對方知道他是天心弟子,不敢過分糾纏,卻是暗暗地下了蠱毒。
名門大派的弟子,一般修仙者確實不願意招惹,但是能暗地下陰手的話,大多人不會拒絕。
這名弟子回到天心臺之後,對方催動蠱毒,想要了結他的性命。
幸運的是,那一天不勝真人就在臺裡,沒有出門。
蠱毒發作害人,需要一個時間,天心臺終究是名門正派,有延長蠱毒發作的辦法,所以這弟子在被坑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季不勝終於接到消息趕了過來。
施放蠱蟲的人沒有想到,自己隨便害一個煉氣初階的弟子,能驚動金丹真人。
這個其實很好理解,以皇甫無瑕在家族裡的受寵,也不過有一個能請動祖師爺意念降臨的木雕,頻繁驚動皇甫老祖,還會受到責備——要知道,這還是血親家族對待後輩的態度。
季不勝對那名親傳弟子的死,一直是有點耿耿於懷的,現在見到,自己連弟子的兒子也快保不住,禁不住大怒。
金丹一怒,血流漂杵,季不勝掐算出施蠱人的方位,直接破空而去,一掌將其化作了灰灰。
這不算大欺小,真刀實槍地死鬥,哪怕弟子死了,不勝真人都不好出頭,但是出手暗算天心臺弟子,這性質跟大欺小或者多欺少一樣,金丹真人可以理直氣壯地實施降維打擊。
當然,他擊殺對方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要殺死母蠱,弟子的蠱毒自解。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對方釋放的是一種極爲罕見的蠱蟲,居然母蠱死了,子蠱還在。
看着弟子疼得滿地打滾,季不勝只能找醫師和丹師來,打問這是怎麼回事。
經過不少人分析,終於確定,這應該是上古魔功培養出來的蠱蟲,子蠱吸收對方的精血之後,可以反哺母蠱——這說明對方選擇天心臺弟子下手,除了泄憤,還想借此提升修爲。
但是這種蠱蟲,子蠱也有相當的靈性,母蠱一旦死亡,子蠱有一定的機率搶奪母蠱精血,並不一定會死亡。
這蠱蟲需要上古魔功培養,隨着上古魔修被劃爲邪修,道統逐漸斷絕,蠱蟲也隨之越來越少,在這個位面幾乎已經絕跡了,不過機緣這事兒,誰說得清楚?
季不勝的這個記名弟子並沒有死亡,反而修爲有些微的提高,煉氣二層巔峰了。
但是他無法將蠱蟲排出體外,在這最近的七八年裡,他每天生活得都是痛不欲生。
說實話,這是多虧了他有個金丹真人的師祖,若是沒有季不勝幫他壓制蠱蟲的氣息,他現在早就是冢中枯骨了。
季不勝也一直爲他頭疼——起碼是塊心病,不管是不可能的,但是一直這麼半死不活地扛着,也不是回事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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