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的姓名自己都忘了，兩位大人還是叫我張秀才吧。”
老秀才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似乎是想到了曾經不堪回首的往事。
聶烽和蕭無名見狀，也沒有人繼續追問下去。
這個老者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都不重要，甚至就連他爲什麼隱居在此的原因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與賑災銀被劫的事情，究竟有沒有關係？
雖然看着老者眉宇間正氣凜然，但江湖上的僞君子不在少數，多少人明面上俠名遠播，人人稱讚，可暗地裡卻乾的盡是雞鳴狗盜，見不得光的卑劣之事。
“兩位大人儘管放心，老朽若真是歹人，方纔早就找機會溜走了，豈能在這裡等着你們來抓？”
老秀才看了看聶烽，又看了看蕭無名，接着道：“我說的對與不對，聶大人，蕭大人。”
“你認識我們？”
聶烽眉頭緊鎖。
他在江湖上有認識的並不奇怪，畢竟他乾的那些事情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得罪的人也都是頂尖勢力，所以聶烽的名字早就傳遍了江湖，有人識得他的相貌並不奇怪。
但蕭無名可剛加入六扇門，原先她一直都在大漠中行走，甚少履足中原之地，除了此次鑄劍城揚了名聲之外，按理來說應該無人能識得她的身份。
這個老者又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名劍大會他也慘叫了？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兩位大人只要知道我並無惡意就行了。”
老秀才道：“方纔我已經對兩位大人說了兩個勢力，還有最有一個山寨最爲神秘，也是老朽認爲最有可能是兇手的目標。”
“還請老丈示下。”
聶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微微點了點頭。
既然現在老者沒有展現出惡意，那他們也不好直接翻臉動手，一切還是如舊的好。
“除了聚義廳還有地獄谷之外，在柳龍口往西約二十里左右有一座八盤山，八盤山上有一座山寨叫清風寨，這個山寨是數年前突然興起的山寨，寨中高手如雲，有八大寨主都是凝罡境以上的高手，其中爲首的大寨主很有可能已經到了化境甚至是半步入神。”
聶烽聞言面色頓時一變。
八位先天凝罡境以上的高手，還有一個半步入神境的高手，這種勢力就算放在江湖上，也足以開山立派，成爲一流宗門了，哪怕是那種最弱的一流宗門。
爲什麼還揹着山賊的名頭，在這裡落草爲寇呢？
而且更爲奇怪的是，聶烽對於這個清風寨聞所未聞，以此寨的勢力來說，六扇門早就應該記錄在內，除非六扇門的鷹犬疏忽了，不過聶烽估計這個可能性不大。
那麼就只有最後一種可能了。
他們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實力，明面上並沒有展現出八位先天的頂尖力量，所以才瞞過了六扇門鷹犬的耳目，如果真是這樣，他們一定是有所圖謀。
聶烽突然明白了老秀才方纔話中的意思，他懷疑清風寨就是此次劫掠賑災銀的幕後黑手，因爲他們完全有這個能力，而且清風寨距離案發的柳龍口也不遠，再加上他們一直隱藏自己的實力，甘願蝸居在八盤山上。
種種看似無關的因素串聯在一起，就將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這個所謂的清風寨。
難道真是他們做的？
但沒有直接的證據前，聶烽也不敢妄下結論。
“清風寨八位寨主都是絕頂高手之事，連六扇門都不知道，老丈是怎麼知道的？”
聶烽看似無意的問道。
“老朽也是無意中探得。”
老秀才說道：“那是大約兩年前，老朽自城內連夜趕回小柳村，結果在柳龍口就遇見了這夥清風寨的人，他們正在暗中埋伏，準備第二天搶奪通過的鏢車，於是老朽就準備戲耍他們一番，可是卻不料那幾人都是高手，聯起手來差點將我留在那裡，若不是老朽腿上功夫還算了得，說不定還真讓他們給弄死了。”
“後來我也奇怪清風寨哪來這麼多高手，出於好奇我就暗中跟着他們來到了清風寨。”
老秀才嘴上說的雖然兇險，自己差點死在那夥人手裡，可聶烽知道這完全是他的謙辭，要不然他也不敢有那個底氣，孤身一人潛入清風寨。
“結果這來了才知道，清風寨八位寨主中有七人都是凝罡境的高手，大寨主修爲更是深不可測，而且除了這把人之外，還有十多個初入先天的武者。”
“爲了避免節外生枝，老朽就小小的警告了他們一下，讓他們收斂一些，直到這次發生賑災銀被奪的事情，三百甲士連同三個頂尖高手都死在了柳龍口，我這才把目光放在他們身上。”
“本來老朽是打算暗中潛入懷州，給金雕楊翼留下一封信函，讓他注意清風寨，可是卻不想楊翼已經失蹤了旬月有餘，現在整個河北道六扇門都快亂了。”
“你說什麼？”
聶烽聽到金雕楊翼失蹤的話語，立刻站了起來，臉上的震驚難以形容。
怪不得朝廷會從旁處派人前往河北道，而不是從河北道六扇門內部調人查案，原來是總捕頭金雕楊翼失蹤了。
身爲一道總捕頭，在這種緊要關頭突然失蹤，不管他是被人謀算了也好，還是與劫銀人沆瀣一氣也罷，在沒有查出真相之前，他暫時是擺脫不了嫌疑。
而懷州六扇門內部怕是也明白此事，所以才選擇上報京城，讓上面直接派人過來。
“金雕楊翼武功蓋世，就算是入神境的高手也未必能輕易拿下他，怎麼可能就這麼突然失蹤呢？”
聶烽心中百死不得其解，他猜測楊翼要麼就是發現了什麼，所以被幕後黑手暗中給謀算了，要麼就是與人狼狽爲奸，劫了這三百萬兩鏢銀逃之夭夭。
但楊翼的名聲素來秉直剛正，爲人坦蕩有君子之風，做出這種事情的可能性並不大。
“看來我們需要去清風寨走走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蕭無名，突然把手放在了聶烽的肩膀上。
“是該去走走了。”
聶烽眸中閃過一道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