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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羣人自稱是俠客!
這就是文彥博使用了酷刑之後逼問出來的東西。
人家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幹掉雲崢這個殺人魔,爲全天下枉死的冤魂出一口氣。
很久以前雲崢就認爲俠客這種東西就是一羣表現欲過於旺盛,最後把夢想中的憤怒付諸行動的一羣人。
想想也是,朝出西門去暮提人頭歸這樣的畫面確實蕭瑟到了極致,也讓人熱血沸騰到了極致。
一擊不中就遠遁千里更是有說不出的瀟灑之意,只要是男人誰還沒有個腦子發熱的時候。
人羣裡偶爾看到一兩個,即便是雲崢都會爲他大聲的喝彩,當然,只要人家手裡提的人頭和自己無關就好,至於提的是不是皇帝,或者宰相的人頭雲崢都會大聲叫好的。
現在有一大羣腦子缺根弦的傢伙把目標對準了自己,那就不太讓人感到有趣了,尤其是現在地上跪了一大排等着被砍腦袋,那場面就和悲壯之類的意境完全靠不上了。
雲崢叼着牙棍問最邊上的一個傢伙:“你們認識雲崢?”
那個壯漢桀騖不馴的咆哮道:“老子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雲崢驚訝的差點連嘴裡的牙棍都掉下來,連忙追問道:“他怎麼得罪你了?”
壯漢擡起腫脹的幾乎看不出面目的臉道:“洋河下游屍積如山,河水爲之堵塞,銅頭關內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難道還不夠老子去殺他的嗎?如今老子落難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雲崢皺眉道:“我聽說有人出了很高的懸賞。只要拿到雲崢的頭顱就能換到一大堆黃金,比雲崢的身子還重的黃金?”
壯漢高深莫測的道:“殺人者人桓殺之,法師說雲崢的命星搖搖欲墜,墜落就在近日,老子替天行道之餘。落幾文錢進腰間有何不妥?”
雲崢擡頭瞅瞅天上的大日頭,搖搖頭,在地上來回跳躍了幾下覺得身體很好,即便是這些天和藍藍行房次數有些多好像也沒有對身體造成多大的傷害。
陳琳陰測測的道:“都是胡言亂語,大將軍不必把妖人的瘋話放在心頭,對付這些人。老夫經驗豐富,只要砍下來的腦袋夠多,他們自然會被嚇破膽子,老夫保證再無野人前來找大將軍的晦氣。”
說完不等雲崢說話,就揮揮手。站立在這些俠客身後的劊子手就舉起了鬼頭刀斜斜的劈了下去。
這些人的膽量非常的充足,即便是鋼刀落在脖子上的時候也沒有一個喊冤枉的。
脖腔裡往外飆血,人頭皮球一樣的在地上滾動,場面很是熱鬧,圍觀的宋軍一個個指指點點的,對這些打算幹掉自己主帥的傢伙非常的佩服,就差喊一聲好了。
陳琳嘿嘿笑道:“老夫有時候都想不明白這些人的想法,他們有時候拿命去追求的就是別人看他被砍頭的那一瞬間叫的那聲好!”
雲崢苦笑道:“他們這也算是求仁得仁。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曾經記得他們想去刺殺殺人魔王雲崢,最後英勇戰死這回事?”
陳琳大笑道:“等待他們的只有野獸的啃咬和撕扯!”
王安石指揮着軍卒炸塌了所有被發現的地道,這座城關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將會成爲他的治所所在地。焉能容忍有這麼多的漏洞。
文彥博頒下了嚴令。同時也提供了豐厚的賞賜下發到了銅頭關附近的縣鄉,只要發現可疑的人在鄉間行走,如果主動稟報官府,就會獲得厚賜,並且在選擇土地上有優先權。
陳琳則準備把大軍以及民伕梳子一樣的梳理一遍,自從大軍出關之後。民伕這裡就沒有系統的梳理過。
風度翩翩的李常來了,如果不看他嘴裡的銀子製作的假牙。只看他懷抱嬰兒的模樣,誰都不會把他和那個喜歡把敵人制作成蠟像的李監軍聯繫在一起。當然,因爲有云崢的存在,李常不管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人家都會按在雲崢的頭上。
雲崢俯身逗弄了兩下女嬰笑道:“你在燕雲地四處奔走,原以爲你會疲憊不堪,如今見你還有功夫生孩子,還生出這樣漂亮的一個孩子,我就覺得你在這裡的日子一定過得極爲舒坦。”
李常極有風度的撇撇嘴道:“一個女刺客利用這個孩子當掩護來刺殺我,結果**被老夫的親兵隊長給打爆了生死不知,孩子卻留下來了,不管怎麼說都是一條命,遇到老夫是這孩子命好!”
“當閨女養?”
“當閨女!”
雲崢點點頭從自己腰帶上扯下一面玉佩掛在孩子的脖子上道:“既然這孩子命好,我就再給她添點福壽!”
李常不悅的瞅瞅雲崢道:“我真是想把這孩子當閨女養,用不着你確定這件事,還拿玉佩出來敲定腳跟!”
雲崢搖頭道:“這個世上的好人其實都是被逼着當好人的,做好事也一樣都是被逼着做好事的。
你們這些大戶人家家裡有多髒你不會不曉得,就你那個夫人,能生生的把丫鬟杖斃,這樣一個小小的人兒,可經不起她的折騰。老子的玉佩多少還有些威懾力,至少可以讓你老婆多點顧忌。”
雲家和李家是通家之好,兩家有點什麼事根本就瞞不過對方。
李常嘆口氣道:“高門大戶出來的女人,你指望她能有多少仁慈心?不過這孩子我是真的看中,量她也不敢不盡心。
再加上你的玉佩當辟邪符,這孩子可以在東京橫着走了。”
雲崢搖頭道:“你是知道的,我終究是要走的,誰知道我走之後玉佩還能有多大的威懾力。”
李常冷笑一聲道:“哼,你要是不走,你的玉佩纔沒有多少威懾力,一旦你走了,不論是朝廷,還是百姓都會把你當神一樣的來供奉,小不點有你的神威護佑,自然會無病無災的逍遙一生。”
雲崢點點頭道:“你說的好像總是很有道理。”
李常苦笑一聲道:“因爲老夫徹底看透了。”
“既然看透了,不如就跟着我去海上,我去打劫,你去勒索,我們聯手一定會賺到一座金山。”
李常掙扎了片刻嘆息道:“我很想去,但是去不了啊,李家如今正在興盛的關頭,我這把骨頭還要拿來爲族中後輩當墊腳石,走不開。”
雲崢理解的點點頭道:“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堅持走的路,你李常也不例外,我雲崢在大宋能夠交心的人不多,如果有空就來海上看我。”
李常黯然的點點頭,兩個人都有些沉默,直到小女嬰尿了之後開始嚎哭纔打破了軍帳中壓抑的氣場。
見李常熟練地幫女嬰換好尿布,雲崢沉聲道:“你真的打算在燕雲地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嗎?
告訴你,我驗算過,一旦你開了這個頭,後面的變化就不受你我控制了,除非這裡百姓胸中的怒火把所有的富人全部燒死之後大火纔會平息,這是一個惡劣的開頭,我不保證後世有沒有學你的法子。”
李常轉過身衝着雲崢獰笑道:“不燒光,我們如何在這裡發財?大宋的鉅額虧空從哪裡彌補?
爲了收復燕雲,封樁庫空了,南七北六十三座常平倉空了,西北地五年未曾繳稅暗中積蓄起來的錢糧也空了,陛下甚至連內府積存也拿出來了。
難道說這些債務就一定要我大宋本土的百姓來承擔?一石三鳥之計爲何不用?
這把火必須燒起來,燒的越大,毀掉的草木就越多,我們來年種植莊稼的時候地力就越是肥沃。
現在全大宋都盯着燕雲十六州,如果收復燕雲給國內的百姓帶不來實際的利益,他們就會看輕這片重要的土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