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小媛眼尖,很快便發現程穆烽出現在酒吧門口,她不動聲色,壓低聲音對葉夏至道:“一會兒找個機會,我們兩個先走。”
葉夏至有些擔心,不由得低聲說道:“那剩湘湘和程叔叔兩個人能行嗎?”
景小媛回道:“這種事兒,只有兩個人在的時候才說得清楚,人多了反倒是不好辦。”
程穆烽一直在門口站着,直到盛湘唱完了整首歌,臺下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他邁步走向景小媛和葉夏至那一桌,兩人裝作剛看到他來了的樣子,出聲叫道:“程叔叔。”
程穆烽眼睛看着臺上的盛湘,輕聲說道:“她在臺上唱了多久了?”
景小媛回道:“有一會兒了。”
葉夏至也跟着道:“她是人來瘋,又喝了點酒,還沒完沒了了,我跟小媛都困死了,這會兒也走不了。”
景小媛道:“程叔叔,要不然你陪她在這兒耗着吧,我跟夏至明天都有事兒,想先回去睡了。”
程穆烽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景小媛和葉夏至心中想什麼,只是這會兒,他也顧不得說什麼,只得道:“那你們先回去吧,晚點我把她送回去。”
景小媛和葉夏至滿臉堆笑,跟程穆烽打了聲招呼之後,拎着包速速離開酒吧。
程穆烽坐在臺下,沒有馬上去臺上找盛湘,而盛湘則是坐在鋼琴前面,彈了一首又一首。
中途戴倩有跟盛湘交流,說了什麼,程穆烽沒聽到,只見盛湘從鋼琴前離開,轉而背上了戴倩的吉他。她坐在臺中間的高腳椅上。
燈光師將整個酒吧的光線調暗,只留下盛湘頭頂的那束光。
盛湘抱着吉他坐於光下,程穆烽只見她微垂着視線,手指撥弄了幾下琴絃,隨即邊彈邊唱道:“十月的天氣,風吹過你的氣息,咬住愛的甜蜜,像夾心巧克力。連懶懶的貓咪也偷偷看你,難以抗拒你的美麗。”
“裙襬搖不停,只爲了與你相遇,握住愛的甜蜜寫幸福的日記。守我們的約定,不要它過期,只想傻傻的賴着你。你是我一首歌,所有寂寞都隨你降落。我是你小奇蹟,收起任性只怕錯過了你。”
“ohbaby愛愛愛你這一生只愛你,閉上眼睛聽見愛的花語。用白色的蠟筆畫一場婚禮,度過每個四季永不分離。ohbaby願願願意我什麼都願意,抱緊我別錯過愛的花期,你手心裡握着彩色的秘密,讓我們來好好珍惜。”
盛湘坐在前面彈唱,後面還有樂隊幫她打着鼓點。這首歌本就是很甜蜜輕快的,盛湘坐在那裡,脣角輕輕勾起,就像是一副美麗的畫。
這一首歌過後,臺下某桌站起來一個男人,他拿着兩杯酒上了臺。
將其中一杯遞給盛湘,笑着道:“妹妹,你這歌唱的太好了,鋼琴,吉他彈得都是這個……”
說着,他舉起大拇指,然後道:“哥哥在下面爲你拍手叫好了一晚上,這杯酒我敬你,你賞不賞臉?”
葉夏至有句話說的沒錯,盛湘確實是人來瘋,更別提她已經喝多了。
有人前來敬酒,她面帶笑容,徑自接過,可還沒等喝,只覺得拿着酒杯的手臂被人拉住,她側頭一看。
程穆烽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此時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男人也看着程穆烽,他沒有馬上發作,而是試探性的問道:“這位是……”
程穆烽面無表情着一張英俊的面孔,沉聲回道:“我是她叔叔。”
男人聞言,立馬眼皮一挑,眼中滿是驚訝和不相信。
戴倩趕緊走過來,生怕像上次一樣鬧得差點動手,她連忙對盛湘說:“妹子,快點走吧,這天也晚了,改天再過來玩。”
盛湘像是沒聽到一樣,她坐在高腳椅上,擡眼看着程穆烽,輕聲說道:“你來了。”
程穆烽跟盛湘隔着兩步,都能聞到她身上濃重的酒味,看來她又喝了不少。
黑眸下隱藏着慍怒,他拉着她的手臂,出聲說道:“走,我送你回去。”
盛湘不走,她面色無異,徑自說道:“剛纔聽到我唱歌了嗎?”
程穆烽看着她,不語。
盛湘道:“我是唱給你聽的。”
此話一出,站在兩人身邊的戴倩和陌生男人均是一愣,尤其是戴倩,她不着痕跡的打量着程穆烽的臉色,心想着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一個說是叔侄,而另一個唱了一晚上的情歌,說是唱給她聽的。
程穆烽聽着盛湘的醉話,也是忍不住眉頭一簇,他手臂微微用力,將她從高腳椅上拉下來。
另一隻手拿過她身上的吉他,遞給戴倩,然後拉着她邁步往外走去。
盛湘這一晚上一直在坐着,忽然間站起身,只覺得頭暈目眩,腳下一個不留神,直接絆了一跤,整個人往前撲倒。
程穆烽眼疾手快,單手攬住她的身體,將她穩住。
盛湘一手抓着程穆烽的手臂,另一手扶着自己的腦袋。這一晃之下,更是酒精上涌,她眼前花白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了。
程穆烽見狀,心中又氣又心疼,微垂着視線睨着她,他沉聲說道:“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盛湘耳邊嗡嗡作響,程穆烽說了些什麼,她也沒怎麼聽清楚,只是抓着程穆烽的手臂,低聲說道:“我頭暈……”
程穆烽似是低聲叨唸了一句什麼,盛湘還不待迴應,他就直接一彎腰,將她打橫抱起來,大步往酒吧外面走去。
出了酒吧大門,一陣夜風襲來,盛湘忍不住一個哆嗦。
程穆烽抱着她走到街邊停着的車旁,打開副駕車門,讓她坐進去。
盛湘迷迷糊糊的半睜着眼睛,隱約中聞到程穆烽身上的熟悉氣息。
她忽然一個衝動,就這樣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脖頸,往下一拉。
程穆烽是完全始料未及,可以說是猝不及防的……被盛湘吻住了他的脣。
盛湘緊緊地抱着程穆烽的脖頸,當脣瓣貼上他的那一刻,她腦袋中似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般,轟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