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玩了幾個驚險刺激的遊戲,盛湘口乾舌燥,下來之後拉着程穆烽去買冰淇淋吃。
兩人坐在哈根達斯的店中,盛湘靠在沙發上,一副慵懶的樣子。一邊吃着東西,一邊拿着手機對準程穆烽。
她還是聰明的,裝作一副自拍的樣子,其實攝像頭是後置,拍的是程穆烽。
程穆烽俊美的面孔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就像是那些外國雜誌封面上的國際男模,精緻,深邃,每一個角度都完美到無懈可擊。
盛湘邊拍邊笑,程穆烽終於忍不住擡眼看了她一下,薄脣開啓,出聲道:“你都自戀到這種程度了?”
盛湘笑着回道:“是啊,有些人長得好,怎麼拍怎麼美,我能有什麼辦法?”
程穆烽面無表情的別開視線,聽不下去了。
拍夠了照片,也吃完了冰淇淋,盛湘出聲道:“我們走吧。”
兩人從哈根達斯的店裡面出來,程穆烽道:“鬼屋也進了,過山車也坐了,我看沒有什麼能滿足你的了。”
盛湘出聲回道:“玩水啊,來歡樂谷怎麼能不玩水呢?”
沒想到程穆烽很快的說道:“我不碰水。”
“爲什麼?”盛湘挑眉問道。
程穆烽淡淡道:“這樣的天氣,玩水我怕感冒。”
盛湘千想萬想,怎麼都沒想到程穆烽竟然是因爲這個理由拒絕玩水,她當即露出一副鄙視到說不出話的無語表情來。
程穆烽見狀,面不改色,徑自道:“現在已經九月中旬了,別看天氣還好,但很容易感冒,我醫院裡面一堆手術等着做,怎樣都行,感冒不行。”
盛湘哭笑不得的說道:“拜託,現在陽光明媚的,你一個大男人,哪兒那麼容易感冒啊?”
程穆烽道:“你不知道什麼叫防微杜漸嗎?”
“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杞人憂天嗎?”
程穆烽最後只留給盛湘幾個字:“要玩你玩,我不玩。”
盛湘實在沒轍了,只能白眼道:“行行行,那你站在一邊看着我玩。”
兩人走到了‘激流勇進’的地方,前面有二三十人在排隊,盛湘看着程穆烽道:“你確定不玩?”
程穆烽淡淡道:“別廢話,不玩。”
盛湘切了一聲:“你別後悔。”
她拿着票走到票口,程穆烽在欄杆外面站着,因爲見她是一個人,所以有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很快鎖定目標,過來跟她搭訕。
“hi,一個人嗎?”
盛湘聞聲一看,只見跟她說話的男人,穿着一身adidas的休閒服,頭上戴着一款紅色的鴨舌帽,人長得一般,不過打扮很潮。
她不是愛跟陌生人搭訕的人,不過轉念一想,誰讓程穆烽不來跟她一起玩的,她違心的勾起脣角,淡笑着回道:“是啊。”
另一個同樣一身休閒的年輕男人出聲道:“你一個人敢玩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激流勇進的每一個小皮筏中,都可以坐四個人,盛湘沒有遲疑,隨意的點頭回道:“可以。”
三人一拍即合,一起往前方走去。
從程穆烽的角度,他只能看到盛湘跟兩個陌生的男生說了話,然後三人一起笑着往裡面走。他心裡面沒來由的泛堵,有種在原地站不住的錯覺。
兩個男人都跟盛湘做了自我介紹,但因爲盛湘根本沒走心,所以也只是隨意一笑,壓根沒記住。
到了上皮筏的地方,盛湘擡眼一看,前面順着水流划走的人,身上都披着彩色雨衣,但她根本沒記得買。
兩個男人也是輕裝上陣,坐在皮筏之上,同時對盛湘伸出手來。
盛湘淡笑一下,長腿一邁,徑自跨坐上去,出聲回道:“謝謝,不用麻煩。”
戴着紅色鴨舌帽的男人,笑着對盛湘說:“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是朋友不敢玩,還是其他原因?”
盛湘正想回,男朋友膽子小不敢坐,但就在此時,身後一個熟悉的男聲傳來:“等一下。”
這個聲音……
盛湘下意識的轉頭一看,程穆烽!
程穆烽不知何時走到了進口處,女工作人員看到他,眼睛都放光了,連忙微笑着問道:“您是一個人嗎?”
程穆烽看着跟兩個陌生男人同坐一個皮筏的盛湘,面無表情的回道:“一起的。”
盛湘沒想到程穆烽會追來,但是無一例外的,她內心非常高興。
女工作人員一看盛湘,也知道自己是沒戲了,將馬上就要放走的皮筏重新拽回來,讓程穆烽上去。
程穆烽坐在盛湘身旁,盛湘側頭看着他,強忍着內心的激動和歡喜,故意麪色淡淡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程穆烽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薄脣開啓,出聲回道:“票都買了,不坐吃虧。”
盛湘嗤笑一下,低聲道:“是麼,你還真不像是這種人。”
程穆烽不着痕跡的瞥了眼盛湘對面的兩個男人,什麼都沒再說。
皮筏的繩子解開,皮筏立馬順着湍急的水流往下涌去。
就連盛湘這種膽子大的人,都不由得挑眉露出略顯吃驚的表情來。
隨着水勢越來越急,皮筏也是三百六十度打轉,旋轉着往下游駛去。皮筏上面四個人,沒有安全帶,只能靠抓着旁邊的扶手,還有四個人腿跟腿之間互相壓着,維持平衡和穩定。
皮筏快速行駛到一處黑暗的山洞,山洞之中,隱約聽到前面傳來驚人的尖叫聲,這聲音讓人更加緊張。
盛湘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黑。所以在這無光的山洞之中,她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咬着牙關,強忍着不叫出聲來。
盛湘的右手緊緊地抓着把手,黑暗中,有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因爲皮筏之前三百六十度轉了好多個圈,所以盛湘一時間也忘了坐在自己右邊的到底是程穆烽還是別人,因此沒有馬上做出反應。
隨着皮筏快速前進,很快,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以及隱約的亮光。盛湘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來,藉着亮光,她也看清楚了。
原來坐在自己右邊的人,不是程穆烽,而是那個戴着紅色鴨舌帽的男人。
他緊緊地握着她的右手,盛湘眉頭一簇,頓時一個用力,甩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