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連環

“事情已經安撫下來了,向家也沒有再說什麼?”

徐州知州徐處仁坐在蘇軾曾經坐過的位置上,眯着眼睛,目光中寒芒一閃。

“沒有再說什麼,只說此事就此了結。”一名小吏道。

“當真是廢物!”徐處仁罵了一聲。

從周儻就任利國監知事起,徐處仁就對這個倖進的官員很是不滿。若是徐州治下其餘縣城,他少不得要去尋個毛病,三天兩頭訓斥一番,偏偏他雖然能管到利國監的民事,卻管不到周儻這個知事。

徐處仁是最典型的文官,瞧不起任何非經科舉上位的人,在他看來,“仲尼之道無所不備”,因此,唯有儒生,纔是正經的出身。

他與京中的清流互通聲息,自然知道,周儻的官職,完全是靠着他兒子以方伎之術換來的——在徐處仁這樣的儒生看來,造水泥也好,弄雪糖也好,都是方伎之術,不是正道。因此,他本能地就討厭象周儻這樣的人物。

更重要的是,周銓與樑師成、童貫的關係不錯。

至少在徐處仁看來,周家與樑師成、童貫這兩個閹貨是一路的,特別是童貫,徐處仁與之有宿仇,當初童貫在打青唐時,徐處仁正知永興軍,暗中扯童貫後腿,因此受童貫排擠。

身爲曾經任尚書右丞的高等文官,徐處仁自然不會被表面現象所迷惑。前段時間,他都沒有出手,一直在暗中關注着周家父子的行爲,只等有一個機會,可以順着周家父子將童貫也掀出來。

“向安有一封書信,託小人轉呈太守。”那小吏一邊說,一邊呈上封書信。

徐處仁拆開書信,匆匆看了一眼,眉頭皺起:“竟然是真的……”

這就是周銓所擬的在利國監訓練團練的上書。

雖然向安不願意如此,但是在見過向琮之後,他很快得知,向家還有把柄在周銓手中,而且這把柄不僅僅是他自己的,更是整個向氏宗族的。

私藏甲兵、背後有怨憤之言,猜忌官家、暗中懷不臣之念!

這個罪名,就算是向氏宗家也擔當不起,莫說這其中也確有其事,就是沒有其事,安知當今官家會不會想着藉此事敲打向家?

所以向安不得不屈服,上了這一封書信,不過他也說了,書信有沒有效果,他並不知道。

“向安人呢,召他父子來見我。”徐處仁本能地感覺到,這封上書背後有蹊蹺,因此命那小吏道。

向家父子在屈服之後,哪裡還敢再呆在利國,他們在大量家丁護衛之下,來到徐州府所在的彭城,故此沒有多久,向安就出現在徐處仁面前。

“小人見過學士!”

徐處仁有“延康殿學士”的職銜,故此向安如此稱呼他。徐處仁對向安原本也是不以爲然的,他看內監不順眼的同時,也看外戚不順眼。但是自從他就職徐州之後,向家對他甚爲恭敬,更重要的是,他隨侍的子侄們時不時地在他面前說向家的好話,因此他心中還是略有好感。

“向安,你所上之書,可是本意?”徐處仁問道。

“是……是本意!”

向安能否認這個嘛,向琮親筆所書的罪狀還在周銓手中,他哪裡敢多說什麼。現在他唯一祈求的事情,就是能依着周家父子的安排,把事情辦妥,到時候周家將罪狀還給他。

他心裡已經發誓,到時候哪怕是耗盡家財,也要置周家父子於死地。

“令郎果真是被歹人所劫?”徐處仁又問。

“小人恰好認識歹人中的兩個,正是何順與劉小二,就在學士的海捕文書之上!”向琮連忙說道。

此前周銓報案,將文檔都轉移給了徐州府,那時徐處仁就看過何順與劉小二的資料。這二人都是鄉間刁頑之輩,不老實耕作,卻做些違法的勾當,到衙門裡挨板子是常態。

徐處仁見向琮滿臉激憤之色,好奇地問道:“不是說遇鬼麼?”

這一次向琮臉上漲紅了,心裡至今也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小人也不知,當時確實是看到鬼火幢幢!”

徐處仁嘴角下彎了一下,他纔不信這個,定是向琮爲了面子編出來的謊言。

不過向琮被歹人所困應當是真的,他皺着眉,又問道:“周知事家的兒子,怎麼恰好在那邊?”

“小人也打聽了,那周衙內向來是膽大妄爲之輩,前些時日他遇襲之事,惹得他發作,最近一直在追拿何順等人。”

這也合乎徐處仁對周家父子的認知,這二人既非科舉文學之士,胥吏市井出身,自然不知道畏懼國法。徐處仁哼了一聲:“此輩不知國法,緝拿嫌犯,豈是他們所爲……”

說到這裡,徐處仁突然心中一動。

他想要拿下週家父子,可是周儻自上任來,雖然惹起的風波不斷,但卻一直沒有給徐處仁什麼合適的藉口。

現在則是一個機會,允許利國監辦團練事,以周家父子的囂張跋扈,少不得要欺壓良善,到時必有人來告狀,自己就有了真憑實據,先拿下這對父子,再上奏朝廷!

當初鄭伯克段於鄢,不就是先縱容了共叔段麼?

想到這,徐處仁面色平靜:“既是如此,你們先下去吧。”

“學士,此事不可緩啊,賊人囂張,若再無手段,恐怕便有效仿者!”心裡還掛念着落在周銓手中的罪狀,向安催促道。

“本府行事,還要你指點?”徐處仁神情一肅。

向安心中暗罵,你自家倒是勤儉廉潔,但你家的兒子和侄兒,可沒有少收好處,就這點小事,也要如此推三阻四……無非就是給你家兒子侄兒收錢的機會罷了!

他諾諾而退,回去之後,便備了一份厚禮,令兒子向琮送與徐處仁幼子徐度和侄兒徐廣。

果然,這份厚禮到了沒幾日,便從知州衙門的小吏那裡得到消息,太守老爺已經轉奏朝廷,同時允許利國監知事便宜行事。

這個便宜行事,並非允許,但也不是反對,總之其間操作的空間極大。

得到這個消息,向安總算鬆了口氣,自己算是實現了對周家的承諾,既是如此,周銓那小兒,理當將罪狀歸還了。

“大人,你說周家小兒,會不會……言而無信?”向琮有些緊張。

“哼,若不是你糊塗,留下這樣的把柄,我們父子怎麼會淪落至此!”最近因爲煩躁而有些不安的向安先是訓斥了向琮一句,然後才道:“周家父子,也不欲往死裡得罪我們向氏,否則你哪裡還有命在!你且放心,他們會交出來的……”

此時向安對周家父子的判斷,已經大有改觀,雖然一開始他就不曾小看周儻周銓,但現在,更是將二人放在了“大敵”的地步。

特別是周銓,初時他還以爲這是周儻扶出來的一個幌子,現在看來,周家此子,根本就是“妖孽”!

“此次事了之後,你立刻去京師,我留在這裡與他們父子周旋,你要想法子請郡王出手,定要讓這父子死無葬身之地!”

想着這段時間自己的擔驚受怕,還有被周家父子的雙重羞辱,向安咬牙切齒地道。

“大人放心,孩兒知道輕重!”向琮沉聲說道。

他比向安還要痛恨周家父子,特別是周銓。

此前他費盡心機,結交周銓,現在再想想,自己當時就和小丑一樣,周銓根本半點都沒有信任過他。

這甚至比起周銓將他誘出徐州城綁架,更讓他難以接受。

更何況,還有那數份罪狀,周銓能逼得他寫下那數份罪狀,怎麼會不動用一些手段?

父子二人拿定了主意,向安便乘轎出了徐州。

原本白天乘船更穩當些,只是向安年紀大了,船上搖來蕩去甚是不便,故此他所乘的是一座便轎。

兩個轎伕,四個家人,便是他的全部隨從。

目送父親離開後,向琮心裡突然憋得慌。

向家在狄丘二十年,幾曾遇到這樣的事情,只是一區區知事,便將他父子弄得灰頭土臉。

他心中憋悶,又很快要離開徐州,於是便去了太白樓,尋着阿憐,便宿在阿憐那裡。

可才一番風流,他突然被劇烈地敲門聲打斷。

“老爺,老爺!”

管家驚惶失措的聲音,喚起了向琮不好的回憶,他憤怒地吼道:“何事!”

“不好了,不好了,老太爺出事了!”

這讓向琮更是惱怒,上回管家便是這樣大呼小叫,將他誑出了徐州城。只因這管家跟隨父親多年,甚得信任,所以在事後只是稍作訓誡,並無懲處。

但現在,他又來這一遭!

不過想着父親是去見周家父子,解決燃眉之急,那對父子又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壞東西,向琮還是從阿憐的臂膀中爬起。

“出什麼事情,若還和上回一樣,是你大驚小怪,便是大人攔着,我也要剝了你的皮!”向琮喝道。

“老太爺……老太爺被賊人害了!”管家的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哭腔。

“啊?”

聽得這個消息,向琮只覺得眼前昏黑,還是阿憐扶了他一把,他才站穩了腳。

慌忙去推開門,迎面看到的,除了自家管家,還有四五個差役。

原本這些差役目光就有些飄,如今更是一個勁往裡瞄,恰好看到只穿着抹胸的阿憐,差役們的神情更古怪起來。

這位向琮向老爺,他老爹死在城外,他倒好,在城內與女人白晝宣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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