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說道:“這就是說,你們的婚約必須家主簽字纔有效,你的簽字沒效,所以你和馬家的婚約依舊有效?”
蕭嫣兒嘆了口氣:“是的。他們說我一個姑娘家,是婚約的當事人,是沒有權利解除婚約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父母纔有權利解除婚約的,所以我的解除無效。”
武松有些發愣,居然還有這樣的規定?
說道:“那讓他們到遼朝去找你父母解除婚約也就是了。反正是他們着急,他們去辦唄。”
蕭嫣兒搖頭,嘆了口氣:“現在金朝正在攻打遼朝,遼朝那邊兵荒馬亂的,馬家不敢去找我爹孃。所以他們想出一個辦法,逼我答應。”
“什麼辦法?”
“他們要先把我娶過門,然後再找個理由把我休了,這樣婚約也就履行了,他也就能再娶那權貴家的女子。那家人也答應了。
由此一來,就不用再找我父母簽署退婚文契。”
武松驚訝的眼珠都瞪大了,說道:“可是,你如果成親又被休掉,你的名節必然受損,將來可就不好嫁人了。”
“我就是因爲這個苦惱啊。”
“絕不能答應!”
“我當然沒答應,他們威脅我再給我幾天考慮,若還不答應,就要動用別的手段。明天是他們限定的最後期限。唉!”
武松都氣笑了:
“這還要臉嗎?明明是他們悔婚,都在文契上簽字了,現在倒打一耙反過來污衊你,爲了他們自己甚至不惜毀掉你的名節,可真有他的。
這件事交給我,我幫你處理好!”
蕭嫣兒感激地瞧着武松:“謝謝大哥哥。”
武松道:“放心吧,明天我帶你到馬家去跟他們理論,若是好好說還則罷了,若是他們還敢耍橫,那就讓他們嚐嚐苦頭。”
蕭嫣兒當然知道武松的厲害,聽到武松這麼說高興極了,連聲道謝。
剛說到這兒,忽然有侍從稟報說太常寺奉禮郎馬明祥來獅子樓,要見蕭嫣兒姑娘。
蕭嫣兒着急地說道:“他們來了!”
武松眉毛一挑:“來的正好,咱們省事了。”
武松帶着蕭嫣兒來到了酒樓花廳,這是專門接待貴客用的。
只見一位身穿朝服的中年男子,正一臉陰霾金刀大馬的坐在那兒。
旁邊則站着一個年輕的書生,和中年男子長的倒有幾分像,手搖摺扇,鼻孔朝天,目中無人。
身後則是幾個身材魁梧的隨從保鏢,虎視眈眈的樣子。
武松和蕭嫣兒走進去。
這身穿朝服金刀大馬坐着的正是太常寺奉禮郎馬明祥,站在身邊趾高氣昂的錦袍書生是他兒子馬七俊,也就是跟蕭嫣兒有婚約的男人。
馬明祥並不知道武松的身份,還以爲他不過是個酒樓管事的,甚至都不知道他是酒樓的東家,更不知道他是當朝太子太保。
他半眼都沒瞧武松,只盯着蕭嫣兒:“蕭姑娘,本官之前的提議,你想好沒有?”
蕭嫣兒求助的望向武松。
武松當即搖頭說道:“她不會答應的,先嫁給你家,再被你家休掉,那她的名節就毀掉了,你們爲了自己攀附權貴居然不顧別人的名節,這樣做你們不覺得太噁心了些嗎?缺德帶冒煙!”
錦袍書生馬七俊冷笑說道:
“她有什麼名節可言?原本就是個野種,嫁入我馬家,即便是做戲,好歹也曾經是我馬家兒媳婦,雖然馬上就會被休掉,但也算是一段光彩經歷了。
若是你們擔心我玷污她身子,那大可不必。
她這樣的女人,我馬七俊正眼都不會瞧。我是要跟康大人千金成婚的,她這樣的野種根本不配上我的牀。”
蕭嫣兒氣的全身發抖,眼中淚水盈盈,紅脣都快咬破了,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武松握着她的手腕緊了緊,以示安慰。
冷眼瞧着馬明祥父子說道:
“你們的婚約蕭嫣兒已經簽字同意解除了,至於父母簽字,現在遼朝兵荒馬亂,無法簽約,可以本人簽字的。這一點我相信開封府官員會認可的。”
武松當然相信,因爲開封府的兩位老大,太子趙恆和開封府少尹呂家豪,都是他好哥們。再說了,婚約如何解除,並沒有明文規定必須經過父母簽字,完全看官員如何裁決。
馬明祥其實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纔跟蕭嫣兒簽了退婚文契。
但現在他們要攀附的權貴是太常寺少卿康偉強家,是他的頂頭上司,這位康大人對這方面規定其實並不清楚,但上司這麼要求了,他就必須遵照辦理。
所以馬明祥陰沉着臉望向武松道:“你算什麼東西?敢在這指手畫腳?”
“我叫武松,獅子樓的東家,這是我的地盤,蕭薰兒認我做大哥,你說我能不能對這件事指手畫腳?”
馬七俊鼻孔哼了一聲:“你不會是蕭嫣兒養的野男人吧?真是色慾薰心,敢招惹我馬家。”
武松眼中寒芒乍現,說道:“你要再口出污言穢語,別怪我不客氣。”
馬七俊更是一聲冷笑:“你不客氣又能怎麼樣,難不成還想動手?
我告訴你傻大個,要說打架,你長得塊頭大卻不夠看的,我馬家一句話就能把你滅了一百回。
區區一個開酒樓的也敢跟官府的人鬥?我看你是生意不想做,小命也不想要了吧?”
武松冷笑說道:“怎麼?想仗着人多仗勢欺人,行啊,那就比比人多。”
說着對門外跟隨的時遷叫道:“把兄弟們都叫過來,讓他們看看咱們獅子樓是不是他能滅就可以滅的?”
時遷立刻跑出去,片刻,便把沒羽劍張清、赤發鬼劉唐等十幾個武將全都叫了來,半包圍的圍住了那些人。
沒羽劍張清掏出腰牌,冷笑着對馬明祥說道:
“你是太常寺奉禮郎?嘿嘿,區區從八品而已,我們這十幾位都是從六品。是你的官大還是我們的大?”
沒羽劍張清爲人一向囂張,眼見對方如此跋扈,便比他們更跋扈,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其實,儘管馬明祥是太常寺奉禮郎,只是從八品,但他是文官,宋朝重文輕武,文官即便級別低,也不把武將看在眼中。
不過對方一下十幾個,一個個都亮着腰牌,全都是從六品上的武將,頓時便把他的氣焰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