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一壺濁酒喜相逢
戰鬥以岳飛不敗而敗、韓世忠不勝而勝結束。
事後,他們倆也不約而同地絕口不提,只留下後人不斷地八卦,這兩個人到底誰更能打呢?
岳飛既然敗了,那就不能回到童貫那兒去了,心甘情願歡天喜地的當起了俘虜。
俘虜就得有俘虜的自覺,不用別人審問,就把自己掌握的情報交代得清清楚楚。
只可惜,岳飛這個政治智商堪憂的傢伙,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原本在北方等着打金人。
但金人自己還打得不可開交呢,哪裡有精力跟宋人過招,岳飛就那麼一直閒着。
就在岳飛要閒出病來的時候,忽然就被調到汴梁,歸童貫管理了。
然後,他就被派來和趙大錘會面了。
岳飛那可真是從北走到南,再從白走到黑,連趙桓的面都沒見着,只在汴梁外圍打了個轉兒。
趙大錘最關心的,汴梁的局勢和他的女人們、手下的安危,岳飛一點都不知道。
我要你這個俘虜有何用?
要說完全沒用,倒也太輕看了岳飛。
一路走來,人家都不用特意打探,一眼看去就知道那個地方的軍事實力有多強,哪個地方更適合埋伏,哪個地方更適合陣戰。
就拿這次童貫帶領的人馬來說,不過是些二流軍隊,說是十萬大軍,實際上能打仗的連一萬都沒有。
這是要和趙大錘展開決戰的意思嗎?
肯定不是。
但你要說這就是大宋的底蘊,趙桓已經黔驢技窮了,那就未免太天真了。
據岳飛猜測,童貫不過是正面誘敵,真正的殺招一定隱藏在暗處。這個暗處,很有可能就在京畿與京東兩路的交界處。
連帶兵的人選,岳飛都有了猜測,种師道。
那個威震西域多年的种師道,那個因爲趙大錘接引流民而死了弟弟的种師道。
全天下,只有种師道的西軍,有那個能力和趙大錘決一死戰!
其他人,要麼戰力不足,要麼抵擋不住趙大錘的心理攻勢,不值一提。
“哈哈,嶽鵬舉打仗還行,分析起人心來,就差點意思了。”
廣濟河邊,一處沙洲上,一個身材壯碩的漁翁收起魚竿,哈哈大笑。
對面的趙大錘鄙夷地看着他:“我說老童,我不是文王,你也不是姜太公,能別玩封神榜嗎?說說,你飛刀留書玩的是哪一齣?”
昨夜西風凋了碧樹,有心懷不軌之徒藏於碧樹,韓世忠就讓人一陣攢射,把那棵樹狠狠地凋零了一下。
最後,樹上留了一封信,說有熟人請皇爺釣魚於河邊某處。
說是熟人,其實也是個俗人。
童貫一個長出了鬍子的太監,固然有些不俗之處,但兩方處於敵對狀態的時候,你私會對方主帥,總不會是想請他喝酒吧?
多半是要擺一擺鴻門宴,來個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吧?
可這種爛大街的手段,正常人會相信嗎?
“您不是來了嗎?”
童貫收起裝逼神器,大禮參拜:“臣,殿前都指揮使貫參見皇爺!”
這一拜,可非比尋常。
現今敵我不明的情況下,童貫就自稱“臣”,難道是打算投靠我,跟我一塊兒造反?
哈哈,我的王八之氣終於覺醒了嗎?
這就有人納頭便拜、主動投靠了?
“少跟我來這一套!”
趙大錘纔不是那麼容易被忽悠的人呢,你個童貫已經是國公了,我也給不了你更多。你憑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跟着我吃苦受累?
咱們以前的關係,可不是很友好。
要不是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仔細地搜索了一遍,確信沒有埋伏,老子纔不會現身跟你廢話呢!
說吧,有什麼章程,俺都接着。
不是我吹,就你童貫那兩下子,連宋江那一夥子的人都打不過,還想收服我?
吃啥了,這麼大的口氣?
童貫卻是不起身,仍然跪在地上:“求皇爺,救救太上皇吧!”
這個太上皇,估計說的是趙佶。
可趙佶不是好好的活着,爲聖母皇太后守孝呢嗎?
咋啦,這是得了不治之症了?
“太上皇,他不容易啊!”
童貫擦了一把眼淚,詳細說起了京中的變故。
原太上皇趙大錘無故失蹤,趙佶非常着急。多方尋訪之下都沒有發現,趙桓卻意外得到了一封書信,筆跡、口吻都很符合趙大錘的風格。
那信上只有半句話:再不來了!
多方信息結合起來,趙桓就很神奇地得出結論:太上皇已經昇仙了,再不願意到這污濁的塵世間來了。
這麼不可靠的結果,趙佶這個文藝中年居然一下子就相信了。
不僅相信,還讓他更堅定了出塵脫俗的決心,加快了禪位給趙桓的進度。以便能夠讓他儘快發貨,早登仙界。
就像外界所知道的那樣,趙佶於元宵節禪位,正式退休,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孝順的趙桓,想把這份美好繼續下去。就在大相國寺起了一座別院,讓太上皇趙佶守孝修道更便利。
又考慮到,趙大錘一個人在仙界可能比較孤單,需要人伺候,就想把趙大錘的那一幫子手下和女人都給他送過去。
古人講究事死如事生,也就是死了之後也要像活着一樣,享受塵世間的繁華和待遇。
趙大錘仙去,級別和待遇不能降低了,事仙當然也要如事生。
“他們都……”
趙大錘說不下去了。
我可愛的小金子、小心心,就這麼被殘忍地殺害了?還有安德浩、二毛一寶,還有不那麼可愛的血子仇,就這麼沒了?
趙桓,臥槽你大爺!
“並沒有。”
童貫這個狗東西套路太深,深知要吸引住人就得一驚一乍,跟某個滿臉唏噓的鬍渣的九流寫手一個德性。
趙佶提出,蔡心、血子仇等人道行太淺,不夠資格上天伺候先皇,還是讓他們隨自己修行一段時間再說吧。
趙桓還要保持“乖孩子”的人設,也就從善如流,把趙大錘的人全給塞到大相國寺學習道法了。
也不知道佛祖會不會怪罪,道門的人在寺廟裡修道,搶生意也沒這麼幹的吧?
估計意見不大,因爲佛祖的門徒總歸要吃飯穿衣,皇家在皇家供奉的寺院裡,幹幾件皇家宮斗的事兒,很正常嘛!
蛋是,還是那句話,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當蔡心和金弄玉還沉浸在失去趙大錘的痛苦中的時候,忽然聽說趙大錘到了梁山,當時那個開心啊!
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失,又聽說趙大錘反叛了,他們做爲反賊的家眷,也被嚴密監視起來了。
殺倒是沒殺,趙桓沒那麼蠢,還指着拿這些人質要挾趙大錘一把呢!
如果戰事不順利,就把這些人拉出來殺幾個,看趙大錘心疼不心疼?
趙桓可是知道,那兩個女人跟趙大錘關係不錯,幾乎就相當於妃子一般的存在。
嘿嘿,可得“保護”好這些重要人物,不能讓別人把他們害了,或者是偷走了呀!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你見過他們嗎?”
敵友不明,謹慎一點好啊!
“臣曾經秘密潛入大相國寺,見到了官家,得到了官家的口諭。請您接……”
“呃?”
童貫這是沒拎清自己的身份,還想讓老子跪接聖旨咋滴?
“哦,官家說了,他後悔啊!”
“該!讓他當初不聽老子的話,淨想着躲清靜了,也不讓趙桓多實習一段時間,抓瞎了吧?該!”
“呃……臣,還沒說完呢。”
“接着放吧。”
趙佶的話挺多,也真難爲童貫的腦子怎麼記得住那麼多話。
但總結起來就兩句話,一是他很後悔,讓趙桓這個白眼狼上位,二是,他想讓趙大錘趕緊回到京城,撥亂反正,好好收拾趙桓那個小混蛋。
收拾當然是要收拾的,可童貫率領的軍隊擋在面前,怎麼解決呢?
要不,把童貫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