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景仁嘆了口氣,看向百里公冀:“玄真尊君,勞煩你爲我護法。”
百里公冀與鄒景仁對視,不說對鄒景仁特別瞭解,但那臉上的落寞與哀傷,還是十分明顯的。
或許鄒景仁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
百里公冀點頭:“鄒宗主放心!”
鄒景仁並不確定,他知道的解咒之法能不能解了鄒東海身上的咒術,他現在只是要確定下咒之人是不是鄒啓光。
鄒景仁攤開雙手,手心朝上,炙熱的靈力從掌心蹦出來。
他是火靈根,且是單靈根。
比不上青羽宗那個獨一無二的至陽之火,但也是純陽之火。
那大乘巔峰的純陽之火一出,整個房間的溫度都跟着上升,房間裡的人臉上被這純陽之火炙烤的臉色通紅。
在旁伺候的婢女因修爲太低,根本受不住,所以鄒啓方讓兒媳帶着他們先出去。
一時之間,房間裡只剩下站着的七人還有躺在牀上的鄒東海。
鄒景仁手上的手訣在快速變化,與此同時,昏迷不醒的鄒東海臉色開始扭曲,看着十分痛苦,
鄒啓方雖然擔心孫兒,但並未阻止,他相信父親有分寸,不會要了鄒東海的命。
“爹,你這是要解咒?”
鄒啓光這一句話,讓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他身上,鄒啓方更是直接問:“啓光,你是怎麼知道東海是中了咒術?”
“我只是猜測罷了。”
封晟似笑非笑的看着鄒啓光。
不禁讓鄒啓光後背發汗,告訴自己要把嘴巴給閉緊,別讓他們懷疑。
只是鄒啓光剛這麼想。
就看見鄒景仁再次翻轉手腕,而後一個複雜的火紅虛印朝鄒東海推去,進入到鄒東海體內,鄒東海突然睜開眼睛,眼珠閃過一抹剛纔融入體內的純陽之靈。
緊接着,眼珠的純陽之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暗紫色的靈力匯聚在眼中,整張臉的顏色也變得越來越深,同時身體開始抖動,一如剛纔正要舉行婚禮的時候,在大殿中突然發作那樣。
鄒啓光心虛,趕緊道:“爹,你這方法不行,東海他又犯了,還是趕緊停下來吧!”
鄒景仁也不知道行不行。
但看鄒東海的反應,的確不是很好。
正在他猶豫要不要停手的時候,百里公冀道:“鄒宗主,切記半途而廢。”
百里公冀的話,讓鄒景仁回神。
是啊。
不管是給鄒東海解咒,還是要找出下咒之人,既然已經出手,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即便他不能真的將鄒東海身上的咒術解了,也能保住東海一命。
鄒景仁再度施力,鄒東海的面色越來越暗,而原本在脖子上的印記,竟在慢慢轉移,鄒啓方見狀,走到牀邊將鄒東海的衣服敞開。
他們清楚的看到,印記在慢慢的往心口那邊移動。
鄒啓光很清楚。
只要印記移到心口,再有大乘後期以上修爲之人,在印記變成紅色的時候,將之用靈力直接拔除,就能解咒。
他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父親竟然還懂咒術。
這要是解了,他會受到反噬的。
而且這麼多人在這裡看着,知道他就是下咒之人,他就完了。
不能阻止,那就只能先走。
哪知他剛動,就被鄒啓方攔住。“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鄒啓方不答反問:“二弟這是要去哪裡?”
“自然是回去。怎麼,還不准我走?”
聶裕星開口道:“鄒少宗主,好歹躺在牀上生死未卜的人是你侄孫兒,我們這些外人都沒走呢,你這時候走不合適。”
鄒啓光:“這是我自己家,我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二弟,還是先留下吧。”
鄒啓方轉身看着鄒啓光:“東海馬上就好,你不留下來一起看看,父親是怎麼將咒術解開的麼?”
“大哥說話何必陰陽怪氣。”
“二弟,是我陰陽怪氣還是你心中有鬼,一會便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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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東海一聲痛苦的喊叫,衆人一看,那暗紫色的印記已經轉移到他心口。
那印記發着光,忽明忽暗,隨着鄒景仁手腕結印,那印記逐漸從暗紫色變成紅色。鄒景仁眼疾手快,在變化的一剎那雙手猛然併攏,一道金光蹦出射入印記之中。
印記像是被一隻金色的手掌猛力抓住,想要逃走,但無論怎麼掙扎都是枉然。
就在紅色印記被定住的時候,鄒啓光感覺到胸口有一根針狠狠的扎進胸口,痛的他臉色扭曲。
“二弟這是怎麼了?”
鄒啓光藏在袖袍中的手不停的在抖。
“沒什麼,就是人突然有點不舒服,我先回闢宇殿休息,之後再來看東海。”
“都到這個時候,你還嘴硬。”
鄒景仁扭頭失望的看着鄒啓光:“不過是讓你反省一些時日,可就是短短的幾個月而已,你就琢磨出這樣害人的東西來。”
“爹,你老糊塗了吧,這麼多人在這裡,你亂說什麼呢。”
鄒景仁這次沒再說話。
只是失望的搖頭,而後面容一厲,雙手再次翻動,就看見紅色的印記從胸口被慢慢抽剝出來,每往外出來一分,鄒東海喊叫的聲音便淒厲一分。
額頭的青筋馬上就要爆裂似的。
鄒啓光不光是手在抖動,心口已經痛得難以自抑。
他暗中運氣,想要緩解這份痛苦。
他這邊運氣,鄒景仁那裡立刻就感覺到,這個印記在與他進行拉扯。
他是大乘巔峰期修爲,鄒啓光剛運轉靈力,他就察覺到了。
心中最後一絲僥倖破滅。
他看着長大的兒子,如今他都已經是做祖父的人,怎麼竟是越活越回去,連小輩也下得了手。
“啓光,爲父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收手。將東海的咒術解了。”
鄒啓光眼神閃爍:“爹,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方纔說咒術,只是猜測,你竟然不信我。”
“看來你是要頑抗到底了。”
鄒景仁嘆了口氣:“我本想保住魁星宗最後一絲顏面,保住你的臉面,算了……”
“啊……”
這次鄒景仁用盡全力,將那紅色印記從鄒東海的胸膛抽出。
鄒啓光和鄒東海同時叫起來。